北帝国，古代墓室。
坚冰覆盖的青铜门，将呼啸的暴风雪隔绝。
“怎么才五百年？”光明使者的反应出乎意料。
他干瘪的嘴唇抿起，那并非欣喜，而是一种清晰的愠怒：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软弱。”
“我无法控制邪神在什么时候将我复苏。而且……”
导师先反驳了一句，然后顿了顿：
“世上出现了第二个‘苍白者’。他正在南帝国收拾残局。。”
光明使者再一次露出惊讶的神色。
他沉默了更久。
干枯的手指无意识地相互叩击，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以你的认知和能耐来说。”
最终，他评价道，“提前唤醒我，确实算是最优解了。”
言外之意是。
你能力就到这儿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我不怪你，但我很失望。
导师黑袍下的躯体微微绷紧。
但最终没有发作。
他习惯了。
这个老东西，从来都是这副居高临下的腔调。
“西联盟已经碎了，南帝国也乱了。”
导师生硬地转移话题，列举着自己的功绩，“狮王家族近乎消亡。如今这大陆上，有分量的对手只剩北帝国。而如何对付那英灵战魂，我也有完全的计划和把握。”
光明使者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嗯，这就是你的极限了。”
又是一句看似附和实则贬低的话。
导师感觉自己的牙齿有点痒。
如果他还有鲜活血液的话，此刻大概脸色很难看。
他吸了口气：“既然你有如此自信，那便向我证明吧。”
光明使者没理会他话，直接问道：“元素血脉的种子发展如何了？”
“很顺利。”导师语气重新平稳，甚至带上一丝自得，“大陆各处，完全由这些家伙主导。元素技艺已经失传。我网罗了一批学员。都是些出身不怎么样，又渴望改变命运的家伙。”
光明使者再次点头，不再多言。
他抬起干枯的手掌。
一丝黯淡却纯粹的光芒自他指尖溢出。
覆盖他破损的甲胄与干瘪的肌肤。
几个呼吸间，他那可怖的食尸鬼般的外貌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带打光，面容俊朗而威严的古典形象。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
幽绿无法完全掩盖。
“带路。”他言简意赅。
山坳更深处，一处背风的天然石窟被改造成了聚集地。
百余名男女忐忑不安地站立着。
他们统一，却气质各异。
有的带着市井的油滑，有的残留着破落小贵族的拘谨。
过去一年，他们通过各种隐秘渠道被招募，许诺，汇聚于此。
那个始终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给了他们一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觉醒血脉，获得如军团般的力量。
军团血脉在真正的血脉贵族眼里或许不上不下。
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
已是足以改变命运。
踏入超凡的门票。
忽然，石窟入口处亮起洁白光芒。
光芒中，一道高大，英武的身影缓缓走入。
他面容笼罩在光辉中，看不清细节。
却自然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与一种……令人心安的“神圣”感。
人群一阵骚动，低语声嗡嗡响起，又迅速平息。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
光明使者走到众人前方的高处，停下。
他没有自我介绍，没有寒暄。
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每一张渴望又迷茫的脸。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高，“军团血脉，是人工制造的。”
他顿了顿。
让这句话引起的震惊和骚动在人群中蔓延。
“当年。”
他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我便参与了它的研发。”
.
面对军团将领神秘兮兮的说法。
李冰平静的摇摇头，“我并不熟悉你们，你就直说吧。”
将领挺了挺胸，仿佛在宣读某种信念：
“许多长辈相信，我们血脉继续扩展下去，总有一天……会取代所有凡人，甚至血脉者。”
他眼神发亮，“我们是天选的血脉，是未来世界的基石。
“所以才会如此……均衡，如此易于传承。”
他说完，小心地观察着李冰的反应。
李冰脑袋微微歪了一下。
“可能吧。”李冰说。声音平淡。
听不出是赞同还是敷衍。
将领心里那点热血凉了半截。
李冰确实懒得一般见识。
军团血脉在物质层面确实特殊。
会产生这种“天选”的幻想。
倒也正常。
但李冰很清楚，所有血脉本质上都是，上个版本的文明。
留下来的某种手段。
就算军团在其中确实有着特殊的定位。
也和天选无关。
见李冰反应如此冷淡，将领有些急了。
他这派系之所以积极投降，提供助力，可不是膝盖软。
他们心里清楚。
军团血脉势力庞大，本质却脆弱。
力量在指挥他人，融入组织时才能完全发挥。
换言之，他们必须依附国家，依赖更高阶或更稳定的血脉认可。
一旦失宠，遭到刻意打压甚至清洗，并不困难。
就像与南帝国，北帝国都接壤的近东部落区。
不少军团血脉在那里，不过是高等奴隶。
近东的领导者，仅仅是“王国”级血脉罢了。
将领敢说这些。
是因为亡灵之主似乎强大到另一个概念。
并且似乎是永生的。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对军团产生什么忌惮。
若能获得这位的青睐。
军团血脉的扩张将再无阻碍。
将领深吸口气，意识到自己还没展现真正的价值。
他看了眼李冰那平静的面孔。
一咬牙，声音压得更低：
“陛下，请容我多说一句……我们之所以积极为您效力，是因为我们清楚自己的处境。
“军团血脉离不开强大的国家，离不开……像您这样的领袖。”
他顿了顿，见李冰依旧静静听着，便继续道：
“近东那些部落王，都能把我们当奴隶使唤。
“若没有倚仗，我们什么都不是。”
他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抛出了真正的筹码：
“其实……我们军团血脉内部，流传着一个秘密。”
他抬起头，“我们掌握着一种……能够跨越空间的能力。”
李冰转头，正对着将领。
“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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