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住进了蔷薇园。
他早早起来围着园子晨跑,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运动后微微出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他的发出奇的黑,如同盘踞在山路上的古木,是种好看的颜色。
头发越黑的人,性格越执拗,认死理。
时蕴穿了件普通的运动装,料子柔软舒适,他手长脚长的,微微挽起袖子后,手臂的青筋脉络明显。
蔷薇园大片粉红,之前他并不喜欢这种绚丽的颜色,总觉得寡淡点好,但现在好像也不错。
拿起脖子围着的毛巾略微擦了擦汗,手表指针指向八点。
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醒。
时蕴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低温状态的透明塑料瓶,零星的浸润着唇畔,瓶外的水雾下坠,顺着脖子涌落。
仰头喝水时,性感的喉结滚动着,小痣也分外明显。
佣人见他进来,点头示意后又继续准备早餐,时蕴握着半瓶水,见盘子里的高油高甜直皱眉。
“她往常都吃这些?”
佣人准备早餐的手停下,又惶恐了起来:“小姐只喜欢吃这些,准备其他的,她碰也不碰的。”
时蕴捏了捏瓶子,忽的想起那触手的温热,以及纤细的腿弯,极其容易被捏在手里掌控。
那么瘦就是营养不良。
“换成简单清淡的,她饿了就自己会吃了。”时蕴将最后一口水喝完,随意的抬手,瓶子准确的扔进垃圾桶。
佣人们只得听从。
时蕴去浴室洗澡洗漱。
八点半,吴妈轻推开门,床上她睡得正香,吴妈伸手轻轻拨开栗色的发,一只手从背后伸出,缓缓的把人扶起来。
又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让她适应清醒,一切都那么熟练。
“该起床了,小姐。”
“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奶黄包和甜奶昔。”
吴妈声音温柔,试探着让她清醒。
桑晚眨眨眼,雾明色的琉璃瞧着人,又乖乖的让她换衣服,穿袜子。
她最不喜欢穿袜子,可吴妈妈给她穿,桑晚就喜欢得不得了。
梳子划过柔顺的头顶,那些调皮的发也在吴妈的巧手下变得听话。
桑晚眉眼弯成月牙,吴妈见了忍不住讲:“看来小姐今天很开心。”
她当然开心,吴妈没有被送走。
往常爸爸来看她,只要自己不听话,吴妈妈就不见了。
昨天她太害怕了,忘了不听爸爸的话,吴妈妈会不见。
桑晚刚穿上拖鞋就钻进吴妈妈怀里,她身上有温暖而好闻的味道,很安心。
小姐这么心情好,吴妈也高兴的摸她的脑袋,把梳子放在一旁,也不给扎头发了,就这么柔顺的散着。
时蕴住在楼梯拐角,只和她隔了一段距离,门也是斜对着。
他刚洗完澡,湿发黑眸,身材高挑,换下了运动装,圆领口的雾霾蓝短袖,露出一节冷白锁骨,瘦而不弱。
时蕴在一楼洗澡,上了二楼就见她睡眼朦胧的,一看就是刚起床还没洗漱。
手表指向八点四十。
“怎么起这么晚?”
时蕴蹲下,微微仰头看她,清透的海洋香味钻入鼻尖,桑晚不适应的扭头。
其实他猜到了,昨天她受到了惊吓,一怕就会睡不好觉。
也是自闭症患者的一种另类修复机制。
“我带你去洗脸刷牙。”
时蕴不管她的反应,自顾自的扯着她,把人带进浴室,又替她挤了牙膏。
他把牙刷拿在手里看着她:“哥哥替你刷牙?”
这是在测试她的反应,很明显,桑晚从他手里拿过牙刷自己刷了起来。
她有自主性的意识。
明明有治愈的可能,这么多年为什么…
时蕴安静的看着她,镜子里两人一高一矮,方框圈着两人。
她很乖巧的刷着牙,如果她正常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时蕴想伸手抚摸镜子里的人,又猛的回过神来,放下胳膊。
吴妈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她也怕有什么意外或者小姐不配合,更多的是怕这个小姐这个突如其来的哥哥。
刷完牙,桑晚就着牙杯漱了漱嘴,又看着门口的吴妈。
时蕴雀跃的心又下落。
原来她在等着吴妈夸她,或者吴妈能给予她的反应。
不知怎么的,那种焦躁的感觉又来了,他凝着女孩的头顶,明明矮矮的,又能支配他的情绪。
时蕴冷眼旁观。
吴妈看了眼时蕴,又禁不住桑晚无声的眼神,进了浴室替她洗脸。
一边用帕子打湿,一边替她擦,白嫩的脸遇到温热的水,粉扑扑的。
边给人洗脸,边和时蕴解释:“小姐不会自己洗脸,这对她来说太难了。”
吴妈觉得他不太可能替小姐洗脸,哪怕是血缘关系的亲哥哥,他会觉得麻烦又无聊,会不耐烦的对她。
所以这是在炫耀什么?
时蕴深深凝了吴妈一眼,用那种看不懂的情绪。
吴妈扯着人下楼的时候,时蕴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面包涂上猩红的果酱,用冰凉的刀叉按着面包切割。
总有种血腥的感觉。
时蕴切面包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桌上没有爱吃的东西,没有香香的意面,甜甜的美乃滋与奶昔。
桑晚坐在桌子上,看着对面人的动作,捏紧了裙角,又仰头看着吴妈。
吴妈正想唤来佣人询问,时蕴开口制止:“是我让她们准备的早餐。”
“吴妈,你最近辛苦,从明天开始给你放假。”
吴妈一听,连忙白了脸,她微微鞠躬,又开口道歉:“小姐离不开我。”
“她会吃不好睡不好的。”
时蕴指腹捏着银叉,反光折射在他的眼角,勾成狭长弧度,冷薄的唇轻启:“作为一名合格的服务人员,应该听从雇主的一切指挥。”
“您说对吗?”
他放下叉子,双手交叠支撑着下巴,眼底不带一丝笑意。
“是…”
女孩此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那就伺候小姐用餐吧。”
吴妈为难的看了他一眼,给她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把包子递到桑晚手里。
雪白的包子咬一口是素淡的白菜馅,桑晚只咬了一小口就放在桌上。
“你要是不吃,饿了没人管你。”
时蕴看着是对桑晚说的,实际上另指其他人。
吴妈知道,少爷是在怪自己越俎代庖。
这次吴妈没再说话,只喂了她点水。
她知道说的越多,只会离小姐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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