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单上明明白白写着,身体功能性障碍。
魏太爷气的站起身来,连拐杖都不要了:“魏清昼,你疯了?”
本来温家主也很钟意这个孙女婿,化验单拿出来一搅合,不管真假,为了温家的颜面,都不会再与魏家牵扯了。
即使这里是魏温两家的人。
“既然如此,是我们温家打扰了。”温庭祥也是脸色发青,没想到被小辈摆了一道。
温雪看见单子人都傻了,匆忙的扶住温庭祥,替他顺顺气:“爷爷,这一定是假的!”
又急忙转身看向魏清昼:“你怎么能为了不和我订婚做这种事?”
温雪五官漂亮,细细的眉毛,水盈盈的唇珠,带着央求的眼神,都在拜托他,想把这件事归功于一个玩笑,又竭力安抚长辈的怒火。
哪怕她再漂亮,可面对的是铁石心肠的魏清昼。
对于众人这样的反应,魏清昼有些不满意的,本来没想把事情闹大,奈何总有人逼他,替他做主。
魏清昼坐在梨花雕莲蓬的椅子上,稳稳当当。
他围坐一圈,位子居中,后面是绸缎锦绣的仙女采藕,微光与月牙缎面交相呼应,一缕微弱线条打在他的眼角,冷玉沁人。
“别自作聪明了,温雪。”
“你还不能让我为你花心思造假,多大的脸呢?念在还算认识,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顺你们心意的。”
这话就是在拿魏温两家的脸当抹布擦。
“魏清昼,跪下!”魏太爷发了话,多年上位者的威压让众人胆颤,是杀伐果断的气势。
魏清昼单手支着桌子起身,三两步跪在坚硬的地面,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闷声,可他跪的毫不犹豫。
“听见了吗?小雪,这就是你给我挑的好孙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们走!”
眼看局势不下,温庭祥拂袖而去,温雪只能一步三回头看着曲腿跪在那重复庭屋的背影。
在场的也都是人精,谁都知道他话里有话,都在等魏家给个交代。
“今天的事儿,要给温家一个交代。”
“你一天姓魏,就代表魏家,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
魏太爷面色阴沉,威压袭人,坐在上首,本意是让他妥协,也是在提醒,没了魏家,他魏清昼什么也不是。
只要他肯认错,魏太爷就能给圆回来。
但屋内静默无声,偏偏只余一道清缓声线。
“那我要是不姓魏呢?”
他胸前埋伏的红黑蜘蛛也张着大口,露出诡异的獠牙,像是在暗处潜伏,一击毙命。
“那就舍了这一身富贵,去做个身无分文的乞丐!”
“来人,上家法。”
魏家有训,脱离本家,要受四十九道鞭刑,可魏太爷铁定了要给他一个苦头,也是教训,让人把那日魏清昼带来的荆条拿来。
“我最后问你,当真舍得魏姓?”
魏太爷培养他多年,付出诸多心血,只是期盼他能懂点事儿,顺着台阶下。
可就是太了解他的脾气,这说一不二的倔强性子,与母亲宋弥一模一样。
良久,静默无声。
粗黑的荆条沾着盐水,一道一道的打在魏清昼身上,只一言不发的跪着,坚挺着雪腻的腕骨,那冷白的脸皮没有一丝动摇。
他后背皮肉齐齐开裂,衣服与血肉凝结又伴随着阵痛。
哪怕是脸色煞白,额头冒着冷汗,也不曾开口,是那么的倔强坚持,是铁了心要和魏家断绝关系。
四十八下打完,魏太爷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他扬起胳膊就要打最后一下,又缓缓落下。
魏太爷扬长叹息,把荆条一撇,笃自坐下,自己是拿这个孙子无可奈何,不仅随了宋弥的臭脾气,还有坚韧不改的心性。
难道还真的要放弃培养了二十年的孙子,就为了一张婚约,当他老糊涂不成。
魏家世代相传,不说滥情,那也是花心难改的,祖上富裕,认为娶妻多福寿,他父亲这样,自己也从没管。
只是正庶有别,因此就算魏家再疯,媳妇儿再多,也都有一手御妻之术,再乱都有应对之法。
家和万事兴,儿子给孙子送女人,他也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的。
面前跪于灰漆冰冷地面的少年,魏太爷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结果是抛给瞎子看,亲孙子并不领情。
倒是气的魏太爷横眉竖眼的:
“魏清昼,我培养了你二十年,这期间你从未做过忤逆的事,之前和小雪的婚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怎么,最近有了喜欢的人,不舍的她受委屈?”
魏太爷边说边拍了拍雕花鹤纹梨木椅:“想女人了,这是好事,只是个普通女人而已。”
“你若真的想,纳了她,在魏家园子里偷偷养着也未尝不可。”
魏清昼原本溢到喉咙的血硬生生咽了下去,后背皮开肉绽的刺痛刚才还能忍住,眼下却气的胸膛闷哼着酩酊愤然。
嫡长孙挑起向来冷薄的眼皮儿,那桃花眼里往常流动的潋滟春水也凝结成冰,寸寸浮冻,倒是眼尾被气出朦胧姝色。
“爷爷,大清都亡了,你还推崇上三妻四妾了?我奶奶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勾你魂呢?”
心知爷爷在提点他,也知魏家不会放过他这个不惜一切代价付出无数资源心力的继承人,可他坏就坏在不该这么说安安。
“还剩最后一下,您若不打,我就走了。”
魏长孙本该是那花湖里盈盈春荷,碧海波波,花叶连根,清而不冷。
此时,房梁上是龙纹盘踞,雕撰着层层鳞片与须胡,爪牙锋利握起吞云吐雾的龙珠。
魏清昼跪于地上想的是什么呢。
他想自己已经请示过魏家先祖,承蒙庇佑二十载。
等他心愿了却,会来此还愿。
最后,他弯下腰,往常昂首的头颅重重磕在地面,一下谢生恩,二下跪养恩,三下为断亲。
魏家祖上多薄情,父亲整日干着龌龊勾当,荒淫无度,情人无数。
他倒宁愿自己和父亲一样,醉于花阴深处,可不能,他是无比的清醒,无比的痛苦。
血缘报告早在十八岁就已做过,他留的确实是魏家的血,可为什么呢,给了他一身红尘皮,却没有风尘骨。
魏清昼单手撑地,顶着魏太爷那压抑的目光慢慢起身,弧形的屋角飞檐串起莞尔铛铃,是三清古音。
一步一步的往外艰难迈着步子,跨过门槛时,身子终于重重落地,朦胧恍惚间,他耳边传来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医院!”
他不想去医院,他想去安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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