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王脑海中只剩下这冰冷的四个字。
他忽然有些懂了,南安王那只老狐狸,为何会那么早便旗帜鲜明地倒向太子。
原来,他早就窥见了太子手中这张足以颠覆乾坤的王牌。
“管事。”
东平王的声音干涩嘶哑。
轿外一个身影立刻躬身:“王爷,奴才在。”
“马上回府,书房那个紫檀木盒,连同里面所有东西,全部烧掉。”
“烧得干干净净,一点灰都不能剩下。”
“是,王爷。”
管事不敢多问一个字,领命后,身影迅速融进更深的黑暗。
东平王无力地靠在软垫上,阖上双眼,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那些东西,全是他与逆党暗中往来的信件。
必须销毁。
从今夜起,他东平王府,与“逆党”二字,再无半分瓜葛。
另一顶轿子里,西宁王猛地攥住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脸色血色尽褪,惨白如雪,身体更是筛糠般抖个不停。
震撼?
不,这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猛地掀开轿帘,对着外面神色惊恐的轿夫,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
“回府!立刻给本王滚回府!”
“把前些天北静王府送来的那批‘贺礼’,原封不动地给本王打包!”
“天亮之前,送到锦衣卫衙门去!”
“就说……就说本王大义灭亲,检举逆党,献上罪证!”
轿夫们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抬起轿子,疯了一般向王府方向奔去。
旁边的南安王,正用一方丝帕反复擦拭额头。
可那汗,却越擦越多。
他心中只剩下两个字。
庆幸。
万分的庆幸。
幸好自己当初站队站得快,果断拒绝了北静王的拉拢,还将消息第一时间密报给了太子殿下。
否则,今夜之后,他南安王府的下场,便是被这支恐怖的铁军,连同那些逆党一起,碾成肉泥。
从这一刻起,他对那位年轻的太子,再无半分轻视与试探。
只剩下最纯粹的臣服与敬畏。
唯有北静王的轿子,依旧如一座孤坟,静静地停在原地。
轿帘缝隙里,北静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倒映着那片移动的钢铁城墙。
他的脸色,灰败如死人。
虎贲军。
这,就是太子真正的底牌吗?
他原以为,太子最强的倚仗,不过是那三万玄甲军。
为此,他甚至制定了周密的计划,联络城外十三万大军,准备里应外合,一举攻破圣都。
可现在…………
他看着那支推进之间悄无声息,却又仿佛能压塌大地的虎贲军,心中所有的计划,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筹谋,都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攻城?
拿什么攻?
拿他手下那些所谓的精锐,去冲击这支武装到牙齿的杀戮机器?
那不是攻城。
那是填命。
一股锥心刺骨的悔意涌上心头。
他不该这么急的。
可转瞬之间,这股悔意就被一股病态的疯狂所吞噬。
事已至此,退无可退。
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便拉着所有人,轰轰烈烈地共赴黄泉!
北静王的眼神变得狠厉,但那眼底深处藏不住的绝望,却将他的色厉内荏,出卖得一干二净。
三万虎贲军的入城,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彻底稳住了圣都的人心。
欢呼声经久不息。
“有太子在,大炎无忧!”
“镇压逆党,守护家国!”
街道两侧的达官显贵们,看着这支军队,再看看群情激奋的百姓,心中再不敢有半分不该有的念头。
而那些原本还在摇摆的异姓王们,此刻也彻底被虎贲军的军威所慑服,对那位深不可测的太子,只剩下高山仰止般的敬畏。
北静王终于明白了。
他与太子之间的差距,不是计谋,不是人心,而是实力。
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前太子复辟的春秋大梦,碎了。
碎得彻彻底底。
虎贲军入驻皇宫的消息,一夜之间飞遍了宫城的每一个角落。
沉重的玄铁甲胄摩擦着冰冷的宫砖,发出整齐划一、令人牙酸的铿锵声。
巡逻的队伍迈着分毫不差的步伐,从宫道上走过。
那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让所有宫女太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死死贴着墙壁,不敢抬头。
一个小太监躲在廊柱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瞪得溜圆,喉结疯狂滚动。
“乖乖……这些人,是拿铁水浇出来的吗?”
他身旁的小宫女,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颤。
“你看他们的个头,比原来的禁军高了不止一个头。”
“那身盔甲……黑得像是能把光都吸进去,看着就让人喘不过气。”
很快,风声传到了太子妃杨丽华的耳中。
她带着一众嫔妃,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奇与悸动,也悄悄来到了宫门附近,隔着一段距离远远观望。
只一眼,所有金尊玉贵的女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不是人。
那是一堵堵正在移动的钢铁城墙。
每一个虎贲军士卒都身形魁梧,气血鼎盛,隔着百步之遥,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他们目不斜视,神情冷峻得像是没有感情的雕塑。
手中的长戟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仿佛随时准备饮血。
杨丽华的玉手不自觉地掩住了红唇,一双美眸中异彩涟涟。
“殿下有此雄师在手,何愁逆党不平。”
她身后的嫔妃们更是心神激荡,原本因逆党围城而悬着的一颗心,此刻彻底落回了肚子里,只剩下满满的安全感。
“是啊,有这样的军队守着,感觉晚上睡觉都踏实多了。”
“殿下……当真是深藏不露。”
这些议论声,最终也传到了宁桓的耳中。
他端坐于东宫,指尖轻叩着温热的茶杯,神色没有半分波澜。
这一切,不过是他棋盘上,早已落下的一子。
虎贲军换防带来的震撼,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
东平王、西宁王、南安王三位异姓王,便在各自亲卫的护送下,准备离京,前往各自的封地调兵,围剿北静王麾下的叛军。
临行前,宁桓特意召见了南安王。
他将一枚冰冷的虎符交到南-安王手中,语气平淡。
“南安王,此去路途遥远,你便代本宫,节制东平王与西宁王。”
“告诉他们,谁剿灭的逆党最多,谁就是大炎的第一功臣。”
“本宫,在圣都等着他们的捷报。”
南安王双手接过虎符,只觉得这枚小小的金属重若千钧。
他心中一片雪亮。
太子殿下这是在用他,来敲打另外两位王爷。
更是要让那两位心怀鬼胎的王爷彻底明白,异姓王之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
除了遵从太子的命令,他们别无选择。
“臣,遵旨!”
南安王重重叩首,眼神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绝对的忠诚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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