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佾面带苦色:“嬷嬷离宫日久,不知今时朝堂局势,自小皇子失踪后,官家年过不惑,却是膝下无子,朝堂上过继和立储的呼声很大,官家身上压力很大,而宗室王爷拉帮结派,频频结交朝中权贵和大臣,已分成多个派系,如今若是小皇子的消息传出,必成众矢之的,因此趁夜前来,只为消息不走漏。”
李嬷嬷此时也是一脸悲苦,哽咽说道:“难怪那年出宫,总觉得有好几路人马在追查小皇子踪迹,原来不是我多想了,只是如今该当如何?总不能让小皇子一直呆在扬州吧?”
曹佾闻言说道:“我不日就要带兵前往北疆驻守,临行前我会将小皇子的消息密告官家和皇后娘娘,官家自有决断,另外我将胜礼留在扬州,给他弄个团练使的官职,命他率队护卫小皇子。”
李嬷嬷闻言说道:“如此甚好,娘娘于宫中不知道有多思念小皇子,如今得到消息定是欢喜非常,王爷还是早日将消息传回,以慰娘娘思子之苦。”
曹佾随即说道:“这是自然,我姐姐这些年来不知道偷偷抹过多少眼泪,如今即将一家团圆,实乃天家之幸,曹家之幸,更是国家之幸。这些年苦了嬷嬷,将我这外甥教养成才。”
李嬷嬷抹了抹眼泪说道:“我自进宫起,便在娘娘宫中伺候,娘娘对我恩深似海,能为娘娘出力,正是本分,国舅无需客气。”
从曹宅出来后,曹佾带人前往军营与曹胜礼汇合。回到中军大帐,天已是大亮,曹胜礼侍立一旁。曹佾一夜没睡,此时没有太多疲惫之感,反而还有些兴奋,他心中知道,皇子还在,那她姐姐的地位就无可动摇,至少还能保曹家几十年的权势富贵。
曹胜礼见到父亲一脸兴奋的样子,心中思绪万千,父亲大人素来修身养性,大事临于前而色不变,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之前的猜测猜对了,与老情人相见,得知还有私生子,兴奋莫名了。
曹胜礼急于验证,心中有些焦急,慌忙开口道:“父亲何事如此兴奋,多少年不曾见你如此高兴了?”
曹佾回过神来,对着曹胜礼说到:“此次北巡不用你去,你留在扬州,我会上奏官家,给你请旨恩赏,你就留在扬州做个团练使吧。”
曹胜礼这下更加诧异,忙问道:“父亲怎得去了扬州一趟,之前说好的就都变卦了,我可是求了母亲许久,这才答应我跟着你上前线的。”
曹佾闻言有些生气,顾不得仪态,大声怒斥到:“我是你老子,我为你考虑。难道我会害你吗?”
曹胜礼有些不服,说道:“却是没有老子害儿子的道理,若是没有让我口服心服的理由,反正我是不能留在扬州的。”
曹佾看着有些执拗的儿子,知道曹胜礼想上战场,已是想了好久,之前都用年龄还小推脱,这次好不容易随军了,却还是将他丢下,确实有些对不住他,但是又想到小皇子的事情,交给别人自己也不放心。于是说道:“带兵之道,要先学会练兵,让你在扬州当个团练使,是让你先学着练兵,什么时候练好了,什么时候让你去前线。”
曹胜礼对于父亲还是有些害怕的,然而自己多年的夙愿未能实现,内心颇为不甘,于是又争取道:“父亲,我在北疆带兵,也能练兵,何苦一定要在扬州呢?”
曹佾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只有你留在扬州,我才能放心,别人留在扬州怕是我要睡不着觉了。”
曹胜礼闻言更是疑惑,急忙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扬州还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曹佾随即回答道:“你年龄渐大,已是到了议亲的年龄,此时北巡,或是要耽误你的亲事;再者要你留在扬州,是要帮我办好一件事,此事事关重大,全家的性命和曹家的富贵权势都寄托在身上了。”
曹胜礼听到父亲提到议亲之事,心中有些恍惚,迎宾馆高台侃侃而谈的身影,又从眼前飘过,又听到自己父亲让他留在扬州办事,办的还是事关全家性命,瞬间将自己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出声问道:“不知父亲要让我去办什么事情。”
曹佾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听说,棉服作坊的东家,叫曹玉成,六岁已有成人之智,你到扬州不过几天就和他玩在一起了?”
曹胜礼没有啰嗦,直接说到:“是叫曹玉成,看样子是六岁,前者能不伤一兵一卒,皆是他的谋划,能顺利置办军需棉服也是多亏了他,儿子承他人情,当他是个可以深交的朋友。”
曹佾闻言接着说道:“既是玩的好,若有人要杀他,你该怎么做?”
曹胜礼一脸疑惑,但还是说道:“儿子既当他是朋友,自然全力保他。”
曹佾又接着说道:“很好,你留在扬州,一是练兵,将我教与你的本事好好运用起来;二是继续剿匪,保一方平安,顺带让新兵见见血;第三,是你留在扬州的根本原因,要不遗余力地保护曹玉成,绝不能让他出事。”
曹胜礼随即应是,但还是疑惑,问道:“这曹玉成有何身份,是有人要杀他么?”
曹佾随即答道:“他的身份,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保护好他就是。”
曹胜礼又是一番点头,然后说道:“父亲,我在扬州有了心仪的女子,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做主。”
曹佾闻言有些惊讶,脸上看不出来,但略微上扬的嘴角还是看出有些欣喜的,于是说道:“儿子长大了,知道要讨媳妇了,这事你跟我说没用,得你娘点头,不过是哪家的闺女能把你天天想上战场的心拴住。”
曹胜礼笑着说道:“是扬州通判盛大人家的嫡长女,虽说门第有差,但是儿子并不介意。”
曹佾闻言却是说道:“我也并不看重门第,但你也要知道,我们勋贵人家的婚事自己是很难做主的,你确定要娶就要能顶住压力,莫要耽误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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