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妇!毒妇!”盛泓一脚踹在林小娘心口,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我念你孤弱,多有怜惜,你竟敢谋害婆母,更是意图坏我华儿的婚姻,此等蛇蝎心肠,天理难容!”
家法被请了出来。在正堂之上,当着所有有头脸的下人,盛泓亲自下令说道:“林氏,心肠歹毒,谋害尊长,拖下去——杖责三十。”
冬荣出列,看了盛泓一眼,只见盛泓闭上眼睛,手一挥转过身去,冬荣顿时有些吃惊,但还是将林小娘拖了出去。
林小娘被堵了嘴,拖到院中。沉重的板子落下,血肉模糊,最终在无尽的恐惧和悔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盛家后宅后院经此一事,风气肃然一清。盛老太太停了那“毒药”,慢慢调理,身体也逐渐好转。窗外,寒风依旧,但林府上空的阴霾,终于散去了。
余太夫人自从上次和盛老太太约好,两家人要一起去三清观祈福,结果等了许多日也不曾见到来自盛家的消息,派人探听消息,只说是盛老太太病了多日,这下才好。余太夫人正想着上门探望,没想到盛老太太卧床许久,正欲出门换个心情,于是两人相约而行。
秋高气爽,正是祈福佳日。盛家与余家两家人,浩浩荡荡地前往香火鼎盛的三清观。一路上,两家老太太言笑晏晏,小辈们亦是嬉笑打闹,唯独一人,仿佛与这热闹格格不入——那便是余家的大孙女,余嫣然。
余嫣然默默跟在队伍末尾,低着头,步履沉静,她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后,继母又生了一子一女。自此,她在这个家便成了若有若无的影子,父亲的目光很少在她身上停留,继母的刻薄与弟妹的骄纵,更是她日常需要忍受的噩梦。
盛明兰虽然在和曹玉成定亲之后,府中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父亲的凉薄,以及他偶尔流露出的父爱却还要平均分给其他姐姐,让盛明兰跟余嫣然有种同病相怜的默契,两人很快变成了朋友。
众人在三清观的后院厢房稍作休息时,风波骤起。余嫣然不慎被继母所出的妹妹推搡了一下,手中为祈福准备的经卷散落一地。
余嫣然正要俯身去捡,继母却冷哼一声:“毛手毛脚,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真是丢尽我们余家的脸!” 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更是趁机上前,看似帮忙,实则用脚悄悄踩住了几页经卷,嘴角带着讥诮的笑。
余嫣然咬着唇,眼圈微红,却倔强地既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也没有上前争辩。因为她知道,争执只会换来父亲更严厉的斥责。盛明兰却是上前一把推开余嫣然的继妹,这一推力气不大,却像是有万钧之力,继妹瘫倒在地,哭声顿时响起,那余嫣然的继母见女儿吃亏,赶紧上前扶起女儿,嘴上却是咒骂到:“哪来的小蹄子,竟敢动手打人,信不信我将拖到外边打死了喂野狗。”
这一切,恰好被路过廊下的曹玉成看在眼里。曹玉成想着原书,对余嫣然的处境有所耳闻,此刻又亲眼见到,心中那股不平之气再也按捺不住。
曹玉成大步上前,先是将盛明兰和余嫣然轻轻挡在身后,随即目光如电,直射那对嚣张的继室说道:“道歉。”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继室所出的余三小姐被曹玉成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但继母却护犊心切,上前一步尖声道:“曹公子,这是我们余家的家事,我在教训我的女儿,你一个外人,插手怕是不合适吧?”
曹玉成听到她的推脱之词,竟半点不提刚才辱骂盛明兰之事,当下冷笑一声,声调陡然转厉:“家事?在三清圣地,欺辱弱女,践踏经文,这已非家事,而是亵渎神明!余伯母,您身为长辈,不教导子女敬神惜弱,反而纵容包庇,是何道理?” 他转而看向那吓得呆住的余三小姐,“小小年纪,不修德行,欺凌亲姊,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你余家列祖列宗?”
曹玉成言辞犀利,句句在理,更是搬出了“亵渎神明”的大帽子,将那继母噎得面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周围盛、余两家的长辈和下人们也都闻声围拢过来,见此情景,心中各自明了。
曹玉成不再理会那对母子,弯腰亲自将地上的经卷一页页拾起,仔细拂去尘土,郑重地交还给余嫣然,语气温和了许多:“余大小姐,受惊了。”
余嫣然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挺拔少年,他逆着光,身影仿佛笼罩着一层光晕。她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鼻尖一酸,轻声道:“多谢曹公子。”盛明兰握住余嫣然的手高兴说到:“曹哥哥是顶好的,他最照顾我了,以后让他也保护你,再也不怕别人欺负了。”
余嫣然的生父余大人见到自家夫人和子女吃亏,连忙上前扶住继室,然后向着盛泓说道:“盛大人,你的家人未免太多管闲事了吧?”
一句话出口,盛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也不理会余大人,只向着盛明兰说到:“人家的家事要你一个小娃娃来管,你是不是以为余大人不会管教子女?要你多事,今日你小娘没来,可没人袒护你,人家是老爷主母一起上,你有几斤几两够给人家分的。”
盛泓到底是官场的老油条了,一番指桑骂槐,既指出了余家人的错误,又暗指余大人包庇纵容子女,但是听在曹玉成的耳朵中就有些不舒服了,开口说道:“盛大人勿要动怒,明兰在这三清神像之前,保护经书,勇斗恶女,想来即使是三清祖师当面也不会怪罪的,倒是余夫人今日所作所为若叫朝中的台鉴官知道了,怕是要影响余大人的仕途了。”
曹玉成此举,不仅是为余嫣然出了一口恶气,更是在两家人面前狠狠挫了余家继室和其子女的威风,让他们颜面扫地。经此一事,余嫣然在家的日子或许依旧艰难,但至少,她应该知道了这世间尚有公理与仗义之人。而曹玉成与盛明兰之间,以及他与余嫣然之间,这微妙的关系,也因此事投下了一缕复杂的影子,未来的故事,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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