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突然动了一下，身体一震。一道白光从他胸口的黑色胎记里冲出来，飞快蔓延到全身。他的眼睛睁开了，瞳孔是银白色的。他右手猛地抓住腰间的匕首，一下子跳起来，对着空中就是一刀。
叶无涯愣住了。那把匕首是他给沈玉璃防身用的，怎么会在洛云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穿了半空中的影子。那个影子晃了一下，真实的身体也露了出来。洛云没有停手，匕首直接扎进对方心脏。
“你……你怎么可能破我的分身？”那人面具碎裂，露出半张脸，和洛云很像。他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手指发抖，血从指缝里流出来。他抬头看着洛云，声音沙哑：“堂弟……我替你扛了十年的追杀……你竟然亲手杀我？”
叶无涯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四周散开。他识海里的玉简突然亮起，疯狂吸收这股力量。逆炁涌进体内，他的筋骨噼啪响，丹田像是炸开了一样。他的境界一下冲到了破虚初期。伤也好了，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人。
洛云站着没动，眼神空空的，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还抓着匕首，身子轻轻晃。叶无涯走过去扶住他，感觉到他在发抖。洛云转头看了他一眼，嘴动了动，没发出声音，然后眼睛一闭，倒了下去。叶无涯赶紧把他抱到角落放下，摸了摸脉，心跳弱但稳了些。他胸口的黑印开始变灰，不再扩散。
叶无涯起身走到尸体旁。那人还跪着，头低着，血流了一地。面具碎了，散在地上。叶无涯弯腰捡起掉落的折扇碎片和三把飞剑，收进乾坤袋。他低头看那张脸，确实和洛云有几分像，但眼神阴狠。他轻声说：“不是兄弟相残，是你该死。焚天殿欠的账，迟早要还。”
说完，他走向沈玉璃。她靠在墙边，脸色很白，嘴角还有血。呼吸很轻。叶无涯蹲下，从乾坤袋拿出一颗回元丹塞进她嘴里。她眨了眨眼，认出是他，轻轻点头。他握住她的手，冰凉的。他把自己的灵力慢慢输进去，帮她稳住经脉。她想说话，他按住她肩膀：“别动，别开口，别耗神。”她没再动，闭上眼，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
血狼王趴在地上，左眼里还插着一片折扇。它听到动静抬起头，金瞳扫了一圈。没人了。它用爪子拨开地上的飞剑碎片，怕爆炸。想站起来，腿软撑不住，只能慢慢往门口爬。到了就停下，蹲着，耳朵竖着听外面。
地窖安静了。尸体在中间，地上有碎符印和光翼的渣。空气里有血味和烧焦的味道。叶无涯站在中间，破虚初期的气息慢慢散开，压住了乱窜的空间波动。他看了洛云一眼，呼吸平稳，胎记颜色正常了，才松了口气。又看沈玉璃，她睡着了，脸色好多了。血狼王还在守着，伤得重也没走。
他们活下来了。叶无涯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有点青光。玉简不响了，但那股力量还在。他知道是玉简救了他，让他突破。没有这次生死关，就没有现在的他。他走回尸体边，蹲下检查有没有东西留下。手刚碰到衣服，尸体突然抽了一下。
叶无涯立刻后退，手心凝聚青光。尸体没动，只是胸口的匕首颤了颤。那把漆黑的匕首，刀刃上突然出现一些细纹，像古老的文字。他皱眉，伸手去拔。匕首拔出来时“咚”一声，像从泥里拽出来。血喷出来一点，溅他手上。他翻着看，发现刀柄底刻了个小符号，像一弯残月。
他见过这个符号。边城废墟的石碑上有，玄霄阁古书上也有。仙尊残念提过一次，说是万年前一个想补天失败的宗门留下的。他握紧匕首，心里起疑。这匕首怎么会到洛云手里？真是普通的防身武器吗？
他收好匕首，看了看四周。地窖还是关着的，入口被石头挡了一半。血狼王蹲在那儿，耳朵动了动。沈玉璃靠着墙，呼吸匀了。洛云躺在角落，脸上没那么痛苦了。叶无涯走回中间，把剩下的妖核摆成一圈，当成简单的防御阵。然后坐下，开始调息。破虚初期的力量还不稳，得尽快压住。
时间一点点过去。没人说话，没人动。赢了也不开心，只觉得累。他们付出太多了。叶无涯睁开眼，看向尸体。那张脸还在。他想起那人死前说的话——“堂弟”。他们是兄弟？那洛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种蛊？为什么焚天殿控制他十年？
这些问题现在没答案。但他知道一件事：焚天殿不会罢休。圣子死了，上面还有人。韩立峰没出现，阁主态度不明。这场局还没完。
他站起来，走到血狼王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肩。血狼王转头看他，喉咙里低吼了一声。叶无涯从乾坤袋拿出一瓶药粉，小心撒在它左眼的伤口上。血狼王没躲，咬牙忍着。处理完，他回到沈玉璃身边，再看她情况。脉搏稳了点，但灵力太虚，一时恢复不了。
他坐回去，闭眼继续调息。破虚初期的气息在他身边流转，空气微微颤。他知道后面还有更多战斗。但他不怕。每次生死关，玉简都会变强。他自己也会越来越强。
地窖顶有条缝，风从外面吹进来。叶无涯睁开眼，看见一片黑羽毛慢慢飘下，落在尸体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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