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王铁山猛地吹响了牛角号!
号声未落,两侧悬崖突然滚下无数巨石,“轰隆隆”的巨响震得山壁都在颤。
最前面的天魔军骑兵猝不及防、躲闪不及,被砸得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后面的步兵挤成一团,惨叫着往两边躲,却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涌,乱成了一锅粥。
“放火!”
王铁山大喊了一声。
悬崖上的弟兄们立刻将点燃的柴草捆推了下去。
浸了桐油的柴草遇风就燃,化作一团团火球,“噼啪”作响地砸进天魔军阵中。
峡谷之下,瞬间燃起了一片火海。
衣服着火的天魔军士兵惨叫着乱跑,撞得后面的人更乱。
不少人慌不择路,踩死了不少倒下的人。
“射箭!”
箭矢如飞蝗般从两边悬崖上射下,天魔军没了阵型,成了活靶子,一个个惨叫着倒下。
“不好!有埋伏!”
“大家不要乱!稳住阵型!”
天魔军里有人喊了一声,想组织反击。
可两侧山谷太高,根本打不到敌人,只能被动挨打。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张勇带着人把早就备好的巨石推了下去,正好堵死了入口!
并且,张勇带兵牢牢的守着入口,猛打试图逃走的溃兵。
“完了!后路被断了!”天魔军顿时慌了神。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中间还有滚石火球,不少天魔士兵扔下刀枪就往出口跑。
“就是现在!”
朱鸣大喊一声,抬手砍断了系着巨石的麻绳。
“哗啦啦!”
出口的窄道上,几块巨石突然滚落,正好卡在最窄处,彻底封死了出路。
紧接着,山壁后的弟兄们推下备好的圆木。
圆木顺着斜坡滚下去,撞得挤在出口的天魔军哭爹喊娘,血肉模糊。
“杀啊!”
王铁山举着大刀,从两侧斜坡俯冲了下来。
两百弟兄紧随其后,像下山的猛虎扑进天魔军阵中。
这些弟兄平日里都是庄稼汉,此刻红着眼砍杀,竟比天魔军还凶悍——
他们知道,退一步就是家破人亡,狭路相逢勇者胜,此刻唯有死战!
张勇也带着人从入口的密林里杀了出来,堵住了天魔军的退路。
前后夹击下,天魔军成了瓮中之鳖,被杀得尸横遍野,哭喊声、惨叫声震彻山谷。
朱鸣没直接冲上去,而是站在出口的山壁上,用山河社稷图的灵气感应着战局。
朱鸣镇定地指挥着全场——
哪里的天魔军还在顽抗,哪里有小股人想突围,她都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
朱鸣时不时对身边的弟兄进行指挥,首次展示了她卓越的指挥才能。
“左边那伙人要冲锋,扔圆木拦截!”
“右边有个小头目,射他!”
朱鸣的指点精准无比,好几次瓦解了天魔军的反扑。
王铁山看得暗暗心惊,这朱姑娘不仅会谋划,竟还懂临阵指挥,真是个奇人。
战到辰时,太阳升上山顶,黑风口里的厮杀声渐渐停了。
天魔军一千人,死的死,降的降,逃出去的不到一百,真应了“十不存一”的话。
地上堆满了尸体和兵器,壕沟里的竹片扎满了人,血腥味混着焦糊味,弥漫在山谷里。
莲花寨的弟兄们累得瘫坐在地上,却没人喊苦喊累。
他们一个个咧着嘴笑,眼里闪着劫后余生的光。
“兄弟姐妹们,清点战利品!”
王铁山一挥手,声音带着沙哑的兴奋。
红巾军兄弟姐妹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点战场。
粮草缴获了几车,有粟米、麦粉,还有半车腌肉,足够寨里五百多人吃半个月。
武器更是堆成了山,刀枪剑戟样样都有。
光是缴获的铁甲就捡了一百多副,皮甲三百多件,几乎够每个人配一套。
还有十几匹战马,几车箭矢和桐油,连天魔军带的铜钱和布料都没落下。
张勇抱着一叠铁甲跑过来,笑得合不拢嘴。
“寨主!朱姑娘!这下咱们莲花寨可发了!”
“有了这些家伙,就是再招个几百人都够用!”
王铁山走到朱鸣身边,对着她郑重一揖,语言间满是对朱鸣的感谢。
“朱姑娘,今日若非你妙计,我莲花寨怕是已成齑粉。”
“这份恩情,王某记女侠你一辈子!”
朱鸣望着黑风口里堆积如山的战利品,又看了看弟兄们脸上的兴奋,心中微动。
莲花寨在朱鸣的献计和指挥下,在黑风口获得了巨大的胜利。
红巾寨众大胜而归后,决定摆一副庆功酒宴,庆祝这次重大胜利。
黑风口大捷的庆功宴摆在山寨后院,篝火熊熊,烤肉飘香。
弟兄们围着朱鸣举杯,纷纷喊着“朱姑娘厉害”“以后跟着朱姑娘杀天魔军”……
大家吃喝玩的很开心,闹到了深夜才散去。
王铁山拉着朱鸣说了半宿话,从山寨的难处聊到中州的局势,眼里的敬佩越发真切。
次日清晨,朱鸣收拾行囊准备动身。王铁山早已让人备好了干粮——
十几块烤好的麦饼,两袋炒米,还有一袋清水,都用粗布包好,沉甸甸的。
“朱姑娘你看那边。”
王铁山指着东山北麓的方向对朱鸣说。
“从这儿往北走,穿过三道山梁就是芒砀山,比绕官道少走一半路程。”
“只是听说最近芒砀山一带不太平,常常有诡异的叫声传来。”
“还有人说芒砀山见过白色大蟒,足有水桶粗,你可得当心。”
朱鸣接过行囊背上,拱手道谢。
“多谢寨主提醒,也多谢寨里的干粮。”
“此去商丘若有消息,我会派人来知会一声。”
朱鸣没说自己有山河社稷图,能感应草木,免得引起过多猜测。
“好!哈哈!”王铁山爽朗的笑着。
“路上若遇难处,往东边的黑石岭去,那里有我们的人,报我名字就行!”
朱鸣点点头,转身走进北麓的山道。
身后,张勇和几个弟兄还在寨门挥手告别,直到朱鸣的身影融进山林深处。
一路往北走,附近的山形渐渐变了。
东山的坡缓林密,而越靠近芒砀山,山势越发陡峭。
裸露的青黑色岩石从草木间挣出,像巨人的筋骨,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走了约莫半日,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芒砀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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