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盱眙城头的硝烟,将战场染成一片暗红。
天魔西路军的攻城战已持续了整整三日,月阔察儿的帅旗在阵前猎猎作响,
他勒着马,盯着城墙东南角缺口,眼中满是不耐烦的凶光。
“轰!”
又一门襄阳炮轰鸣,巨大的石弹砸在残破的城墙上。
碎石飞溅中,那道丈宽的缺口再次扩大,露出城内慌乱的义军身影。
“冲锋!先入城者,赏黄金百两!”
月阔察儿挥刀怒吼,身后的天魔步兵如潮水般涌向缺口。
前排士兵举着盾牌,后排挺着长矛,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城里冲。
盱眙城头,守将赵天佑浑身是血,左臂缠着布条,仍挥舞着大刀劈砍爬上来的敌军。
他麾下的义军本就不满两万,经三日血战已折损过半。
箭矢也早已耗尽,士兵们只能用断矛、石块甚至拳头与敌军肉搏。
“守住!再退一步,城里的百姓就完了!”
赵天佑的吼声嘶哑,一刀劈翻一个爬上城头的天魔百夫长。
但他却被身后的流矢擦伤肩胛,只能踉跄着扶住垛口。
城墙缺口处的厮杀已成绞肉机。城墙下尸横遍野,义军拼命防守,打退了一波波的进攻。
然而,天魔军的后续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
缺口处的义军渐渐不支,被逐渐压缩到城内——再有半个时辰,盱眙必破。
月阔察儿看得咧嘴冷笑,准备下令投入预备队,彻底撕开防线。
突然,他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马蹄声。
三个满身是血、盔甲破碎的败兵连滚带爬地冲到他面前,跪地哭喊:
“将军!不好了!后方……后方的运粮队被袭了!
“大营也遭了劫,粮草和军械烧了大半,守营的弟兄快顶不住了!”
“什么?!”
月阔察儿如遭雷击,猛地勒紧马缰,战马受惊扬起前蹄。
他一把揪住败兵的衣领,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说清楚!是谁干的?有多少人?!”
“不知道……对方全是精锐,我们被打的无法还手,弟兄们连他们的旗号都没看清!”
败兵涕泪横流,“再不去救,剩下的粮草也保不住了!”
粮草是大军的命脉,没了粮草,别说攻城,几万大军都得饿死!
月阔察儿气得额角青筋暴起,狠狠摔下马鞭,怒吼道:
“可恶!是谁坏我大事!”
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盱眙城头,缺口处的义军已快撑不住,只要再攻片刻就能破城。
可后方粮草和大营告急,他根本赌不起。
“传令!全军回撤!”
月阔察儿咬牙下令,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暴怒,
“留五千人断后,其余人随我回救大营!谁敢迁延,军法处置!”
军令下达,正在猛攻缺口的天魔军瞬间乱了阵脚。
士兵们刚冲至城下,又接到撤军令,只能骂骂咧咧地往回退。
有的士兵慌不择路,连手中的长矛都扔了;负责掩护的步兵挤撞着骑兵,阵型乱成一团;
还有几门来不及收回的襄阳炮,被硬生生丢在城下,成了义军的战利品。
月阔察儿策马在后督阵,见士兵们溃退的模样,气得又摔了一次马鞭,却也无可奈何——
粮草要是没了,这支部队就彻底完了。
盱眙城头的赵天佑看着天魔军潮水般撤离,愣在了原地。
确认敌人撤退后,他随即瘫坐在垛口上,长长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缺口再被攻半个时辰,城必破无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将军,他们……撤了!”
亲兵激动地大喊,声音都在发颤。
赵天佑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着天魔军撤离时扬起的烟尘,眉头却没松开:
“是谁帮了咱们?
刚才那股袭扰敌军后方的人马,到底是谁的部队?”
他身边的副将摇头道:
“不知道,没看到旗号,只听说都是轻骑兵,动作快得很。”
“不管是谁,总归是解了眼前的围。”
赵天佑站起身,看向城内慌乱的百姓,又望了望那道狰狞的城墙缺口,语气沉了下来,
“但咱们不能高兴得太早。”
“盱眙城防已破,兵力折损过半,根本撑不住下一次猛攻。”
“月阔察儿只是回救后方,迟早还会再来。”
他转身对副将下令:
“传我将令!
第一,工兵营立刻带百姓修补城墙缺口,用糯米石灰夯牢,务必在三日内修好;
第二,粮官清点城内粮草,优先把老弱妇孺和一半物资往濠州转移。
路上派五千兵马护送,走水路,越快越好;
第三,增派哨骑,打探天魔军动向,估算他们回援的时间——
按路程算,他们至少得十天才能重整旗鼓再来,咱们得抓住这十天,做好万全准备!”
“遵令!”
副将领命而去,城内顿时忙碌起来。
百姓们从躲藏的地窖里走出,有的帮着搬运砖石修补城墙,有的收拾家当准备转移;
士兵们则开始清扫战场,收集天魔军遗弃的兵器,补充自己的军械。
城头上,赵天佑望着濠州的方向,心中仍有疑虑:
那支袭扰天魔军后方的部队,到底是谁?
难道?是滁州的朱鸾吗?
不管是谁,这份情,盱眙的军民都记下了。
月阔察儿率军回救大营时,看到的是一片狼藉——
粮囤被烧得只剩黑黢黢的木架,散落的粮食混着灰烬被踩得稀烂。
十几辆军械车翻倒在地,守营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营地里。
参军捧着伤亡名册赶来,声音发颤:
“将军,此役咱们折损了五千守营兵,被烧的粮草足有三万石。”
“此外,还有二十门襄阳炮、五十车箭矢被劫……”
“加上之前攻六合的损失,西路军已折损近三成兵力,物资缺口快填不上了!”
“废物!一群废物!”
月阔察儿一脚踹翻身边的粮车,白花花的粮食撒了一地。
他双眼猩红,指着营外的方向怒骂道:
“连个后方都守不住,我养你们这群饭桶有何用!”
这些损失对他而言,此时如同刀子剜心——
攻六合折了印安的精锐,打盱眙又丢了粮草,西路军的家底快被掏空了,
要是再拿不下盱眙,别说向脱脱复命,他自己都得掉脑袋。
怒过之后,月阔察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再丢粮草就是死路一条,必须先保住后方。
“传令!”他咬牙下令,
“调两万步军,分驻盱眙至濠州的所有官道、渡口。
每个据点至少留五百人,渡口加派战船巡逻;
再派五千骑兵,每日沿补给线往返巡查,遇袭扰者格杀勿论!
谁敢擅离职守,我定斩不饶!”
军令一下,西路军开始大规模调动。原本准备投入攻城的兵力被拆分,
有的驻守在荒郊野岭的驿站,有的蹲在河边渡口,还有的骑着马在官道上来回晃——
月阔察儿恨不得把人钉在每一寸补给线上,确保再不会有人能偷袭粮道。
这番“地毯式防守”虽费了不少兵力,却暂时稳住了后方,
运粮队终于能小心翼翼地往前线运粮,只是速度慢了一半,还得派重兵护送。
朱鸣的这次袭扰敌军后方,成功打乱了月阔察儿的进攻节奏,并缓解了盱眙的防守压力。
喜欢穿越乱世,我成为了开国女帝!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穿越乱世,我成为了开国女帝!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