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与沈清砚携手漫步于江南古镇的青石巷,斑驳的光影透过树梢,打在他们身上。沈清砚手执一卷《棠血录》,不时念几句给锦年听,声音温润如玉。行至一片海棠树下,沈清砚停下脚步,轻轻握住锦年的手:“绣娘,此情此景,不如我们绣下此景。”
锦年会心一笑,从腰间取出绣具,灵巧的双手在绢布上穿梭,一针一线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爱意与过往。不多时,一幅海棠双人图便初现雏形,栩栩如生。正绣得专注,忽闻远处传来喧闹声,似有孩童在追逐打闹。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孩童在追逐一只绣着海棠的小猫,猫儿惊惶失措,孩童们则欢声笑语。锦年瞧着那只小猫,眼神一柔,喊住孩童们:“莫追了,小心吓着它。”孩子们停下脚步,齐齐看向锦年。沈清砚走过去,蹲下身子,轻抚猫儿的脑袋:“小家伙,你是从哪儿跑来的呀?”
猫儿似乎认出了沈清砚,蹭了蹭他的手,而后起身,轻巧地跃上旁边的一处矮墙。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墙内是一座古朴的庭院,院中花木扶疏,隐隐传来悠扬的古琴声。沈清砚与锦年对视一眼,似有探寻之意。
孩子们七嘴八舌道:“那是镇上最神秘的院子,没人知道主人是谁,琴声天天都有,可好听了。”锦年心中好奇,便对孩子们说:“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和沈郎进去看看。”孩子们兴奋地点点头,齐齐坐在墙根下。
沈清砚率先翻墙而入,锦年随后跟上。院内景色雅致,廊下挂满了海棠花饰,古韵悠悠。沿着小径前行,来到一处水榭,只见一位身着素色长裙的女子正对水抚琴,指下流淌出的琴音清冷空灵。
锦年与沈清砚的到来并未打断女子的琴声,她似是早有察觉,从容不迫。一曲终了,女子缓缓抬头,眼眸深邃,带着几分清冷的淡然:“二位,寻梦而来?”锦年心中一惊,这话怎似是说他们此行另有深意。
沈清砚上前一步,微微拱手:“姑娘,恕我等冒昧打扰。只是方才见贵府中这只小猫,绣工精美,唤起了我二人往昔回忆,不自觉便跟了进来。”女子淡淡一笑,起身走向二人:“既如此,不妨入座一叙。”水榭中摆着一张石桌,几张石凳,透着几分闲适。
待三人落座,女子为他们奉上香茗,茶香袅袅,沁人心脾。女子轻声说道:“我姓棠,名绣娘,也与‘绣’字有缘。”锦年与沈清砚相视一笑,这巧合真是奇妙。棠绣娘接着说道:“我自幼便住在这古镇,平日里绣些小物,看看风景,倒也清净自在。今日你们来,或许是缘分使然。”
沈清砚问道:“棠姑娘,你这幅海棠猫儿绣,可是你自己绣的?”棠绣娘点头:“嗯,是我闲来无事绣的,这猫儿灵巧可爱,常来我这里讨食吃。”锦年接过话茬:“棠姑娘,你这绣工,当真不凡,每一针都像是活的,仿佛能从画里走出来。”
棠绣娘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一生都在绣海棠,却从未走出过这方小院。外面的世界,于我而言,只是绣布上的一缕彩线。我只盼着,能在这方寸间,留下些许美好的印记。”
锦年心中一动,她何尝不是一生都在为天下“绣”着春色,却错过了许多属于自己的风景。沈清砚仿佛看出了锦年的思绪,轻轻握住她的手:“绣娘,或许人生如绣,每一针都自有其意义。有时候,我们绣的不仅仅是物,更是自己的故事。”
棠绣娘闻言,眼神一亮,似有所悟:“二位,你们的话,让我豁然开朗。或许,我该试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海棠世界。”说罢,她起身,一步一摇地走向院中,轻轻解下壁上的海棠绣,重新绣了起来。
锦年与沈清砚相视一笑,知她已然心向远方。二人起身告辞,翻墙而出,留下棠绣娘在院中,与海棠为伴,绣梦成真。而他们,带着这方小镇的宁静与美好回忆,继续在天下间,绣着属于他们的棠血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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