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裹着棉花的软香扑进书店时,我正蹲在院子里给棉花秸秆裹保温膜——小棉说这样能保护根系,等明年春天就能重新发芽。指尖刚缠好最后一圈薄膜,掌心的钢笔突然轻轻震颤,不是以往的金光或厚重感,而是一种带着“延续”意味的温润,像冬日里祖孙俩共用的暖手炉,传递着无声的温度。
“阿箭,快进来!”林晚举着一个绣着棉花图案的蓝布包跑过来,包边角缝着细密的补丁,显然是用了很多年,“陈阿姨和小棉带着‘棉花心愿课堂’的孩子们来了!说要给咱们送刚做的,还有个叫棉棉的小女孩,想给太奶奶织一条棉花围巾,说‘太奶奶教我种棉花,我要给她暖脖子’。”
我直起身,握着钢笔的手还留着那种“延续”的温润,眼前慢慢浮现出画面: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坐在棉田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攥着两根粉色棉线,正在笨拙地织围巾;她的身边坐着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正在教她绕线,老人的袖口沾着棉絮,和小女孩围巾上的棉絮一模一样;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旧竹篮,里面装着今年新收的棉花,像一堆小小的雪。
“棉棉是不是总把‘太奶奶说’挂在嘴边,织错了也不气馁,说‘太奶奶教我要坚持’?”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点温柔的笃定。
林晚愣了愣,笑着点头:“你怎么跟亲眼看见似的!小棉说棉棉的太奶奶是村里最老的棉农,种了一辈子棉花,去年冬天摔了一跤,腿脚不方便,棉棉就想着织条围巾给太奶奶,说‘太奶奶的手给我织过很多毛衣,现在换我给她织’。”
老陈拄着拐杖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刚编好的棉花线轴,笑着说:“我跟你们去门口接她们!正好把我编的线轴给孩子们用,织围巾得用结实的线轴,才织得稳当。”
我们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群穿着红色棉袄的孩子,像一串小灯笼似的涌过来。小棉和陈阿姨走在后面,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里面装着刚做的,甜香飘得老远。棉棉走在孩子中间,手里紧紧抱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她织了一半的围巾,看到我们,立刻举起围巾:“阿箭哥哥!林晚姐姐!你们看我织的围巾,太奶奶说我织得越来越好了!”
我蹲下来,接过那条粉色的围巾——针脚歪歪扭扭,有的地方织得松,有的地方织得紧,却能看出织得格外认真。“织得真好,”我摸了摸棉棉的头,“太奶奶肯定会很喜欢,戴着肯定很暖和。”
棉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从竹篮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太奶奶,她种的棉花最好,每年都给村里的孩子做棉花玩偶。去年冬天她摔了一跤,就不能去棉田了,我每天都去陪她,听她讲种棉花的故事,她还教我织围巾。”
照片上的老人坐在棉田边,手里抱着一朵雪白的棉花,笑容慈祥,眼角的皱纹里满是岁月的温柔。我握着钢笔,试着集中精神,眼前的画面慢慢展开:去年冬天,老人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团粉色棉线,教棉棉绕线,说“棉线要绕紧,织出来的围巾才暖和;做人也要踏实,像棉花一样,扎根土地才能结出好棉桃”;棉棉学得很认真,手指被针扎破了,就用嘴吹吹,继续织,说“太奶奶,我以后要像你一样,种棉花,织毛衣,给大家送温暖”。
“太奶奶不仅教你织围巾,还教你做人的道理,对不对?”我轻声说。
棉棉点了点头,眼里满是骄傲:“太奶奶说,棉花是最温柔的庄稼,能暖身子,也能暖人心。她还说,种棉花要等春种、夏长、秋收、冬藏,就像做人,要慢慢来,才能有收获。”
我们把孩子们迎进书店,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孩子们围坐在石桌旁,有的帮棉棉织围巾,有的拿着老陈编的线轴绕线,有的吃着,笑声像一串清脆的铃铛。小棉和陈阿姨打开保温桶,给我们每人递了一根:“这是棉棉和太奶奶一起教我们做的,加了点桂花,更甜了。”
我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混着棉花的软,像把整个秋天的温暖都含在了嘴里。棉棉凑到我身边,小声说:“阿箭哥哥,我想请你们帮我给太奶奶写封信,我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我不会写很多字。”
“好啊,”我拿出信纸和钢笔,“你说,我们帮你写,把你想对太奶奶说的话,都写进去。”
棉棉拉着我的手,慢慢说起心里话:“我想告诉太奶奶,我每天都给她种的棉花浇水,棉花长得很好;我想告诉她,我织的围巾快织完了,等织完就给她送去,让她冬天戴着不冷;我想告诉她,我学会了种棉花的口诀,‘春播一粒种,夏耕勤除草,秋收白如雪,冬藏暖人心’;我还想告诉她,我以后要当‘棉花小老师’,教更多的小朋友种棉花,织毛衣,把太奶奶的手艺传下去。”
我握着钢笔,笔尖轻轻落在信纸上。钢笔的金光顺着笔尖流下来,不仅把棉棉的话转化成工整的文字,还在每句话旁边画着小小的棉花图案——这是“心意具象化”能力的又一次延伸,能把孩子最纯真的心意,用最温柔的方式呈现出来,就像太奶奶教她织的围巾,每一针都带着爱。
林晚帮棉棉在信里夹了一片干枯的棉花叶——是棉棉特意从太奶奶种的棉田里摘的,说“太奶奶看到棉花叶,就知道我记得她的话”。老陈则用竹篮编了一个小小的“传承篮”,用来装信和那条没织完的围巾,说“这篮子叫‘传承’,希望太奶奶的手艺,能像棉花一样,一代代传下去”。
“我还要给太奶奶绣一朵棉花,”棉棉突然说,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银色的棉线,在信的末尾绣了一朵小小的棉花,虽然绣得简单,却格外认真,“太奶奶说,棉花是‘大地的礼物’,绣在信上,太奶奶就能感受到棉田的味道。”
下午的时候,我们陪棉棉去乡下看太奶奶。老人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棉花玩偶,看到棉棉,立刻露出笑容:“棉棉来了!快让太奶奶看看你织的围巾。”
棉棉把围巾和信递给太奶奶,太奶奶摸着围巾,又接过信,陈阿姨在一旁轻声读给她听。听到“我要把你的手艺传下去”时,老人的眼泪掉了下来,却笑着说:“好,好,我的棉棉长大了,能替太奶奶把棉花的温暖传下去了。”
老人从炕头的木盒里拿出一个旧布包,里面装着一沓厚厚的棉花纺织图谱,有织毛衣的、有做玩偶的、有编棉绳的,每一张都画得格外细致。“这是我年轻时跟我婆婆学的,”老人摸着图谱,“现在传给你,你要好好学,教给更多的孩子,让棉花的温暖,永远都在。”
棉棉接过图谱,紧紧抱在怀里,说:“太奶奶,我一定会好好学,明年春天我就去种棉花,秋天收了棉花,给您织一件棉花外套,再给村里的孩子做棉花玩偶。”
孩子们围在炕边,听老人讲种棉花的故事,有的孩子说“我也要学种棉花”,有的说“我要学织毛衣”,有的说“我们要把‘棉花心愿课堂’办得更大,让更多人知道棉花的温暖”。
小棉和陈阿姨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欣慰:“这就是我们办‘棉花心愿课堂’的意义,不仅是教孩子们做手工,更是传承一份温暖的手艺,一份踏实的心意。”
我和林晚站在旁边,看着棉棉和太奶奶的笑容,看着孩子们认真的神情,心里满是温暖。手里的钢笔泛着柔和的金光,那股“延续”的温润还在,像棉花的种子,在时光里生根发芽,代代相传。
“阿箭,”林晚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这是我们的第三十五支箭吧?一支关于冬棉与传承的箭。”
“是,”我吻了吻她的额头,“第三十五支箭,射的不是简单的牵挂,是‘手艺的传承’,是‘温暖的延续’——太奶奶把种棉花的手艺传给棉棉,棉棉把温暖的心意传给更多孩子,就像棉花的种子,落在土里,就能长出新的棉苗,开出新的棉花。它让我们明白,最好的传承,从来不是把东西藏起来,是把心意传下去,让温暖一代接一代,永远不会断。”
我摸出口袋里的草莓糖,剥开两颗,一颗放进自己嘴里,一颗放进林晚的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混着的甜香和冬日的暖意,格外安心。
回到书店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的棉花秸秆裹着保温膜,像一个个安静的守护者,等待着明年春天的新生。我们把棉棉和太奶奶的照片贴在“心愿墙”上,旁边放着那条粉色的围巾、老人的纺织图谱,还有孩子们织的小棉花玩偶。
那把草莓色的弓,依旧挂在书店的墙上,旁边是小棉画的“冬棉传承”图,还有我们射过的三十五支箭的故事。它不再仅仅是“丘比特之弓”,它是“传承”的象征,提醒着我们,人间最珍贵的财富,从来不是金银珠宝,是像棉花一样温柔的手艺,是像太奶奶和棉棉一样,把温暖一代代传下去的心意。
未来,我们还会射更多的箭,帮更多像棉棉这样的孩子,把长辈的手艺传下去,把温暖的心意传下去。因为我们知道,每一支带着真心的箭,都能成为传承的纽带,让“老一辈的手艺”变成“新一代的骄傲”,让“一个人的温暖”变成“一群人的守护”。
这,就是我们藏在冬棉与传承里的,最长久的幸福。而我们,会带着这份幸福,继续射下去,射向每一个寒冷的冬天,每一片孕育希望的棉田,每一双传承温暖的小手,让“心愿驿站”的温暖,像棉花的种子一样,在时光里扎根、生长、开花,永远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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