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向同样一脸震惊的赵会计,微微躬身:“赵会计,劳烦您做个见证,帮忙办一下分家和户口迁移的手续。
赵福根看着这一地鸡毛,叹了口气,复杂地看了苏念卿一眼,点了点头:“……好吧,我去拿纸笔和印章。”
苏念卿站在原地,看着面如死灰的父母,看着茫然无措的哥哥,看着周围神色各异的乡亲。
没有喜悦,也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挣脱束缚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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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分家,在这个闭塞的小山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一个还没出嫁的大姑娘,在订婚宴上闹了那么一出后,转头就要和父母分家单过,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村长李卫东和大队会计赵福根被请来做见证的时候,脸色都十分复杂。
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这苏家丫头,怕是彻底寒了心,也被逼到绝路了。
在赵福根的主持下,苏念卿自愿放弃家中所有财产继承权,只带走她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被褥,以及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
苏家位于村东头那间闲置的、原本用来堆放柴火的破旧土坯房,暂时划给她居住。
户口迁移的手续相对简单,在苏念卿的坚持和赵会计的协调下,当场立了字据,约定第二天就去公社办理。
当苏念卿在那张薄薄的纸上,按下自己的红手印时,她清晰地听到母亲王翠花压抑的、如同受伤母兽般的呜咽,以及父亲苏大山那沉重得仿佛老了十岁的叹息。
哥哥苏耀祖则一直用一种混杂着愤怒、不解和一丝畏惧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念卿没有理会他们。
她拿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分家协议副本,默默地走进原来和母亲同住的那个小屋,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的东西少得可怜。
几件打了不少补丁的旧衣服,一床略显单薄的旧棉被,一个印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一支快要用完的牙膏,半块肥皂。
还有一个小小的旧木匣子,里面装着几根头绳和一本她偷偷藏起来的高中课本。
她把所有东西打包进一个半旧不新的蓝底白花包袱皮里,系紧,拎在手里,轻飘飘的,仿佛就是她过去十九年人生的全部重量。
当她拎着包袱走出小屋,穿过堂屋,准备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时,王翠花终于忍不住,扑了上来,不是打骂,而是死死抓住她的包袱,哭喊着:
“念卿!我的闺女啊!你不能走啊!你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是娘不对,娘以后再也不逼你了,你留下来,娘给你做好吃的,啊?你别走……”
这一刻,或许有那么一丝真实的母女情分在王翠花心中涌动。
但苏念卿的心,早已在前世的冰冷河水中,冻得坚硬如铁。
她用力,一点点掰开母亲冰冷颤抖的手指,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娘,松手吧。以后,你们保重。”
说完,她决绝地抽回包袱,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苏家的大门。
夕阳西下,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苏家院子的泥土地上,显得格外孤寂。
身后,是母亲崩溃的嚎哭,父亲沉重的关门声,以及隐约传来的、哥哥不耐烦的抱怨:“哭什么哭!让她走!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苏念卿挺直脊背,一步一步,朝着村东头那间破柴房走去。
沿途,收工回家的村民看到她拎着包袱,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苏家丫头,真分出来单过了……”
“啧啧,心可真狠,连爹娘都不要了。”
“听说她把陈建国送进去了,以后谁敢娶这样的母老虎……”
“看她能得意几天,一个人,还是个女的,在这乡下怎么活?”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灾乐祸,也有淡淡的同情,但更多的,是一种隔岸观火的冷漠。
苏念卿面无表情,对所有的议论充耳不闻。
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在这个封闭而保守的村庄,她今天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离经叛道,注定要承受千夫所指。
但她不在乎。
比起前世被至亲至爱背叛、推入深渊的痛苦,这些陌生人的眼光,又算得了什么?
村东头的柴房,比她记忆中更加破败。
土坯墙裂开了几道明显的缝隙,屋顶的茅草稀疏杂乱,木门歪斜着,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
窗户更是只剩下一个黑窟窿,连遮挡的塑料布都没有。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腐烂木屑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里空空荡荡,只有角落里堆着一些散乱的、受潮发黑的柴火。
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墙角甚至能看到老鼠洞。
这就是她今后的“家”了。
苏念卿放下包袱,没有立刻收拾,而是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环顾着这个堪称家徒四壁的“新居”。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钱,没有粮食,只有一个破烂的栖身之所,和一个“声名狼藉”的身份。
前路茫茫,每一步都将是荆棘。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怕什么?
她连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她苏念卿,重生归来,不是为了再一次陷入绝望的!
她要上大学,要搞事业,要站在这个世界之巅!眼前这点困难,不过是磨刀石!
想到这里,她眼中重新燃起灼灼的光芒。
她开始动手收拾。
先将角落的烂柴火清理出去,堆在屋外。
然后用带来的旧扫帚,将屋里的蛛网和厚厚的尘土大致清扫了一遍。
没有水,她只能暂时用破布,勉强擦了擦那个唯一的、摇摇晃晃的破木板床。
忙完这些,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村子里零星亮起了灯火,夹杂着狗吠和大人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显得格外温馨。
而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从中午订婚宴闹开到现在,她滴水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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