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口,苏念卿只探出半个身子,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珠儿。
“陆…陆北辰……”
她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羞怯,她自己听着都脸热。
正在灶房门口心不在焉摆弄柴火的陆北辰脊背一僵,没敢立刻回头,只闷着声应了句:“……嗯?怎么了?”
苏念卿硬着头皮,声音更小了,“我忘拿外衣了,就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那件蓝色的,你……你能不能帮我递一下?”
陆北辰这才扭头飞快地瞥了一眼院中晾衣竿上那抹随风轻轻晃动的蓝色。
“……好,你等等。”
等他走回房门时,刻意垂着眼,隔着那道不大的门缝,伸手将衣服递了过去。
苏念卿飞快地伸出一只手来接,指尖不可避免地碰触到他的。
“……谢谢。” 她抱着那件外衣,说完就要关门。
陆北辰的视线无意间往下一瞥,注意到她光着脚踩在冷冰冰的泥地上,脚趾因为地面的凉意而微微蜷缩着。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等等!”
苏念卿关门的手一顿,疑惑地从门缝里看他。
“地上凉,快把鞋穿上。”
他顿了顿,觉得语气有些生硬,又不太自然地补充了一句,“这泥地吸凉气,踩久了容易肚子疼。”
苏念卿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到自己光着的脚丫,脸更红了,连忙“嗯”了一声,就缩回了房里。
门外,陆北辰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
可一想到那双白生生的脚踩在凉地上,他心里就又有点说不清的烦躁。
过了好一会,正屋的门打开,苏念卿已经穿戴整齐,脸颊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
“我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陆北辰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地“嗯”了一声,这才慢吞吞地转过身,目不斜视走向屋内。
他去拿了墙角的旧抹布,蹲下身,闷着头就开始擦地上那摊水渍和木盆周围的水迹。
苏念卿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着他宽厚的背脊因为用力而微微起伏,想起刚才那令人脸热心慌的一幕,她只觉得刚降下温度的脸又烧了起来。
她绞着手指,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我、我来弄吧……怎么能让你……”
“不用。” 陆北辰头也没抬,声音带着些微喘,“快好了。”
他动作利索地将最后一点水迹擦干,又把抹布在木盆边缘擦了擦,顺手把木盆往墙根挪了挪,确保不会绊倒人。
苏念卿抿了抿唇,视线无意中扫过门口,看到了那只还在轻微动弹的野兔子。
“呀!这兔子……是你刚打的?” 她有点惊讶。
陆北辰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这茬,依旧没抬头:“嗯,后山夹子逮着的。晚上炖了吃。”
他站起身,把抹布放到一边,目光飞快地掠过苏念卿还带着湿气的发梢,又立刻移开:“我……我去把兔子收拾了。”
苏念卿看着他那近乎仓促的背影,心里头那点羞窘莫名地淡了些,反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她有点想笑,只觉得这个平时看起来又冷又硬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手忙脚乱、甚至有点可爱的时候。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走到灶台前,开始准备晚饭。
熟练地给锅里添上水,从米缸里小心地抓了把金黄的小米,又洗了两个红皮红薯,麻利地切成均匀的小块,一起放进锅里,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
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发出“噼啪”的轻响。
她的目光,却总是忍不住飘向窗外那个正埋头干活的身影。
晚饭时分,小小的土坯房里弥漫着小米红薯粥的香甜和炖兔肉的咸香,但气氛却比平时沉闷了许多。
两人对着坐在小方桌旁,各自捧着碗,埋头吃饭。
平常偶尔还会聊两句队里的事或者自留地的情况,今天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苏念卿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了陆北辰一下。
他吃饭的速度似乎比平时快,下颌线绷得有点紧,眼睛就盯着自己碗里的菜。
苏念卿心里轻轻一动。
她夹起一筷子炖得烂熟入味的兔肉,放到他碗里,轻声道:“你多吃点,今天辛苦了。”
陆北辰扒饭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那块肉,又浓又黑的睫毛颤了颤,终于抬起了头,视线对上了苏念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她的眼睛很亮,在昏黄的煤油灯光下,像浸了水的黑葡萄,里面清晰地映出他的影子。
“……你也吃。”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说完,他似乎觉得不够,也伸出筷子,从盆里挑了一块肉多的兔子腿,想要放到她碗里。
可动作太急,筷子没夹稳,那肉块“啪嗒”一下掉在了桌子上。
两人都愣了一下。
陆北辰耳根子有点泛红,飞快地再次夹起,这次稳稳地放进了苏念卿的碗里,然后立刻收回手,重新埋下头,大口扒饭,含糊道:“快吃,要凉了。”
苏念卿看着碗里那块兔子腿,先是怔住,随即,嘴角控制不住地,一点点弯了起来。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那块他夹来的肉,肉质鲜嫩,咸香适口,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味道。
苏念卿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她多活了一世,清楚地知道这种因他靠近而脸红心跳、心慌意乱的感觉意味着什么——她喜欢上陆北辰了。
喜欢上这个沉默寡言,却会因为她光脚而着急,会笨拙地给她夹菜的男人了。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狂跳,脸颊发烫,不再是窘迫,而是掺杂了一种甜丝丝的喜悦,还有惶恐。
甜蜜的是,这个外表冷硬、沉默寡言,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却在用他的方式,细致地、纵容地对待她。
他正在为她一点点剥落那层坚硬的冰壳,露出内里的柔软。这让她无法不动心。
惶恐的是,她始终看不透他。
他对她好,纵容她参与村里事务,支持她学习,甚至有了这些超越寻常夫妻界限的暧昧触碰。
可他从未明确表达过什么。
他对她的这些亲近,是出于男人对女人那种明确的喜欢和心动?还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熟悉,所以一切亲密都显得顺理成章,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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