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快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江医生江若桦突然叫停送人车辆，执意要下车抽根烟，他是这次行动的主心骨，倒是没人敢在这种小事上和他起争执。
只是江若桦很快便有些癫狂起来，随行的人甚至从他眼睛中察觉到一丝可怖的杀意。
但没等这杀意扩散，江若桦便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初时还抽搐了一会，后来便不动弹了。
苏凉听着这些随行者的讲述，猜测或许是“异常”在那个时刻侵蚀了江若桦的身体，导致他做出不可控制的行动，但也许正是“异常”的凶猛，也引起了江若桦本就患有的心脏病。
但不管怎么说，用风瞳术杀死“异常”的苏凉，无疑也间接杀死了江若桦，若非如此，以那种程度的心脏病导致的晕厥，及时救治的话，绝不至于会死的。
可现在苏凉没时间纠葛杀死同类的心理负担，目前要做的后续收尾还很多，或许是两世为人的缘故，苏凉的道德观念下降到了一个极为不堪的程度。
好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怀疑过苏凉，大多数人是没有急救概念的，少数了解些皮毛的人，也无法从苏凉的施救措施中察觉到不对，更确切的说，在这方面，苏凉其实完全没有可以指摘的地方，就是有心人专门查精神病院旁边的监控，仔细研究苏凉一系列的动作，也不能从中判定苏凉是杀人者。
毕竟，风瞳术所表现出来的效果，根本是普通人难以捕捉的。
苏凉让这群人都进入了临时病室，这是间约莫有一百平米的大房间，容纳区区十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在这里，苏凉也第一次见到了这次行动要护送的主角们，四个患有精神疾病的年轻人，三男一女，似乎是来之前都被注射了镇定的药物，他们安静的坐在角落里，临时病室的灯光没能照到他们的脸，他们都背着光，连呼吸都轻微得很。
有个家属大抵是健谈的，他和要护送的几个年轻人关系可能不太近，所以并未流露出其余家属或多或少凝结的悲伤。
那家属靠近苏凉，有话没话的问了句：“小医生，你们这儿住一年大概要花多少钱？”
“看情况，有些高，有些低，不一样的，但最少也要两三万吧！”苏凉随意的答道，他等着接替江若桦的医生过来，到时候就可以把今天这件事先做个结尾了。
“你工资什么标准？我听说干这行挺赚钱的。”那家属又问道，似乎对此颇为好奇。
苏凉想着“异常”会不会被发现的事，心里稍微有些不安，但对于这类问题倒是很大方的回答了。
“我才刚来，工资不算高，而且这行没你们想象的那么赚钱，虽然是精神病院，但其实也是医院的一种，当然，医院的高层可能会收入高点。”
那家属忽然凑近他那张没刮干净胡茬的脸，好像是怕被别人听到，低声问：“我听说这种地方可能会虐待病人来着？电击、体罚、吃毒药，还有割人的脑垂体什么的，听起来怪可怕的。”
苏凉抬起头看了这个家属一眼，似乎想看清楚他的表情，可这家属脸上只有好奇和掩饰的很烂的喜悦。
“那应该是你搞错了，我们是正规医院，不会发生那些电影电视剧，或者小说里的情节，在我上班的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遭受过这种待遇，倒是有好几个恢复的不错的患者，已经出院了。”
苏凉本来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所以才和这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但这个人的心思似乎深切的很，对此苏凉一点都不想介入。
苏凉颇有些骄傲的想，他要做的那种刺激事，骨子里注定都是理想的味道。
所以苏凉站起身，跟年轻的警官吴振打了个招呼，说明自己要去隔壁房间做一些自己的事情，等接替江若桦的医生来了叫他一声就好。
吴振情绪仍旧不太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啊，苏医生，到时候我来叫你。”
苏凉扫视了一眼全场，除了脸色尴尬的那位健谈的家属和迷惘的吴振，其余人都没注意到他，于是才慢慢离开。
等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苏凉才松了一口气，尽管对系统的戒备已经到达了顶峰，但他还是忍不住看向视野角落那个标注着感叹号的地方。
这是奖励吧？给这个顺位第七名杀死了普通人的自己的东西。
随着苏凉注意力聚焦到感叹号的位置，一行字跳到了他的眼前。
【觉醒者是否选择抽奖？】
苏凉想了想，看向【是】。
【请等待，3……2……1，你抽到了异世界的空白契约，是否立即签署？】
异世界的空白契约？苏凉看着突兀出现在手上的，一张卷起来的古老羊皮纸，风瞳术无声启动，这里面蕴含的气息沧桑至极，上上下下都呈现着一种好东西的感觉。
苏凉这次没犹豫，将手覆盖到羊皮纸上，一股如墨染的旋风从纸上跃出，一瞬间就随着空气钻进了苏凉的鼻孔里。
这味道说不出的奇怪，是苏凉两世都没闻过的，可苏凉还来不及回味，就看见羊皮纸骤然铺开，足有A2打印纸一样的大小。
苏凉双手捏住羊皮纸，张开的姿势略有些不适，可他的眼睛却一动不动的望着纸张中心的地方。
那是一幅真的不能再真的画，郁郁葱葱的树林中央，被阳光穿透的一小片绿地上，一只小小的松鼠抬头仰望，眼神里充斥着悲悯。
【请签署你的名字，为你的召唤物开启灵智。】
苏凉对抽到一只松鼠颇有些失望，毕竟在他眼里，那些主人公们哪个不是开局搞到龙、凤这类的神兽，再次也是食铁兽这种国宝级，最少，也能拿到九尾狐这种意味莫名的召唤物才对。
但是，苏凉抽到了一只弱小的松鼠，强忍着不快，他仍旧在羊皮纸上签了名字。
蚊子再小也是肉，苏凉没有浪费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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