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重担,谢无极与骆云曦如同离笼的飞鸟,真正开始了只属于他们的旅程。没有仪仗,不带仆从,只有萧砚率领的一小队精锐暗卫在远处默默跟随,护卫安全的同时,也给予他们最大的自由。
谢无极只觉得身轻如燕,天地广阔。他兑现了对骆云曦的承诺,两人的第一站,便是重回一切故事真正开始的地方——临安城。
再临故地,心境已截然不同。昔日是女扮男装的主仆与暧昧试探,如今则是全然放松的故地重游。他们携手重游街市,又找到了当年卖糖人的老伯;他们去了那家曾经一起吃过饭的酒楼,点了同样的菜式;甚至又去听了一次说书,只是这次,台下再无太子的威仪,只有一对普通恩爱夫妻的会心一笑;他们甚至又住进了谢府旧宅。
“小白,你看,我们真的回来了。”骆云曦靠在谢无极肩头,看着夕阳的美景,眼中满是幸福的光晕。
“嗯,答应过你的,一定会做到。”谢无极握紧她的手,唇角含笑。兑现承诺的感觉,比拥有无上权力更让他满足。
“小白,你看,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板着一张脸要教我写字。”骆云曦指着书房一角,笑嘻嘻地揶揄他。
谢无极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低笑:“若早知道教写字能教出一个一生挚爱,我当时就该更‘严厉’些。”
两人相视而笑,在充满了回忆的旧宅里,自然又是一番温情缱绻,仿佛要将当年未能尽兴的遗憾统统补回。
离开临安后,他们便真正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没有行程,没有约束,随心所欲,走走停停。
他们看过江南温润的水乡,乘乌篷船穿过拱桥,骆云曦剥着莲子喂到谢无极嘴里。
他们领略过西北戈壁,在浩瀚沙漠中携手漫步,共骑一匹骆驼,在满天繁星下相拥取暖。
他们到过海滨渔村,携手在晨曦中赶海,捡拾贝壳,笑声洒满沙滩。
他们曾在一叶扁舟上听雨而眠,携手等待海上日出。
每一处风景都因为身边有彼此而变得意义非凡。
旅途并非总是风平浪静,有时会遇到风雨,有时会迷路,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所有经历都变成了有趣的冒险和珍贵的回忆。他们的感情在游历中愈发沉淀,一个眼神便能心领神会。
一年后,当他们游历至云昭西南一个以温泉和花海闻名的小镇“栖霞镇”时,骆云曦忽然变得格外嗜睡,且食欲不振。
谢无极顿时紧张得如同临大敌,立刻找来当地最好的大夫。
“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老大夫捋着胡须笑道。
谢无极当场愣住,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他猛地抱起骆云曦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吓得老大夫连连喊“小心”!他赶紧轻轻放下,手足无措地问大夫注意事项,那紧张兮兮的模样,逗得骆云曦和大夫都忍俊不禁。
接下来,谢无极几乎成了骆云曦的“专属挂件”,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炖补品、按摩浮肿的腿脚、夜里哪怕她轻轻翻个身都会立刻惊醒询问……骆云曦笑他太过紧张,他却理直气壮:“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自然要万分小心!”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在谢无极焦灼的等待中,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产房的紧张气氛。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是位小世子!”稳婆抱着襁褓出来报喜。
谢无极小心翼翼接过那个皱巴巴却活力十足的小家伙,他看着襁褓中眉眼依稀有自己的影子,却又融合了落落灵动的儿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责任感。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落落,辛苦了。”他吻了吻骆云曦汗湿的额头,眼中满是爱意与感激,“我们的孩子……叫他谢宸曦,可好?‘宸’寓天地广阔,亦谐音‘承’,愿他继承你我之志,心怀寰宇;‘曦’取自你名,愿他如晨曦,光明温暖,一生灿然。”
骆云曦虚弱却幸福地笑了:“谢宸曦……很好听,寓意也好。小名就叫宸儿吧。”
有了孩子,长途跋涉便不再方便。两人决定在栖霞镇长住下来,租下一处带温泉的别院,安心养育孩子。谢无极彻底沦为“孝子贤夫”,对骆云曦和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
又过了一年,骆云曦再次有孕,谢无极比上次更有经验,但紧张程度丝毫不减。次年金秋,顺利产下一女。这次谢无极更是喜不自胜,抱着玉雪可爱的小女儿,简直爱不释手,心都快化了,那小心翼翼的劲儿,比当初抱儿子时更甚百倍。
“女儿像你,落落。”他傻笑着,怎么看都看不够,“叫她谢昭月吧。‘昭’为光明美好,‘月’喻皎洁温婉。愿我们的女儿如明月般,皎皎动人,一生顺遂安宁。小名就叫月儿。”
自此,谢无极“女儿奴”的本性暴露无遗。对儿子谢宸曦,他虽疼爱,但已开始暗自琢磨着要严格教导,将来好保护妹妹、承担责任,小小年纪的宸儿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压力”。而对女儿谢昭月,则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极尽宠溺,常常抱着不肯撒手,惹得骆云曦笑他偏心。
又过了一年,仿佛是上天格外眷顾,骆云曦竟再次有孕,且这次是龙凤胎!
谢无极惊喜交加,更是将骆云曦捧在了手心里。第四年盛夏,一对健康的龙凤胎呱呱坠地。连经验丰富的稳婆都连连称奇,说王爷王妃真是好福气。
谢无极看着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家伙,心中被巨大的幸福填满。
看着围绕在身边的四个孩子,骆云曦虽然幸福,却也觉得实在够热闹了。她郑重地对谢无极宣布:“谢无极,我正式通知你,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封肚了!以后你想都别想了!”
谢无极看着她佯装严肃的模样,忍俊不禁,将她搂入怀中,连连应道:“好好好,都听夫人的!夫人辛苦了!”
孩子们渐渐长大,总是居无定所也非长久之计。两人综合考虑了气候、物产和教育环境,最终选择了云昭南方一个富庶水乡——南浔镇,购置了一处宽敞舒适的临水宅院,决定在此长期定居,过上了半隐居的田园生活。
谢无极褪去了王爷的华服,换上了棉布衣衫,竟真的在院子后面开辟了一小块菜地,研究起种菜施肥,乐在其中。闲暇时便去河边钓鱼,或陪着孩子们玩耍读书。
骆云曦则主要负责教导孩子们,尤其是现代思维和常识,打理内宅,偶尔和谢无极一起下地“指导工作”,小日子过得平淡却充满烟火气的幸福。
日子过得平淡却幸福满满。谢无极种菜归来,常能看到骆云曦坐在院中海棠树下,看着孩子们嬉戏玩闹,夕阳的金光洒在她依旧明媚的脸上,宁静而美好。
他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入怀中。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远在京城的轩辕无澈时常来信,汇报国事也倾诉思念,并总会送来各种稀罕玩意给孩子们。顾千衣和秦昭也时常来访,每次来都少不了鸡飞狗跳又热闹非凡。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曾经的惊心动魄、爱恨痴狂,最终都化为了南浔镇上空袅袅的炊烟和庭院里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他们终于过上了曾经向往的、自由而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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