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机灵的小豆子抬起屁股就小跑了出去,打开侧门看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就赶紧行了一礼,然后问了一下。得知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打扫卫生,顺便送一些家具器具和宫女做仆人后,就赶紧对着院子里喊了起来。
小豆子之所以认识皇后身边的宫女,主要是经常陪着李赵氏去内务府取香皂和茶叶,所以对后宫的宫女管事相当的熟悉。
中堂里听到小豆子叫声的众人都起身走了出去。
女官行礼之后说道:“恭喜李县男喜迁新居,娘娘这边知道您家里使唤的人少,所以就精心选了四名力妇,六名侍女,两位内侍,还有一些家具器具……”
“谢娘娘恩典……”
李家人行礼完后,就让老忠叔安排起了余下事务。
李沐凡对着其中一位老内侍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眯眯的跟着爹娘进了客厅。
女官坐下后,看着婉儿婵儿扶着李赵氏坐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笑着说道:“夫人这是有孕在身,恭喜了!到时候通知御医过来给您把把脉……”
“我们也是昨天才知道,昨天孙神医给看过了。”李赵氏抚摸着肚子,说:“这才两个月,不打紧。等月份大了再麻烦宫里……”
“那就好,那就好……”
女人们一聊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儿了。于是李沐凡对着老爹眨了眨眼睛,二人默契的来到了院子里。
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李沐凡问道:“爹,你说这院子里摆点儿什么好?”
“必须得有各种武器才行,还有把你打熬力气的东西都摆在这,咱家是武人!”李敢当说道。
“嗯,还得挣一些军功,在门外面把长戟立上!”李沐凡想着年前去秦琼家时,看到他家门口立着十二根大戟,那派头那气势……啧啧啧!
李敢当拍了拍自己这优秀的让人嫉妒的儿子,“你爹我这辈子没啥能耐,顶多给陛下守好玄甲军的家底,给家里立大戟就是你的事情了。”
“爹,您正当壮年……”
“壮年又如何?陛下以后不会御驾亲征了,玄甲军也有一部分去做别的了。”李敢当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啊,就怕以后成为你说的那种仪仗队……”
“爹,放心吧!今年入冬后肯定有一场大仗,玄甲军肯定会出现在非常重要的地方。”李沐凡安抚了一下,就问道:“爹,圣旨上没说敦义坊的院子怎么处理?”
“给咱家留着了。”李敢当美滋滋的说:“等你把长乐公主娶回来的时候,我就跟你娘回敦义坊那边去住……”
咳咳咳……!李沐凡有些无语了,到底自己是穿越者,还是这个爹是穿越者啊?不让家里的仆役有卖身契,对仆役还好,这又要以后和儿子儿媳妇分开住。
“爹,你和娘这辈子就住在这里。”李沐凡拍着胸脯说道,“到时候我再和陛下要块儿地方,我要自己建一栋院子。对了,敦义坊的院子,等开春后我就扒了重建一个院子啊……”
听到儿子的话,李敢当那是相当的满意,儿子的孝心没得说啊。接下来爷俩儿又聊了一下皇后送使唤婆子和侍女很正常,但送俩老内侍是啥情况。
在李沐凡的解释下,李敢当大致明白了,这俩内侍值得信任,并且有功夫在身,可以保家护院做供奉。这好事儿哪里去找?值得信任,还懂得规矩,有身手,以后家里就不用太担心了。
……等女官离开后,一家人也回到了敦义坊。太平坊的院子要火炕没火炕,要炉子煤炉子,待在那怪冷的,还不如家里舒服呢!
由于又增加了十多个口子,所以家里重新安排了房间。自己的院子里,两个小丫头还是住在自己的小卧室,东厢房给两个房间给了老忠叔和两名老内侍。西厢房则给了柱子和小豆子,金豆银豆。女眷们则分配到了另一侧的院子。
家里人口多了,自然吃喝拉撒住的都得考虑周全。还好有老忠叔在,这些都不用李沐凡去担心。
傍晚,一簇一簇的袅袅炊烟飘荡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李沐凡家里此时相当的热闹。
主桌上,李敢当频频的与两位内侍舒老邢老还有老忠叔举杯畅饮。之所以把三位请到主桌上,是因为经过李沐凡一家三口决定让舒老邢老成为供奉,老忠叔成为大管家。
舒老是之前在李家村时和李沐凡说话的那位,邢老能与舒老一同被派过来,那就说明也是值得信任的。
一家三口在做决定的时候,认为反正已经与皇家绑定在了一起,就没有什么可隐藏的,那不如当成一家人得了。
至于侍女和力妇都归花娘和丁嫂管理了,对于这个安排,侍女们非常认可。因为他们都知道驸马爷家的厨娘手艺比宫里的御膳房还牛,这要以后学个七八成,就有了一技之长了不是。
对于能否做个妾室,她们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先不说她们都二十左右岁了,人家李县男为啥不找年轻的?还有就是这帮将军们有一个算一个对于原配妻子那是相当的尊重,神之比文官们还要听从妻子的安排。
当然她们自己也不想成为妾室,这年月妾室还不如狗,是那种可以随便送人的物件儿。
白居易在家里请客人吃饭喝酒后,就在家里让自己的小妾陪睡,这你能相信?
所以这些宫女们都是奔着李沐凡这个小驸马口碑好而来的。能让驸马爷这个小月老帮着找个良家子弟,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一顿丰盛的家宴让刚来的老老少少们都感动不已。平常在宫里,只有倒班以后才可以回到掖庭宫吃饭,有时候饭菜都是凉的。哪里像现在这样,不仅和家主们在一个屋子里吃饭,饭菜的伙食还和家主们一样!自己算是一个人了……
……天蒙蒙亮,在坊里跑了几圈热身后,李沐凡就回到家里和老爹一起打熬起力气来。
李敢当单手举着马槊,看着练习引体向上的儿子,说道:“凡子,你长兵器想要练什么?”
“苗刀就够了……”李沐凡呼哧呼哧的继续做着。
“苗刀适合列阵或者单独拼杀,咱们重装骑兵得有冲击对方军阵的力量才行。”李敢当说道,“尤其是第一个照面必须压制住对方,尤其突厥人善马,一寸长一寸强……”
“我再想想。”李沐凡说道,“对了,爹,雁翎刀用得顺手不?”
“顺手……顺手!”李敢当笑呵呵的说,“我和同僚们比划了一下,除了铁鞭铁简,平常兵器那都不在话下,尤其冲杀缠斗的时候好使,就是破甲能力比横刀差一点,但对于突厥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那应该批量打造了吧?”
“兵器监那边说铁产量不足,只能先打造一批让大家试试……”李敢当说道。
“过了十五我就跟着工部去一趟幽州,去那里查看一下铁矿和石炭矿。”李沐凡说道,“爹,咱家入份子不?”
“咱家不碰那玩意!”李敢当说道,“我觉得贪多嚼不烂,有皇家军事学院在,咱家就可以稳稳当当的……”
“知道了!”
李沐凡一边练着军体拳一边想着,老爹说的没错,贪多嚼不烂,尤其是在唐朝这个年代,和盐铁挂钩的最好不要碰。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碎嘴子的多了去了,尤其是那些世家们肯定看自己不顺眼,到时候在叨逼叨的,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那么就整东北的各种特产吧,对于这些自己可是熟悉的很!
……
两仪殿,今儿个可是热闹的很。不仅在朝任职的关陇勋贵到场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八大柱国,十二大将军们的后人也派代表来了。当然更是少不了军机处的人……
李沐凡和李承乾跟在李世民和李渊后面进了两仪殿后,就看到乌压压的一片杀才们。对没看错,就是杀才们,他们的气势比朝廷上那些军武们更胜一筹。
“太上皇万年……”
“陛下万年……”
“太子殿下……”
行礼完毕,众人按照勋位和资历自己辈分在长条圆桌坐下后,坐在c位的李渊开口说道:“今天咱们这帮老家伙们聚在一起不仅仅是为了把话说开了,更是让咱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破落军户们把心重新凝聚在一起,我作为李家这一支的族长,在大家的支持下开创了大唐,我也成了皇帝……
现在我岁数大了,皇位也给了老二,那么老二现在就是族长了。老二……”
得到李渊示意的李世民起身给给老爹拜了一拜。这一刻李世民彻底放下心了,如果说之前把李渊拘禁在皇宫里,是怕一些有心之人的话,那么这一刻李渊当着整个关陇勋贵和老军们的面把皇位和族长之位给了自己,那么以后就不用再担心老爹瞎折腾了。
即使想要折腾那也得有军队支持才行,在朝的勋贵们自然不用担心,因为都是跟着自己混的。怕就怕关陇那些有资历有底蕴的老军户们,他们才是关陇集团的基石!
当李渊当着众人的面把族长之位也交给李世民之后,关陇军事集团新一任的带头大哥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但对于在座的人来说没有永恒的情谊,只有永恒的利益。要不然前百十来年相互杀伐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
所以在坐的杀才们表面上都恭恭敬敬的,实际上一个个的都面带微笑的看着李世民,想听听从这个新的年轻的带头大哥口中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坐在c位的李世民,看着长桌上十几个老家伙,他们都是有辈分有资历人脉的族长。又看了看四周的勋贵们那渴望的眼神,知道这是自己真正证明自己的机会,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一百年前,咱们先辈们受不了北魏和柔然的压迫在武川起义,历经北魏,西魏,前朝到现在起起伏伏,互相攻伐。但不管怎样,咱们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整体……
前朝炀帝为了把咱们关陇世家们拆散,不管百姓们的死活,去挖运河,去攻伐高句丽。有太多太多的兄弟长辈们死在了那里……”
听着李世民的演讲,李沐凡大致明白了这百十年来几个朝代都是这帮老家伙们瞎折腾,各种折腾出来的。不过想想当权者那么做也对,这帮老家伙们听调不听宣,惹急了就反,谁也受不了啊。于是这百十来年你杀我,我杀你的……囧。
李世民:“现在大唐成立了,将不会再有咱们内部的杀伐!有的只是大家的子孙延续,有的只是共享荣华富贵……”
不对啊,李沐凡记得历史上好像是李治和武则天各种打压,接着又是黄巢起义拿着户口本库库乱杀一通才把勋贵世家们给灭了,现在李世民又要把勋贵们给抬起来,这是什么套路?难道又遇到世家们的阻碍了?
李世民的话说完后,两仪殿里陷入了沉静。良久之后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轻咳了一声,说道:“陛下,我们这些住在陇右的经常受到吐谷浑那帮人的欺负该如何?”
一位鲜卑长相的中年人也开口道:“是啊……陛下,我们放牧的时候经常遇到吐谷浑和西突厥的人,他们总是跑到咱们这边来,把咱们的草都吃光了。县令那边让我们忍着,不宜发生纠纷……”
没等李世民开口,程咬金就嚷嚷着:“等啥?干他们啊!把他们的牛羊抢过来……”
“是啊,跑过界了就是咱们唐人的东西。”尉迟恭捧哏道,“甭管死的活的,到咱们地界了就是咱们的,那帮边军干什么吃的呢?”
两位大将军一开口,直接让两仪殿热闹了起来。坐在后排的李沐凡小声的问道:“师傅,以前都是这么开会的?”
“我听老人们说以前开会的时候比这更没有礼节,都是吃着喝着就把事情定下来了,如果有过节的甚至直接动手!”李靖抽了抽嘴角,说道:“也就是这些年脾气爆的都没了,剩下的都学了一些礼仪……”
“嘿嘿,有意思!”李沐凡问道,“师傅,那之前吐谷浑的人过界了怎么处理?”
李靖:“一般情况就睁一只眼,因为分不清到底是牧民还是军人。只要没有纷争,士卒们一般就撵走就是了。”
“那那哪成啊!他们平时是民,打仗的时候就是兵,这要把咱们的地界摸熟悉了,以后他们就有可能长驱直入!”李沐凡想着上辈子巡边时,每一个界碑都会和战友们认真的擦拭,因为这是代表的祖国的边界线,任何越界行为都会视为侵略。尤其是三哥那帮子脑回路不一样的人,遇到了就往死里干!
想到这里,李沐凡问道:“师傅,咱们边城和戍堡的将士们多久一轮换?”
李靖说道:“一般情况是三年,如果发生战争,那就直接进入最近的部队一起出战。”
在师徒二人嘀嘀咕咕的时候,稳坐钓鱼台的李世民,十分满意哼哈二将的配合,不把这帮老家伙们的血性给调动起来,那就白瞎了这帮人的战斗力……嘿嘿!
等气氛调节的差不多了,李世民开口道:“大家受委屈了……”
这句话一出,大殿里直接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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