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东宫危机四伏!朱棣按照姚广孝的谋划,直接点破东宫隐患,以此拖延时间。
即便太子薨逝,只要父皇对东宫起疑,就不会立即立朱允炆为皇太孙。
朱棣心中暗忖:姚广孝怎会预料到太子妃早逝、朱雄英夭折,甚至连大哥都难逃厄运?莫非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他原以为姚广孝仅是智谋过人,这些判断皆出自周密推演。
但其中究竟有何玄机?思虑再三,朱棣终是将计划和盘托出。
父皇且想,大嫂与雄英接连出事,东宫岂非龙潭虎穴?
这番话让朱元璋想起了吕氏。
即便是阅人无数的开国之君,此刻也觉得这个儿媳深不可测。
若非顾及朱标的颜面......
朱元璋感到是时候深入调查了。
以往他只是怀疑吕氏可能存有争宠之心,但从不认为她会如此狠毒。
可现在,事情变得不同了——朱元璋明白必须彻底查证才能看清 ** 。
朱棣继续禀报:姚广孝从二哥那里买下孩子交给了我。
但燕京人多眼杂,为防走漏风声危及孩子性命,我将其托付给了丽娘。
朱元璋微微颔首,从朱棣的叙述来看,这位四子确实为保全侄儿费尽心思,可谓功不可没。
就这样把孩子交给丽娘后便撒手不管了吗?然而身为一国之君,朱元璋不会轻易采信,犀利的目光再次审视着朱棣。
朱棣早已准备好应对之词:儿臣岂能如此不负责任?
对此事他心中对姚广孝颇有微词——当初那孩子落入姚广孝之手时,对方竟瞒着自己直接交给了相士袁拱。
不知那孩子如今怎样了?那毕竟是大哥的骨血,就这样流落民间......
想到这里朱棣心如刀绞,深感愧对兄嫂。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度过眼前这道难关。
儿臣曾暗中派人在金陵保护他,直到得知他拜得名师后方才撤走。
父皇明鉴,儿臣是担心冒犯那位高人,况且也不知晓对方对我朱家态度如何。
见朱元璋神色稍霁,朱棣突然重重跪地。
为了不让大明江山毁在朱允炆手中,即便贾瑛并非真正的皇孙,此刻也必须咬定此事。
他以性命起誓:儿臣朱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贾瑛确系皇长孙!
声若洪钟的誓言让朱元璋龙颜大悦,三步并作两步扶起朱棣:此话当真?
儿臣岂敢欺君?贾瑛确为大哥血脉,千真万确。
朱棣垂首答道。
虽然明知是假,但想到文武双全的贾瑛能让大哥在最后岁月得慰父怀,他甘愿承担这份欺君之罪。
念及此处,朱棣不禁鼻尖发酸。
朱元璋连道三声,连日来阴郁的心绪为之一畅。
自洪武开国以来,许久未曾这般痛快过了。
......凤阳的夜色正浓。
贾瑛在府衙中转悠,仔细查看着各处需要修缮的地方。
他手持扫帚,开始认真清扫院落。
这次他只带了几个人,除了自己,就只有系统派来的大脚婆婆。
此刻,老婆婆正弯着腰扫地,不时偷偷瞄一眼贾瑛。
趁着夜色打扫,这位郎君可真是怪人。
然而,她却莫名觉得与他相处时,仿佛回到了和孙子在一起的时光。
也不知重八现在如何了……
京城。
朱棣终于离开皇宫,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姚广孝早已在厅中等候多时。
朱棣一进门便皱眉道:“大师,若日后 ** 败露,该如何是好?”
倘若在大哥朱标还在世时揭穿,他朱棣该如何面对兄长?
这是朱棣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若是在父皇在位时东窗事发,那他恐怕也要大祸临头。
姚广孝明白朱棣的忧虑,微微欠身道:“殿下尽管放心,我会留在京城主持大局。”
朱棣这才稍稍安心,紧接着又和姚广孝商议起对策。
如何为贾瑛的身份增添几分“迷雾”
?
暂且让这个替身为他们争取时间吧。
殊不知多年后,朱棣将会追悔莫及。
……次日。
天刚蒙蒙亮。
当寻常百姓还在酣睡时,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们已不得不离开温暖的被窝。
顶着刺骨的寒风,众人陆续来到皇宫外准备早朝。
朝廷例行的朝会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
大朝会每三日一次,所有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均需参加。
皇帝会在此时向百官征询国事。
小朝会则日日举行。
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像朱元璋这样勤政的君主,自然是每日都会召开朝会。
早朝的时间极早,按照后世的时间推算,约莫是凌晨四点就要开始。
夏季尚且能忍受,最多不过是睡眠不足。
可到了冬季,凛冽的寒风让站在殿外的群臣苦不堪言。
此时距离开朝尚有段时间,众大臣三三两两聚在太和门外,一边跺脚取暖,一边低声议论昨日燕王突然进京的蹊跷事。
“陛下突然召燕王进京,不知有何用意?”
“确实听说燕王入京了。”
“莫非是要派燕王出海?”
一位大臣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猜测。
“冠军侯所言的黄金洲之谈,简直荒谬至极。”
“亩产数十石?未免夸大其词。”
“民间流传此说,确不可信。
但他论及季风与大明气象的关联,倒颇有道理。
南涝北旱,北涝南旱,确有对应。”
欧阳伦听着群臣议论,冷哼一声:“歪理邪说。”
得益于高家提携,欧阳伦官职渐升。
然高慧跋扈专横,常斥其不如贾瑛,事事以贾瑛相较。
欧阳伦愈加怀念赵盼儿的温婉。
忽地,一记重拳砸在欧阳伦脸上,他惨叫倒地,昏死过去。
出手者,蓝玉也。
满堂寂静,无人敢言,连高国舅亦噤若寒蝉。
“瑛哥之名,岂容宵小妄议?”
蓝玉冷眼扫视群臣,锋芒毕露。
早朝时分,太和门开启,喧哗顿止。
众臣整肃衣冠,依序列队入殿。
繁琐礼仪过后,朱元璋携朱标驾临。
山呼 ** ,朝会始。
戴权尖声宣道:“有本上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蓝玉当即出列。
几名欲弹劾他的大臣见状,惶恐退避。
“讲。”
朱元璋语气平淡。
按他原先谋划,朱标之后当立朱允炆,蓝玉必除。
而今局势已变——贾瑛乃皇孙,足以制衡蓝玉。
对此,朱元璋深信不疑。
蓝玉奏道:“近日天寒地冻,若酷寒持续,北方鞑靼恐生异动。
请陛下未雨绸缪!”
洪武开国时,文武济济。
刘伯温、李善长乃至伏诛的胡惟庸,皆一时之选。
如今却武将过盛,文才凋零。
此言一出,满朝色变。
北境鞑靼,素来虎视眈眈。
朱元璋目光森寒:“所言极是。”
“寒冬将至,胡虏必来袭边,理应早备。”
朱标立于阶前,肃然陈词。
此非无端揣测,实有所据。
严寒刺骨,不仅让大明的百姓饱受煎熬,鞑靼的草原更是滴水成冰。
牲畜一旦冻毙,游牧民族便陷入绝境。
此时他们唯一的选择,便是将目光投向南方富庶之地,挥师南下劫掠。
自秦汉匈奴至唐代边患,莫不如此。
传旨九边重镇加强戒备,一有异动即刻来报。
朱元璋沉声下令。
农耕文明面对来去如风的游牧铁骑,在 ** 时代始终处于守势,唯有筑起高墙以御强敌。
思及黄金洲之事,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若此事能成,贾瑛继位便再无阻碍。
诸位可曾听闻黄金洲?他忽然发问。
若非天子默许,这等消息怎会流传朝堂?儿臣有所耳闻。
太子朱标立即应声。
昨日燕王抵京,他本欲前往叙话,此刻听闻黄金洲三字,自然要为贾瑛发声。
蓝玉、常升等将领也纷纷附和。
支持贾瑛,他们义不容辞。
既然众卿皆知,不妨各抒己见。
朱元璋整襟危坐,含笑环视。
陛下明鉴!禁海乃国策,贾瑛竟敢吹捧化外蛮荒,诋毁大明,其心当诛!江御史突然出列厉喝,臣请革除贾瑛爵位功名,贬为庶民,永不起复!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若贾瑛在场,怕是要当场与这疯犬般的言官厮打起来——无冤无仇,却要置人于死地。
御史风闻奏事,向来如同疯狗咬人,不分青红皂白。
对贾瑛提出的新奇说法,守旧派立即群起攻击。
听闻江御史的言论,朱元璋眉头微蹙,心底涌起浓烈的杀机。
胆敢这般议论朕的皇孙,定要命锦衣卫搜集罪证,赐你死罪。
那江御史自以为圣上公正无私,太子仁厚能容人。
却不知此刻太子朱标心中已对其厌恶至极——竟敢如此诋毁我儿!看来此人不配为官。
平素里,即便御史指摘太子过失,朱标也能虚心接纳。
但涉及瑛哥儿?朱标实在忍无可忍。
蓝玉等人更是暗想:散朝后定要教训这江御史。
立于玉阶之上的朱标朝盛紘使了个眼色。
盛紘暗自叹息——虽素来谨言慎行,但太子既已示意,只得出列启奏:陛下,臣以为黄金洲之说虽无实证,但冠军侯关于大明季风之论确凿无误。
既有此例在前,黄金洲或真存在。
江御史勃然大怒。
未及发作,谁料刘三吾竟也出班陈奏。
这位以耿直着称的老臣拱手道:陛下,老臣认为冠军侯所言极有可能!
爱卿详细说来。
龙椅上的朱元璋满意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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