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迎春羞得几欲晕厥,却又被这番情话撩拨得心头鹿撞。自那日互诉衷肠后,这份情愫便在心中悄然滋长。
凌策直白的话语让迎春浑身发软,脸颊发烫,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凌策见状笑得更加开怀,他发觉每日与姑娘们说笑逗趣才是人生乐事。这般快活日子,便是拿皇位来换也不稀罕!
黛玉和湘云伶牙俐齿,每每被凌策打趣总能犀利回击。宝钗则从容自若,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他的玩笑。
探春如今已能坦然面对,虽偶有害羞,但大多时候都能保持镇定。任凭风浪起,她自岿然不动。
唯独迎春每每被他逗弄时总是羞得手足无措,有时甚至能看到她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二妹妹,你说我的侯府该建成什么模样才好?
啊?问我吗?我...我也不知......
这可不行,你且仔细想想,日后想要什么样的院落。自然,与我同住主院也是极好的。
呸...策哥儿你......
凌策突然板起脸,故作严肃道:你该唤我什么?
迎春顿时慌了神,眼眶里泛起泪光,怯生生地小声唤道:策哥哥......
这一声叫得凌策心头一颤,连忙握住她的柔荑连声道歉:好妹妹莫哭,方才都是玩笑话,我怎舍得凶你?我保证再不这样了!
迎春的泪珠却扑簌簌落得更急,偷偷抬眼瞥了他一下又慌忙低头。凌策这才真着了急——迎春素来内敛,虽不善言辞却自有处世之道,今日这般反常,定是触动心事。
他忙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柔声道:二妹妹且听,这颗心正为你跳动。它永远都会护着你,莫说伤你,便是旁人要欺负你,它也绝不答应!
感受着手心下有力的心跳,迎春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哽咽道:从没有人...待我这般好过......
凌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迎春羞得耳根通红,却贪恋这温暖怀抱不愿离开。此刻依偎在他怀中,仿佛拥有了全天下最珍贵的幸福。
我...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其实二太太待我不薄,姐妹们也都很好。近来大太太也......
凌策既怜惜又好笑地轻拍她的背。他心知肚明,迎春往日得到的关爱实在有限。即便这般,她仍觉满足,但这满足背后藏着多少委屈?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委屈多半来自贾赦的漠视和下人们的轻慢。
她素来性子淡泊,若是一直这般倒也罢了。可如今凌策表明了心意,又曾为她撑腰,连邢夫人待她也不同往日,心境自然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凌策轻叹一声,柔声道:
有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咱们白头到老,再不叫你受半点委屈。
迎春静静点头,仍靠在他怀中,双眸微阖,似是倦极。
倒不是她忘了闺阁礼数,只是凌策这般突然,教她不知所措。
她想起身,又怕拂了他的意。哪怕只有一丝可能,她也不愿见他皱眉。
凌策拭去她颊边泪痕,温言道:太太那儿不必忧心。如今你既记在她名下,母女相待也是应当。说不得,这本就是她心中所愿。
续弦的大太太向来势弱,如今得了你这个女儿,往后也算有了倚仗。待你好,原是本分。
迎春轻一声,细声道:从前太太也帮过我几回,后来便......
凌策失笑——帮你几次,你自己不争气又能如何?如今名分既定,自然不同。
正欲再言,忽闻黛玉与惜春领着丫鬟们走近,忙低声道:快擦泪,林妹妹她们来了。
迎春如触电般弹起,面红耳赤。凌策握着她手轻笑:莫慌,且进屋沏茶再来。
迎春慌忙进屋,心口怦怦直跳,竟觉出几分隐秘的欢喜......
迎春刚进屋,黛玉已携惜春至院门。方才那一阵小跑,怕是迎春生平最快的步子——
黛玉入院便怔住。只见凌策仰首望天,对来人恍若未见。惜春却欢快地扯他衣袖:策哥哥看什么呢?天上又没鸟儿。香菱睡醒没有?我今儿还没寻她玩呢!
凌策笑着将她抱上椅子,未及开口,黛玉已奇道:你在这儿作甚?二姐姐呢?
凌策故意扬脸,撇嘴道:嘁,不过是仙女过路,有什么好看。
黛玉本要笑,听得丫鬟们窃笑,顿时飞红双颊:呸!敢和姑姑顽笑,仔细我告诉你三姑姑!
凌策嘴角一抽,惜春却扭着衣角羞道:策哥哥...是说我是小仙女么?
那还用说,咱们贾府的四姑娘生得俊俏又伶俐,画得一手好丹青,准是天上的仙女儿转世。不单前世是仙子,今生也是!大伙儿说是不是?
说着朝门外的丫鬟婆子们问了一声,这些下人个个赔着笑脸连声附和。自打整顿了内宅人事,这些仆妇们愈发懂得规矩了......
小惜春听得满堂夸赞,心里欢喜得紧,却偏要做出一副羞怯模样,抿着唇儿扭捏着身子。这般娇态惹得众人笑声不断。
凌策见黛玉正以袖掩唇轻笑,便指着身旁座位温言道:
林妹妹快来坐着说话,站着多累人?
呸!好歹是读过圣贤书的,怎地连辈分都理不清?该唤我姑姑才是!
少来这套,老太太早说过咱们各论各的,按年岁称呼便是。
黛玉嗤笑一声,故意摆出轻蔑神色将凌策上下打量个遍。
呵~若不是某人借着三妹妹的事哄骗外祖母,岂能由着你胡叫?改日我定要与外祖母分说,毕竟有人尚在服丧期间,总该讲究些才是。
若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单笑话某人倒也罢了,只怕连累贾府名声。唉,到底是我这做姑姑的一片苦心,却不知有人领不领情。
凌策摇头轻叹,拱手作揖道:
林妹妹这伶牙俐齿,当真令在下拜服!
叫姑姑!
......林姑,咕咕鸟~
黛玉轻啐一口,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转而环顾屋内疑惑道:
二姐姐呢?怎还不见人影?你在这儿做什么?
凌策含糊应道:
方才听闻你们过来,她说去沏你爱喝的茶,转眼就该出来了。你们怎会来这儿?云妹妹、宝姐姐和琴妹妹呢?
黛玉扭头飞了个白眼:
想打听三妹妹就直说。她们都在三妹妹处,说是难得偷闲半日,姊妹们聚着说说话。
不等凌策接话,又抢着道:
趁早歇了心思,都是姑娘家的聚会,你整日跟着算怎么回事?不是要考状元么?还不快回去用功?听姑姑的话,姑姑可是为你好!
凌策夸张地倒吸凉气,逗得黛玉以帕掩唇。忽见凌策目光温柔望来,那眼神竟似看着心上人一般......
黛玉只觉脑中嗡鸣,身子微微晃了晃。狠咬了下唇才稳住心神,轻啐一声急忙别过脸去。
身后雪雁见状慌忙上前搀扶:
姑娘可是身子不适?莫不是累着了?
黛玉颊染红霞,略显慌乱道:
没...无碍的。
凌策会心一笑,却不敢再逗弄她。姑娘们性情各异,对黛玉这样的性子急不得,需得徐徐图之。
恰此时迎春带着绣橘出来,只是神色仍有些不自在,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林...林妹妹来了?快...快用茶,刚沏好的。
黛玉此刻心绪纷乱,哪有心思留意迎春的神情?匆匆将来意说明后,只想快些远离那个讨厌鬼。
凌策整理衣冠站起身,一本正经道:
既然是三妹妹相邀,咱们这就动身吧!
黛玉瞪圆了眼睛,气恼道:
谁邀你了?不许跟来!
我偏要去!
不行!
凌策冲她做了个鬼脸,牵起咯咯直笑的小惜春就往院外跑。守门的婆子丫鬟们笑着让开道路,无人敢拦。
见他这般作态还带坏了小惜春,黛玉气得直跺脚:
无赖!
迎春疑惑道:他怎么无赖了?
黛玉顿时语塞,羞于启齿是自己动了心思。聪慧如她早已察觉对凌策生出情愫,却因他与探春之事已成定局,更兼性情敏感,哪敢直面这份心意?只得支吾道:
没什么,别理他。咱们快走,别让三妹妹久等。
迎春轻声应着,实则心里发虚。她刚被凌策搂在怀中,唯恐见到探春时露出破绽。忽然惊呼一声,对黛玉歉然道:
我还有事未办,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黛玉不疑有他——迎春素来老实,谁能想到她也会说谎?
探春院中,
见凌策牵着小惜春归来,里间的姑娘们皆是一怔。宝钗笑道:
想是小侯爷恰在那边,正好遇上了。
说罢看向探春。回过神的探春双颊微红,咬着唇领众姐妹出迎。
若来的是迎春,众人自可安坐内室等候。但凌策既为外男又贵为侯爷,岂能擅入闺阁?自然要出门相迎。
凌策见众人出迎,待宝钗姐妹行礼后,含笑还礼道:
方才本说不来,偏林妹妹非要相邀,还质问我为何不去看蓉哥儿。
小惜春松开他的手跑到探春身边,骄傲地附耳道:
策哥哥说我是小仙女呢!
探春轻点她额头笑道:
你本就是仙女,何须他说?往后莫信他,他最会哄人。
小惜春歪头不解:他哄你了么?
探春一时语塞,湘云拍手大笑:
怎么没哄?都快把三丫头哄跑啦!
探春羞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抓湘云,谁知湘云早有防备,灵活地绕着宝钗和宝琴转圈。宝钗又好气又好笑,张开双臂护着她们,生怕两人摔倒。
探春气得直跺脚:云丫头越发没规矩了,专会拿我取笑,今日定要给你个教训!
湘云调皮地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略略略地逗她。宝钗连忙拉住探春劝道:快别闹了,小侯爷还在这儿呢!又压低声音提醒:若是弄皱了衣裳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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