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七日过去。
这七日,对横山县而言,是暗流汹涌、格局重塑的七日,旧有的秩序在血与火中崩塌,新的规则于无声处悄然建立;对黄梅村张家而言,则是悲恸与新生交织、震撼与希望并存的七日,失去至亲的伤痛尚未完全抚平,家族命运却已迎来前所未有的转折。
张守仁归来的那个傍晚。在暂时充作灵堂的偏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疲惫而悲伤的脸。除了需要安抚的妇孺和年幼子弟,家族的核心成员——二哥张守信、大嫂黄晓兰、侄媳妇李翠娥和王小红、大哥长子张道明、外甥谷浩然,以及张守仁自己的长子张道睿等——齐聚于此。
张守仁没有隐瞒,将县城发生的一切,包括单枪匹马血洗漕帮猛虎堂、阵斩帮主项天龙、逼迫赵文斌自裁、以及与县令秦明远的会面,选择性地、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叙述了出来。他略去了过于血腥的细节,着重强调了仇人伏诛、大仇得报的结果。
然而,即便他语气平淡,那话语中蕴含的血腥复仇过程、县令态度的惊人转变、以及最终为家族争取到的巨大利益,依旧如同道道惊雷,在每一位聆听者的心中猛烈炸响,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恍惚。
大嫂黄晓兰和侄媳妇王小红,在听闻高强、赵文斌、赵元辰这些直接或间接害死她们丈夫(儿子)的仇人尽数伏诛的消息后,压抑了多日的悲痛、屈辱与绝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两人抱头痛哭,声音嘶哑,泪如雨下,那哭声既是告慰棺椁中的亡灵,也是对张守仁这位三叔\/三叔公感激不尽的宣泄。她们从未敢想象,这血海深仇,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以如此酷烈而彻底的方式得以清偿。
“三弟……辛苦你了……守正和道远……他们……他们可以瞑目了……”黄晓兰泣不成声,几乎要晕厥过去。
二哥张守信、大哥长子张道明、外甥谷浩然等人,则是震惊于张守仁那深藏不露的恐怖实力以及行事之狠辣果决。
他们印象中那个平日里温和谦逊、专注于药材生意与自身修炼、甚至有些内敛的三弟\/三叔\/舅舅,竟然是一位能于千军(帮众)之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的后天九层顶尖高手!其复仇手段之酷烈,布局之老辣,更是远超他们的想象。
震惊之余,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与扬眉吐气之感,也随之油然而生。张家,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可以被漕帮、赵家随意欺凌拿捏的乡间富户了!张守仁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为张家赢得了尊严与立足的资本。
而当张守仁用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的语气,随后宣布了张道谦与张道韫双双考入东关学府的消息时,整个偏厅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一种近乎失语的狂喜与难以置信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
“东……东关学府?”二哥张守信手中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几乎语无伦次,“道谦和道韫?他们……他们真的……真的考进去了?那可是……可是东阳郡的武道圣地啊!”
东关学府!这个名字,对于偏安一隅的横山县人来说,几乎是传说中才能听闻的存在!那是汇聚了整个东关府府城乃至周边区域最顶尖天才的武道圣地,是通往更高层次、更广阔天地的通天阶梯!张家的子弟,竟然能进入其中,而且一次就是两个!
一时间,巨大的喜悦如同温暖的阳光,努力驱散着笼罩在家族上空的悲伤阴霾。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不仅仅是张道谦和张道韫个人前途无量的象征,更是整个张家未来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兴盛不衰的最坚实保障!张守仁此次归来,带回的不仅仅是复仇的快意,更是家族真正崛起的希望与基石!
接下来的几日,张家上下忙碌异常,悲伤与希望交织,哀悼与重建并行。
一方面,全家上下全力操办张守正与张道远的丧事。丧仪办得极为隆重,张守仁不惜钱财,力求风光,以慰亡灵,也借此向外界展示张家的底蕴与团结。
下葬那日,晴空万里,县尉林破军竟亲自带着几名亲兵,捧着一个沉甸甸的、贴着封条的乌木匣子,来到张家坟山。当着所有送葬亲朋和众多村民的面,林破军郑重地将木匣置于张守正父子墓前,沉声道:“张兄,道远贤侄,罪魁祸首已授首,林某特将高强、赵文斌、赵元辰三人首级带来,祭奠二位在天之灵!望二位安息!”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悚然动容!村民们看向张家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恐惧。
那些往日里或许还与张家有些许龃龉的乡邻,此刻更是噤若寒蝉。官府县尉亲自送来仇人头颅祭奠,这等待遇,在横山县的历史上可谓闻所未闻!张家的地位,经此一事,已彻底不同。
另一方面,家族的复兴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张守仁迅速动用了漕帮先行赔付的部分银两(八十多万两赌债返还),加上家族自身的积蓄,不仅顺利赎回了那作为家族根基的五百亩优质药田,以及县城的正信药铺和宝芝林药店,更是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他将环绕黄梅村、占地超过一万亩的整个黄梅山(包括山林、溪流、荒地)全部买下!此举花费巨大,几乎掏空了刚刚充盈起来的家底,但却为张家未来的药材种植和家族扩张,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划下了一片属于张家的私人领地。
不过数日,正信药铺和宝芝林便已清理修缮完毕,重新挂牌开业。与以往不同的是,如今再也没有任何宵小敢来滋事挑衅,反而是县城乃至周边的药商、武者闻讯后纷纷前来道贺,或是洽谈合作,或是购买药材,生意竟比往日赵家经营时还要红火数倍。
更引人瞩目的是,重新开业的宝芝林中,开始限量供应一种名为“淬血散”的独门丹药。此丹色泽暗红,药香内敛,对于锤炼气血、辅助气血境修炼有着奇效。
张守仁定价三十两银子一颗,价格不菲,却依然供不应求。为了避免被大势力垄断或因稀缺引发争端,张守仁定下规矩,每日限售九十颗,售完即止。此举不仅为张家带来了稳定而丰厚的现金流,更是在无形中提升了宝芝林的地位和神秘感,吸引了大量武者关注。
这七日里,张守仁并未一味沉溺于复仇后的快意或眼前的利益。他利用这段时间,初步整顿了家族内部结构,安抚了因剧变而浮动的人心,明确提出了张家未来将以药材种植、丹药炼制和销售为核心发展方向,并将药田管理、店铺日常运营等部分庶务,分别交给了办事稳妥、值得信任的大侄子张道明、外甥谷浩然等人分担,自己则牢牢掌控着核心的丹药配方、大宗交易和对外关系。
他深知,醉仙楼之宴只是张家踏上新征程的起点,要真正消化所得的利益,在这错综复杂的横山县站稳脚跟,乃至走向更广阔的天地,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和漫长的道路要走。
第七日傍晚,横山县城中心,最为气派豪华的醉仙楼,今夜被县令秦明远大手笔地整个包下。
楼外,身着皂衣的衙役按刀肃立,目光锐利,戒备森严;楼内,灯火璀璨,觥筹交错,本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齐聚一堂,气氛看似热闹欢腾,实则暗藏机锋,无人不在小心翼翼地观察、揣测。所有人都明白,今夜,将是横山县势力版图重新划分的决定性时刻。
大堂之内,主位之上,自然是县令秦明远。他身着常服,面带温和笑容,气度雍容,举杯邀饮间,目光扫视全场,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掌控着全场的节奏。左右下首,分别是主簿叶知秋和县尉林破军。
主簿叶知秋,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神色平静,眼神中却带着文士特有的精明与深邃算计,手指偶尔无意识地捻动袖口,仿佛在权衡着利弊。
县尉林破军,则是一身劲装,腰杆挺得笔直,军人气概十足,只是其目光在与坐在稍远位置的张守仁接触时,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与明确的示好之意。
再往下,便是横山县真正掌控着经济命脉与武力的各方巨头:
秦家:家主秦远山,一位年近五旬、面色红润、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也是县令秦明远的长子。秦家掌控着官营的盐铁专卖和利润惊人的兵器铸造,县城里最大的“百炼兵器铺”便是其产业核心,与官方关系最为紧密,底蕴深厚。
叶家:家主叶文轩,儒雅翩翩,看似文弱,实则心思缜密,是主簿叶知秋的长子。叶家垄断了横山县的文房四宝、书籍印刷,堪称书香门第的代表,同时经营着遍布县城乃至周边乡镇的“醉仙楼”连锁酒楼(包括今日宴席所在),人脉广阔,消息极为灵通。
林家:家主林家渊,面容儒雅、眼神却透着精明与干练的中年人,是县尉林破军的长子。林家掌控着县内主要的车马行、镖局,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拥有十余间旺铺,光是收租便是一笔巨款,实力雄厚,且在武力护卫方面有着天然优势。
除此之外,县城五大武馆的馆主尽数到场:
震远武馆馆主雷震,声如洪钟,体魄雄健。
天罡武馆馆主司徒刚,面色冷峻,气息凌厉。
流云武馆馆主柳随风,身形飘逸,眼神灵动。
铁拳武馆馆主石铁心,双手骨节粗大,沉稳如山。
飞燕武馆馆主 赵无双,亦是唯一的女馆主,身姿矫健,目光如电。
他们虽不直接参与太多商业争夺,但门下弟子众多,在民间影响力不容小觑,尤其是在张守仁展现出恐怖实力后,武馆的地位和话语权似乎也隐隐有所提升。
四大帮派的首脑也悉数在列:
漕帮 的是两位副帮主曹勇和魏立,他们面色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惶恐,小心翼翼地坐在末席,与往日漕帮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
盐帮帮主马致远,一个精瘦黝黑、眼神闪烁的汉子。
车马帮帮主郭大路,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
力夫帮帮主何达力,同样是体格健壮,沉默寡言。
这些帮派首领个个神情肃穆,深知今夜之后,他们的生存法则与利益分配,或许都要随之发生巨变。
张守仁带着长子张道睿,坐在一个相对显眼,却又并非最核心、紧挨着几位家主的位置。这是他刻意选择的位置,既表明了张家如今不容忽视的地位,又暂时不欲过于张扬,引人注目。张道睿经过七日沉淀,目睹家族剧变与父亲手段,气质沉稳了不少,但初次参与这等汇聚了全县顶尖人物的场合,面对众多审视、敬畏、好奇、探究的目光,仍不免有些紧张,只是努力维持着面部表情的镇定,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身后,仔细观察,默默学习。
此外,还有一些张守仁并不太熟悉的县城豪族、富商、地主,如米商钱万贯、布商苏半城等,此刻也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县令的最终宣判。
秦明远见人已到齐,缓缓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原本有些喧闹的大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没有过多无谓的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诸位,今日秦某设宴,邀大家前来,主要是有两件事。其一,是为张守仁兄弟接风洗尘,并庆贺其子女张道谦、张道韫双双考入东关学府,此乃我县百年未有之盛事,为我横山县增光添彩,实乃我县之荣光!” 他率先举杯,向张守仁示意,众人纷纷附和举杯。
“这其二嘛,”他语气微转,变得略显凝重,“近日县内发生诸多变故,赵家多行不义,已自食恶果;漕帮过往亦有不当之处,需加以整顿。为保我横山县长久治安,商贸繁荣,有些规矩,需重新议定,有些产业,也需明确归属,以免日后再生纷争,伤了我县的和气与根基。”
他首先明确了基调,安抚人心:“县城原有各家产业,无论大小,只要以往安分守己,遵纪守法,日后依旧照常经营,县衙绝不过问,亦不容他人肆意侵扰!” 这话如同定心丸,让在场大多数与赵家、漕帮有直接利益往来的人松了口气。
随即,他目光转向张守仁,语气变得格外郑重,甚至亲自从身旁随从手中接过一叠文书:“守仁兄,赵家昔日把持的全县药材收购、丹药生意,以及其名下相关的十二间药铺、两处药材仓库的地契、账册,从即日起,全数交由你张家接手掌管。” 他亲手将这些代表着巨大财富和权力的文书递到张守仁手中,“望守仁兄能秉持公道,定价合理,保证药材品质,莫要步了赵家后尘,真正惠及我县百姓与武者,此乃功德无量之事。”
此言一出,台下不可避免地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道道目光聚焦在张守仁身上,有羡慕,有嫉妒,有审视,但最终都化为沉寂,无人敢在此时出言反对。将横山县最利润丰厚的药材丹药命脉交给张家,既是秦明远对张守仁个人实力的认可与安抚,也是对其家族拥有东关学府子弟这一巨大潜力的投资,更是对张家此次蒙受损失和付出的一种实质性补偿。
接着,秦明远目光转向那两位如坐针毡的漕帮副帮主曹勇和魏立,语气瞬间转冷,带着官府的威严:“漕帮,过往多有劣迹,欺行霸市,为祸不小,本应从严惩处,甚至解散!念在尔等最后时刻能拨乱反正,协助稳定局面,且帮中数千弟兄亦需生计养家,故本官法外开恩,准其继续运营。”
曹勇、魏立连忙起身,躬身聆听,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帮主之位,不可久悬,亦不可再由德不配位者居之!”秦明远声音沉肃,“即日起,漕帮帮主之位,暂由曹勇、韩立二位副帮主共同执掌,遇事协商决断。你二人皆为后天六层修为,今后,漕帮之内,不论出身,不论资历,谁若能率先突破至后天七层,便可正式接任帮主之位!同样,漕帮之内,若有其他英才俊杰,能突破至后天七层,亦有资格竞争帮主之位!漕帮未来能否重振,能否得到官府与民众的认可,全看你们自身如何努力,如何约束部下,如何行事!”
这一手安排,可谓老辣。既暂时稳住了漕帮,避免了其群龙无首立刻崩溃引发更大的混乱和社会问题,又在其内部埋下了竞争的种子,分化了可能存在的铁板一块,使得曹、魏二人以及有潜力的帮众相互牵制,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漕帮都难以再凝聚出足以威胁官府和各大势力的统一意志和力量。
曹勇、魏立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保住地位和帮派的庆幸,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和彼此之间那无形的隔阂。两人连忙齐声躬身领命:“谨遵县尊大人令!我等必定竭尽全力,约束帮众,恪守本分,公正行事,绝不敢再行差踏错!”
“此外,”秦明远继续道,“漕帮也已经返还此前张道远所‘输’之八十多万两银子,并额外赔偿张家各项损失,共计白银二百万两!”
这笔巨款,既是对张家的实质性赔偿,也是对漕帮的严厉惩戒,更是将其财力削弱,使其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
关于赵家其他产业,秦明远宣布,其家族积累的现银、浮财、珠宝古玩等,尽数抄没充公,纳入县库,以充实官府财力。
而空缺出来的县丞一职,则由横山县老牌望族孙家的族长 孙权接任。孙权年约六旬,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目光清明,一身修为已达后天七层,更难得的是其本身也有举人功名在身,符合入仕条件。
孙家主要经营县内及周边的几处铁矿、煤矿,与秦家的“百炼兵器铺”有着长期紧密的合作关系。由他接任县丞,既能弥补赵家倒台后县衙的权力空白,维持行政运转,又能借助其家族实力稳定局面,同时还能维持秦家在县衙内的影响力,可谓各方势力都能接受的最佳人选。孙权起身,向秦明远及在场众人拱手致意,气度沉稳,言辞得体,显露出丰富的处世经验。
这一连串的安排,条理清晰,恩威并施,既确立了张家新兴顶尖势力的地位,并将其应得的巨大利益落到实处,又巧妙地平衡了各方关系,稳住了县内大局,充分展现了秦明远作为一县之主的老辣政治手腕和掌控力。
重要的议题议定之后,宴会随之进入了较为轻松的饮宴环节。美酒佳肴如流水般呈上,舞姬乐师献艺助兴。然而,在场众人大多心思各异,食不知味。不断有人端着酒杯,来到张守仁这一席,满脸堆笑地敬酒,说着恭维的话语,试图与这位一夜之间崛起、手握重权、背景惊人的新晋实权人物拉近关系,探听虚实,为未来的交往铺路。
张守仁始终从容应对,举杯回敬,言辞得体,既不显得高傲拒人千里,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与神秘感,让前来试探的人愈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背景雄厚。
张道睿紧紧跟在父亲身边,看着这些平日里在县城呼风唤雨、他需要仰望的大人物,此刻在父亲面前或恭敬、或讨好、或小心翼翼地试探,心中对“力量”(包括个人武力和潜在势力)和“权势”有了更为直观和深刻的认知。父亲那夜在归途中的谆谆教诲——“藏、忍、狠”的三字真言,以及关于实力、人脉、背景的论述,在此刻得到了最生动的印证。他暗暗握紧了拳头,知道自己未来的道路还很长,需要学习和历练的还有很多。
当夜宴结束,张守仁带着张道睿从醉仙楼归来,将今夜议定的最终结果详细告知家人时,尽管众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听到张家正式、合法地接手了全县的药材丹药生意,获得了漕帮巨额赔偿,并且得到了官府和各方势力的公开承认,依旧感到无比的振奋与激动。
一个崭新的、充满挑战却也蕴含无限机遇的未来,已然在张家面前铺开。
张守仁看着家中族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干劲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心中稍感安慰,大哥和侄子的血仇得报,家族危机解除,并且踏上了腾飞之路。
然而,他肩头所感受到的责任,却愈发沉重清晰。他知道,这一切,都仅仅是一个开始。如何整合资源,如何培养家族人才,如何应对可能存在的明枪暗箭,如何在新的位置上稳固发展,乃至应对郡城秦家等更高层次势力的关注与可能的插手……还有无数的问题等待他去解决。
前路漫漫,唯有步步为营,方能不负这用鲜血与机遇换来的全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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