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赵磊“画大饼”之后，
老周整个人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沉寂多年的野心和虚荣心被彻底点燃。
他不再满足于守着那个小小的水产批发档口，
开始了一系列“自我投资”和“形象升级”。
他先是跑去市中心最高档的商场，
一口气买了好几套名牌西装和皮鞋，
甚至还配了块金表。
接着，他又把那辆开了多年的旧车卖了，
换了一辆崭新的、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黑色SUV。
虽然跟赵磊那辆宾利没法比，
但在他原来的圈子里，
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
换上行头，开上新车，
老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
走起路来腰板挺得笔直，
说话底气也足了不少。
然而，
这些表面的风光并不能满足他内心真正的渴望。
他真正想要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是能让他真正跻身“上流社会”的资源和项目。
他知道，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于赵磊。
他不敢直接频繁联系赵磊，怕惹对方烦。
于是，他开始通过女儿周晓芸，
小心翼翼地试探。
“芸芸啊，小磊最近忙不忙啊？
城西那个大项目，是不是特别辛苦？”
“芸芸，你跟小磊吃饭的时候，提一句，
就说爸认识几个搞建材的朋友，
价格实惠，质量过硬，要是项目上能用得着……”
“芸芸，你看能不能问问小磊，
集团下面那些食堂、酒店的生鲜供应，
有没有可能……嗯……分一点点给爸来做？
爸保证质量最好，价格最低！”
周晓芸被父亲弄得有些不胜其烦，
但又不好直接拒绝，
只能含糊地应着，
偶尔在跟赵磊发信息时，
会略带抱怨地提上一两句
“我爸又念叨他那点生意了，
真拿他没办法”。
赵磊看着周晓芸发来的信息，
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太了解老周这种人了，
贪婪、势利，
但又有点小聪明和执行力。
老周那点心思，
他一眼就看穿了——无非是想靠着他的关系，
揽点活，赚点钱，
顺便提升一下自己的地位。
放下手机，赵磊靠在椅背上，
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起来。
老周这个人，
虽然势利眼，见风使舵，
但在水产批发这行摸爬滚打几十年，
确实有些本事和人脉，
对供应链、成本控制有一套。
而且，他够精明，也够听话。
从某种程度上说，
这老周，还真算是他赵磊的“自己人”。
更重要的是，
如果把老周拿捏在手里，
给他点甜头，让他尝到依赖自己的好处，
那么周晓芸那边就会更加稳固。
老周会千方百计地维护自己和晓芸的关系，
甚至……万一将来自己和苏晚晴的关系不小心被晓芸察觉，
以老周的性格和既得利益，
他很可能会为了保住这条“财路”和“靠山”，
主动站出来帮自己圆场、安抚晓芸！
这笔买卖，怎么看都划算。
想到这里，
赵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拿起手机，直接给老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老周，看到赵磊的来电显示，
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手忙脚乱地接起来，
声音都带着谄媚的颤抖：
“喂？小……小磊啊！
哎呀，怎么还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周叔，”
赵磊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近，
“最近身体怎么样？
听晓芸说，您对城西项目有些想法？”
老周心里一紧，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
我就是……就是随口跟芸芸念叨几句，
没别的意思！
小磊你千万别误会！你忙大事要紧！”
赵磊笑了笑：
“周叔别紧张。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
这样吧，明天晚上有空吗？
一起吃个便饭，聊聊？”
老周喜出望外，连声答应：
“有空有空！必须有空！
地方你定！我请客！我请客！”
第二天晚上，
一家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包间里。
老周早早到了，
穿着新买的西装，坐得笔直，
显得有些紧张。
见到赵磊进来，
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堆满笑容。
赵磊摆摆手，示意他坐下，开门见山：
“周叔，你的意思我明白。
城西项目很大，
涉及到的原材料、物流、
后期运营的物资供应，
确实有很多机会。”
老周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眼睛发亮，屏住呼吸听着。
“按理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叔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
懂行，有些东西交给你做，我也放心。”
赵磊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周叔，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你说！小磊你说！叔都听你的！”
老周赶紧表态。
“现在集团内部，盯着我的人很多，派系复杂。”
赵磊压低了声音，
目光锐利地看着老周，
“所以，就算我给你一些方便，
你也必须做到两点：
第一，绝对低调！
不能到处宣扬是通过我的关系拿到的业务。
第二，绝对不能打我的旗号！
一切都要按正规流程走，
至少在明面上要过得去，
价格、质量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我不能给任何人留下把柄，你明白吗？”
老周原本还存着一点借着赵磊名头、
在周老四等人面前狠狠炫耀一番的心思，
听到这话，心里那点虚荣小火苗瞬间被浇灭了。
他立刻意识到，
利益才是实打实的，
炫耀带来的风险太大了！
万一真给赵磊惹了麻烦，
断了自己的财路，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立刻拍着胸脯保证：
“小磊你放心！
叔明白！规矩我懂！
我绝对低调！闷声发大财！
绝不会给你添一点麻烦！
价格质量你放一百个心，
我只会比别人做得更好，绝不会让你难做！”
“好，有周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磊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这样，
你先从集团旗下几家酒店的生鲜供应做起，
量不大，你先熟悉一下流程和标准。
做得好，
后面社区商业配套的超市、食堂供应，
我再慢慢交给你。”
“好好好！太好了！
谢谢小磊！谢谢！
叔一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老周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端起酒杯，
“来，小磊，叔敬你一杯！
以后叔就跟着你干了！”
赵磊也端起酒杯，与他轻轻一碰，意味深长地说：
“周叔，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以后，晓芸和我，还有很多地方要指望您呢。”
“没问题！包在叔身上！”
老周拍着胸脯，一口喝干杯中酒，
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钞票向自己飞来。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老周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承诺和机会，
赵磊则成功地用利益将老周牢牢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为自己稳固了后方，
甚至为未来可能出现的风波，
提前埋下了一颗有用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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