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灵力刚触碰到那道陌生信号，林峰就跟被冰锥扎了灵海似的，浑身汗毛唰地竖了起来。
那信号里裹着的不是寻常的宇宙杂波，是一股带着冰冷毁灭气息的能量，像淬了毒的钢针，顺着他的神识纹路往里钻，所过之处，连化神期修士凝练的神识屏障都在滋滋作响，像是要被腐蚀出窟窿。
“操！”林峰低骂一声，猛地撤回灵力，同时将神识凝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障，死死挡在识海入口。他悬在虚空里的身体晃了晃，橘红色的比邻星光线落在他脸上，却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
信号被挡住，却没消失，反而像条阴魂不散的毒蛇，缠在他的神识屏障外，刺啦刺啦地响着，像是在试图撬开一道缝隙。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林峰咬着牙，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丝，顺着信号的源头摸过去。
下一秒，一幅画面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脑海——
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虚空。一颗和地球极其相似的蓝绿色星球，正安静地悬浮在星域里，表面的云层还在缓缓流动，看起来生机勃勃。可就在这时，一道紫黑色的光柱毫无征兆地从虚空深处射来，速度快到极致，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光柱落在星球的赤道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只有一种诡异的消融。
林峰眼睁睁看着，那颗星球从接触点开始，像被泼了硫酸的冰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蓝绿色的地表变成透明的浆液，白色的云层蒸发成一缕缕水汽，连星球的内核都在光柱的灼烧下，一点点化为乌有。那些在星球表面活动的黑影——应该是那个文明的智慧生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紫黑色的光芒吞噬，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颗星球彻底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一片漂浮的宇宙尘埃，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画面戛然而止，刺啦的噪音也跟着消失。
虚空里只剩下林峰粗重的喘息声，他悬在原地，手指还保持着凝聚灵力的姿势，指尖沾着的压缩饼干碎渣，不知何时已经被冷汗浸湿。
化神期的神识能覆盖十几万光年，可刚才那一幕，却让他觉得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
那道紫黑色光柱，根本不是他认知里的任何一种能量攻击。元婴期扛得住月球碎片撞击，化神期能硬抗星云辐射，可面对那种光柱……他毫不怀疑，自己引以为傲的化神期护体灵力，在它面前就跟纸糊的一样。
“系统……”林峰的声音发颤，连舌头都打了结，他下意识地想喊系统，却猛地想起，自己早就把那家伙屏蔽了。
他手忙脚乱地在意识里摁下解除屏蔽的开关，机械音几乎是瞬间炸开：“早跟你说别屏蔽我！这下知道怕了？那是黑暗森林的清理信号！蠢货！”
系统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黑暗森林。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林峰头皮发麻。
他想起了穿越前看的那本小说，想起了那句让人心头发冷的话——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以前，他只当是作者编出来的噱头。
毕竟，从2017年穿越到现在，从炼气期熬到化神期，他经历了发动机建造的混乱，扛过了刹车时代的灾难，躲过了氦闪的高温，守着地球流浪了两千多年，见过的最危险的东西，不过是月球碎片和宇宙辐射。他以为，化神期就是这片宇宙的天花板，以为抵达比邻星，就等于到了安全区。
可刚才那一幕，像一盆冰水，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原来，系统不是危言耸听。
原来，宇宙真的这么危险。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化神期修为，在真正的宇宙文明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林峰缓缓低下头，神识穿透大气层，落在那颗灰蒙蒙的地球，落在比邻星轨道上欢呼雀跃的人类身上。
他们还在庆祝，还在欢呼，还在为终于结束流浪而激动。他们不知道，在这片看似平静的虚空里，有一双眼睛，可能已经盯上了他们。
就像盯上那颗被轻易摧毁的蓝绿色星球一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攥紧了林峰的心脏。
他猛地握紧拳头，化神期的灵力在掌心疯狂涌动，发出嗡嗡的鸣响。橘红色的比邻星光线，此刻在他眼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死亡的预兆。
“不行……”他咬牙，声音嘶哑，“不能让人类就这么被清理掉。”
他抬头看向虚空深处，那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隔着无尽的星域，冷冷地注视着这颗刚刚抵达比邻星的蓝色星球。
林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指尖灵力流转，这一次，不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追踪。
他倒要看看，这道死亡信号的源头，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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