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长港镇就热闹起来，可没等高兴多久，囧事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头。
魏根龙想蒸两笼白面馒头当供品，结果面发过了头，馒头蒸出来个个歪瓜裂枣，最大的那个胀得像个圆鼓鼓的皮球，还裂了道大口子，逗得林溪直笑：“这馒头长皱纹啦喵！”魏根龙捧着“皱纹馒头”，心疼得直拍大腿：“浪费了半袋面粉哟！”
熊胜军自告奋勇炸油糕，他把去年存的糯米粉和着糖水揉成面团，刚下油锅，油星子就“噼里啪啦”溅了一身，烫得他直蹦。更糟的是，有几个油糕没捏紧口，糖水流出来，在锅底结了层黑壳，整个厨房都飘着焦糊味。“这……这叫芝麻糖底糕！”他硬着头皮解释，却被邹娟笑着敲了下脑袋：“再炸下去，锅都要烧穿了！”
周博洋惦记着那几挂鞭炮，找了根长竹竿挑着，想在镇口放个响。可划了三根火折子都没点着，凑近一看才发现，鞭炮受潮了，引线全软趴趴的。他不甘心，把鞭炮拆开，想单个点，结果火星刚碰到药线，“嗤”地一声就灭了，连个响儿都没有。“白瞎了好东西！”他蹲在地上叹气，林溪却捡了个鞭炮壳当玩具，举着跑来跑去。
最囧的是江永。他的技能随机到了【声音放大】，本想帮着喊两嗓子凑个热闹，结果刚开口说句“过年好”，声音就像被安了喇叭，震得屋顶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吓得小花猫钻进了灶膛，半天不敢出来。江永赶紧闭了嘴，可耳朵里还嗡嗡响，邹娟打趣他：“你这技能，拜年都能把人吓着。”
忙活了一上午，像样的年货没几样，焦糊味倒是飘满了整个镇子。可没人真生气，魏根龙把“皱纹馒头”切成片煎了，居然外焦里软，挺好吃；熊胜军的“芝麻糖底糕”虽然卖相差，咬一口甜得齁人，孩子们抢着要；周博洋的鞭炮虽然没响，壳子被林溪串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晃悠；江永则学乖了，小声说话，帮着往灶里添柴。
傍晚吃年夜饭时，桌上摆着煎馒头、焦油糕、腌肉干，还有碗白菜豆腐汤，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可江永看着大家笑哈哈地抢着吃，听着魏根龙念叨“明年一定蒸好馒头”，看着林溪举着鞭炮壳项链转圈，突然觉得，这些囧事反而让这个年更热闹了。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的炭火噼啪响。江永举起碗里的红薯酒，声音放得轻轻的：“过年好，大家都好好的。”
“好！”众人齐声应着，声音不大，却暖得像炉子里的火。
末世里的年，没有那么多讲究，却有着最实在的欢喜。那些糗事、遗憾，都成了往后念叨的乐子——毕竟，能凑在一起过年，本身就是最幸运的事了。
大年初一的清晨，周博洋突然抱着个坛子冲进院子，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有办法了！我把受潮的鞭炮拆了，火药全倒进这酒坛里，再塞点柴禾，能当个‘土炮’！”
江永刚想拦，熊胜军已经拍着大腿叫好：“这主意妙！过年就得听个响！”他抢过坛子，往镇口的空地上跑，“我来点火！”
邹娟急得直跺脚：“忘了魏师傅说的？镇外林子有尸群冬眠，别惊动它们！”
可已经晚了。熊胜军划着火折子，往坛子里一扔，拽着周博洋就往回跑。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酒坛炸得粉碎，火光冲天，震得地面都晃了晃。
“够劲！”熊胜军拍着手笑，话音刚落，就听见镇外传来“嗬嗬”的嘶吼——是丧尸的声音！
江永脸色骤变，爬上了望塔一看，魂都吓飞了——林子深处黑压压一片，数不清的丧尸正往镇子这边涌，显然是被爆炸声惊醒的！它们踩着积雪，跌跌撞撞，有的胳膊断了半截，有的肚子豁开个大洞，全朝着长港镇的方向挪动。
“群尸玩过界了！”周博洋腿都软了，“这至少有上百只！”
“别慌！”江永吼道，“熊大哥，带后生们加固栅栏！邹姐，把油桶搬到墙头！周博洋，去仓库搬火药，越多越好！”
镇子里瞬间炸开了锅。魏根龙指挥妇女们把孩子往地窖里送，林溪抱着小花猫，却不肯躲，非要帮着递石头。江永的技能随机到【障碍生成】，他摸着栅栏，心里默念“高一点”，栅栏顶端突然冒出一排尖刺，是泥土和碎铁混在一起凝成的。
“这技能来得正好！”邹娟往油桶里灌煤油，“火攻！”
丧尸已经冲到栅栏外，爪子抓着木头“咯吱”作响，有的甚至踩着同伴往上爬。熊胜军抡起消防斧，砍断一只伸进来的胳膊，黑血溅了他一脸。
“倒油！”江永喊道。
邹娟把油桶推下去，煤油顺着栅栏流，很快浸了一片。周博洋扔出火把，“腾”的一声，火焰顺着油痕燃起，把最前面的丧尸烧成了火团，惨叫声此起彼伏。
可尸群太多了，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往前冲，火墙渐渐被压垮。江永触发技能，栅栏前突然升起一道土墙，暂时挡住了尸群。“用土炮！”他冲周博洋喊。
周博洋早把剩下的火药捆成了炸药包，熊胜军接过，用绳子吊着往墙外翻。“轰隆”又是一声炸响，土墙和尸群一起被炸飞，黑血和碎肉溅得到处都是。
硝烟里，江永看见尸群后面有个特别高大的丧尸，皮肤是青灰色的，正指挥着尸群往栅栏薄弱处冲。“是尸王！”他心里一沉，“必须解决它！”
他摸出老刀给的步枪，瞄准尸王的头。可距离太远，子弹打在它肩上，只溅起点黑血。林溪突然喊道：“用鞭炮引它过来喵！”
江永眼睛一亮，让周博洋把最后几挂没受潮的鞭炮捆在石头上，点燃后扔向尸王。鞭炮“噼里啪啦”响着，尸王果然被吸引，嘶吼着朝这边冲。
“就是现在！”江永触发技能，尸王脚下突然裂开个大坑，它“扑通”掉了进去。邹娟立刻往坑里扔火把，坑底瞬间燃起大火，尸王的惨叫声渐渐微弱。
没了尸王指挥，剩下的丧尸乱作一团，被栅栏和火焰挡着，冲不进来。天快黑时，尸群终于退了，留下一地残骸。
镇子里一片狼藉，栅栏烧黑了半截，大家都累得瘫在地上。林溪抱着小花猫，看着外面的火光，小声说：“明年……不放鞭炮了喵。”
众人都笑了，笑声里带着疲惫，却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江永望着天边的残月，突然觉得这鞭炮齐鸣虽然惹了祸，却也让他们更团结了——就像这末世里的坎，再难，只要拧成一股绳，总能跨过去。
“收拾收拾，过完好年。”他拍了拍熊胜军的肩膀，“明年咱们不放炮了，改敲锣！”
雪又下了起来，盖在焦黑的栅栏上，像给这场惊心动魄的“年事”，盖了层安静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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