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医生查房时带来了好消息：“林默，伤口愈合得不错，可以适当碰水了。注意伤口别泡着，淋浴没问题，动作轻点就行。”
医生走后，林默活动了一下打着石膏的左臂，又看了看身上缠着的绷带，故意对着正在削水果的苏清璇长长叹了口气：“唉…终于能洗澡了，感觉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他瞥了一眼清璇，眼神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无助，“可是…大姐，你看我这样，一只手打着石膏，身上还有伤，这澡…可怎么洗啊？”
“喊谁大姐呢！” 清璇柳眉倒竖，作势要把水果刀扔过来，脸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自己想办法！难不成还要我帮你？”
林默立刻顺杆爬，眼神真诚地看着她：“要不…你帮帮我？我保证，就冲一下，很快！绝对老老实实！”
“行啊！来！” 苏清璇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答应了什么！她整个人瞬间僵住，手里的苹果“啪嗒”掉在地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林默也愣住了，随即眼中闪过巨大的惊喜和期待，亮晶晶地看着她。
苏清璇骑虎难下，看着林默那副“得逞”又期待的样子，羞恼交加，但话已出口，再反悔显得太矫情。她硬着头皮，视死如归般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走！去…去淋浴间！我警告你，别耍花样！”
医院的独立淋浴间不算大，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的水汽。林默脱去病号服的上衣，露出精壮却缠着绷带的上身，以及打着厚重石膏的左臂。下身只穿着宽松的病号裤。
苏清璇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热气“轰”的一下冲上头顶，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她拧开花洒，调试水温，水声哗哗，更增添了几分尴尬和暧昧。
“你…你自己脱裤子！快点！” 她背对着林默，声音发紧。
林默用一只手笨拙地解开裤带，褪下裤子。清璇听着身后的窸窣声，心跳如擂鼓。
终于，林默只穿着内裤，局促地站在了花洒下。温热的水流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身体，水珠顺着绷带的边缘滑落。
“转…转身！背对着我！” 清璇命令道，依旧不敢看他。
林默乖乖转身。清璇深吸一口气，拿起毛巾，蘸着温水，开始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没有受伤的后背。手指隔着湿润的毛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紧实肌肉的轮廓和皮肤的温度。她的动作极其僵硬，呼吸都屏住了，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指尖发麻。
擦完后背，更艰巨的任务来了——前面。清璇看着林默宽阔的胸膛、缠着绷带的肋下和腹部，还有那打着石膏的手臂…简直无从下手！她拿着毛巾，僵在原地，脸红得能滴血。
“姐！姐！” 情急之下，苏清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拉开淋浴间的门，对着外面小声又急切地喊，“清雅！姐！救命啊！快来帮个忙嘛！”
苏清雅正坐在外面削水果，闻言一愣，随即看到淋浴间里雾气氤氲中妹妹那羞窘得快哭出来的表情，以及背对着门口、浑身湿漉漉的林默…瞬间明白了！她的脸也“唰”地红透了！
“清璇！你…你胡闹什么！” 清雅又羞又急。
“哎呀姐！求你了！我一个人搞不定！” 清璇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同样脸红心跳的清雅拉进了狭小的淋浴间。
空间瞬间变得更加拥挤，水汽弥漫，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姐妹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羞赧和无措。
“我…我擦上半身没受伤的地方…” 清雅声如蚊蚋，拿起另一块毛巾，避开了关键的绷带区域，只擦拭林默的脖颈、肩膀和完好的右臂。她的动作比清璇要轻柔沉稳许多，指尖偶尔不经意地划过林默的皮肤，带来一阵微妙的战栗。
清璇则负责下半身。她几乎是闭着眼睛，用毛巾飞快地擦拭林默的腿，动作带着一种“完成任务”般的急切，尽量避免接触敏感区域。然而在擦拭小腿时，她的手指还是不小心碰到了林默的脚踝，两人都像触电般微微一颤。
林默站在水幕中，感受着身后清雅温柔细致的擦拭，身前清璇带着点慌乱却又认真的触碰…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他紧绷的神经。一种前所未有的、夹杂着巨大羞耻、紧张、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感将他包围。他只能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姐妹俩配合着，动作越来越默契，但脸上的红晕却始终未褪。清雅帮林默清洗头发，细腻的泡沫在她指尖揉搓。清璇则小心地避开伤口，冲洗他身上的泡沫。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水流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这场漫长又煎熬的“战斗”结束了。姐妹俩手忙脚乱地用大浴巾将林默裹住，几乎是把他“架”出了淋浴间。
对视的羞赧与归途的信号
回到病房，三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清璇和清雅都低着头，不敢看对方，更不敢看林默，脸上的红潮久久不退。林默也裹着浴巾，坐在床边，眼神飘忽。
“咳…” 林默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那个…谢谢你们…辛苦了…”
“闭嘴！” “别说话！” 姐妹俩几乎是同时抬头瞪了他一眼，异口同声地喝道！随即又因为这份同步而更加尴尬，迅速别开脸。
空气再次凝固。
就在这时，苏清雅的手机响起了新邮件的提示音。她如蒙大赦，赶紧拿起手机查看。是来自“国际医疗援助组织”的官方邮件。
她点开，快速浏览，脸色微微一变。
“怎么了，姐？” 清璇察觉到她的异样，暂时忘记了尴尬。
清雅把手机递给她，声音有些低：“组织发来的…例行体检通知。要求所有参与长期高风险项目的成员，在出发前一个月内完成全面体检，包括…hIV抗体筛查和一些特殊项目的复查。” 她顿了顿，眼神下意识地飞快扫过林默，又迅速垂下，“邮件强调了…时间很紧。”
这封邮件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刚才那点暧昧的暖意。清雅要去西非了…这个认知清晰地摆在了三人面前。那晚公寓的混乱、潜在的后果…像一片无形的阴云，再次笼罩下来。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清璇看完邮件，抿了抿唇，果断地说：“凤凰这边医疗条件毕竟有限。林默的伤也需要更好的康复环境。我们转院，回燕京！立刻联系爸爸安排！”
她看向林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果断：“你赶紧穿好衣服！我们收拾东西，今天就回去！” 她又看向清雅，眼神复杂，“姐，你的体检…回燕京的大医院做，更稳妥。”
林默和清雅都默默点头。回燕京，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现实的问题，也意味着…离别的时刻，更近了。
很快，苏父安排的转院专车和医疗团队到位。姐妹俩细心地帮林默整理好物品，扶着他坐上舒适的医疗车。车子启动，驶离了这座留下惊险、伤痛、也留下微妙情愫的凤凰古城，朝着燕京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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