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别院朱门落锁声震碎雨夜。冷紫嫣扯断窗纱系成绳索。
“省点力气。”沈璟竤踢开房门。“这里每寸墙都灌了铁。”
她掷出茶盏砸向他面门！“放我出去！”
他偏头避开。“假死遁走时。”掐住她下巴逼问。“可曾有一瞬想起朕？”
窗外惊雷炸响。惨白电光映亮他眼底血丝。
她咬破他虎口。“想起你怎么骗我十年！”他舔掉手背血迹。“彼此彼此。”
扯开她衣领露出心口疤痕。“这刀可是你亲手刺的。”
雨水顺着窗棂溅入。她想起十年前同样雨夜。
那时他还是落魄皇子。为她挡下致命一剑。
“为什么囚禁我？”他拽着她走向内室。“你说呢？”
温泉池水氤氲着药香。他按着她浸入水中。
“洗干净。”撕开她染血官袍。“别脏了我的地方。”
她掴他耳光！“别碰我！”他握住她手腕按在池边。“由不得你。”
热水漫过脖颈时她剧烈挣扎。前世他就是这样溺毙的。
“放开……我不能……”他突然松手。“你怕水？”
她趴在池边咳嗽。“拜陛下所赐。”他眼神骤暗。“那件事……你记得？”
她抹去脸上水珠。“记得你怎么见死不救。”
雷声轰鸣中他脸色苍白。“我没有……”
她亮出腰间烙印。“这个也是假的？”
疤痕形状与他玉佩完全吻合。是前世临死前他烙下的。
他触碰那道疤。“我找了你三年……”
“然后把我关在这里？”她踢翻药瓶。他拾起碎片。“是为保护你。”
“保护？”她扯开他衣襟。“用铁链保护？”
锁骨下露出新鲜鞭痕。与前世她受的刑一模一样。
他系好衣襟。“苦肉计对你没用。”暴雨敲打琉璃瓦。她看见院中闪过熟悉身影。
“我爹……”她扑向窗边。“他还活着？”
他拽回她。“看错了。”她咬他手臂。“他在西南角院！”
他瞳孔微缩。“谁告诉你的？”挣扎间撞翻博古架。暗格滚出冷氏祖传印章。
她抢过印章。“解释？”他苦笑。“你总是不信我。”
雷声震碎窗纸时侍卫破门而入。“陛下！有刺客！”
他将她护在身后。“待在这别动。”她趁机挣脱跑向角院。雨中传来父亲咳嗽声。
“爹！”她踹开木门。
空荡房间里只挂着她画像。右下角题着：“亡妻冷氏。”
他站在回廊阴影里。“满意了？”她撕碎画像。“我爹在哪？”
“三年前就病故了。”他扔来墓志铭拓片。“我亲自立的碑。”
她看着父亲绝笔信。“嫣儿，陛下待你至诚……”
字迹确属父亲亲笔。但墨色太新。“伪造得很好。”她烧了拓片。“下次用旧墨。”
他忽然咳嗽出血。“没有下次了。”太医诊脉时她听见“油尽灯枯”四字。
她掐他人中。“装死骗不过我。”他睁眼轻笑。“试试看？”
先帝灵位突然从供桌摔落。砸碎她刚熬好的药。
她盯着灵牌裂纹。“陛下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拾起碎片。“是你不放过自己。”雨停时别院响起诡异童谣。是她前世死前哼的曲子。
她冲出房门抓住唱歌的侍女。“谁教你的？”侍女服毒自尽前指向温泉池。
池底沉着青铜匣。刻着“开启即归”四字。
她正要打捞时被他拦住。“别碰那个！”“怕我回去？”她甩开他手。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机械。“怕你消失。”
停止运转的机械心脏闪着冷光。与前世临终时相同。
她触碰那些齿轮。“如果我能修好它……”他握住她手。“代价是你永远留下。”
深夜她拆开机械心脏。发现里面藏着张字条。“救我——沈璟竤”
字迹与墓志铭相同。但墨色陈旧发黄。
她摇醒沉睡的他。“这是什么？”他睁眼看见字条。“你从哪找到的？”
“你心里。”她亮出手术刀。“需要我剖开看吗？”他引导她手按向肋下。“往这里刺。”
刀尖没入半寸时机械心脏突然运转！红光映亮他痛苦面容。
“现在……”他咳着血笑。“信我了吗？”她拔出刀止血。“只信三分。”
“够了。”他昏睡前喃喃。“够我撑下去了。”
翌日别院闯入不速之客。北境巫医举着骨铃。
“陛下身中噬心蛊。”骨铃指向她。“需至亲血脉为引。”
她亮出匕首。“我没有至亲。”巫医狞笑。“你腹中胎儿不算？”
她下意识护住小腹。“胡言乱语！”沈璟竤突然挥剑斩杀巫医。“谁派你的？”
巫医倒地时掷出陶罐。毒虫涌向她腹部！他扑过来挡住虫群。“走！”
毒虫啃噬他后背时她愣在原地。“为什么……”
他甩开沾染毒虫的外袍。“因为你值得。”
太医验出她两个月身孕那刻。他砸了整间药房。
“谁的？”她抚着腹部。“重要吗？”他掐碎玉佩。“重要。”
她看着满地碎片。“如果说是你的呢？”
他踉跄后退。“不可能……”“确实不可能。”她饮下堕胎药。“我骗你的。”
药碗被打翻时他已泪流满面。“冷紫嫣……你够狠。”
她擦掉他眼泪。“不及陛下万一。”先帝遗诏突然送至。命她殉葬。
他当众烧了遗诏。“朕看谁敢！”她递来自尽白绫。“这样最好。”
他抢过白绫勒住自己。“一起？”她剪断白绫。“你赢了。”
雷雨再度降临时。她修好机械心脏。
齿轮转动那刻他苏醒。“你选择了留下？”她指着窗外晴空。“我选择了真相。”
青铜匣在阳光下化为灰烬。露出藏在里面的玉玺。
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却是现代工艺仿品。
他跪在灰烬前。“原来你早就知道。”她扶起他。“知道你是穿越者。”
“什么时候发现的？”“你第一次说‘量子纠缠’的时候。”
雨过天晴那刻。他们相拥看彩虹。“还走吗？”他轻抚她小腹。
她咬他肩膀。“看你表现。”“怎么表现？”
她指向远方宫阙。“从解散后宫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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