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越想做某件事,就越做不成,例如回家。
不知是莲花楼神医之名声名远扬,还是冥冥中的缘分,李莲花和乔婉娩这对昔日的两人时隔多年,再次重逢。
喧闹的客栈里,小纸巾喋喋不休的声音穿过人群传来,李莲花只觉得有些耳熟,回头望去。
乔婉娩这时正好转身,四目相对的刹那,所有喧嚣都成了背景。
“相夷。”乔婉娩痴痴的望着李莲花的脸庞,似乎要从中找出李相夷的影子。
小纸巾见女神看着一个小白脸发呆,怒火中烧,走过来重重的撞了李莲花一下。
“竖子!”
燕于归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养的小弟无故受辱。
右腿如闪电般踹出,小纸巾还未继续找茬便倒飞撞裂数张桌子,最后撞到墙上,吐了一大口血,晕死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李莲花和乔婉娩都来不及阻止,便已谢幕。
“紫衿。”
乔婉娩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他的上半身。
“你醒醒啊。”
她摇晃了几下,不见人醒来,心脏如同被一把大手狠狠攥住,惶恐不已,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李莲花不自觉的向前两步,反应过来后,面色复杂止步不前。
他和乔姑娘已经分手,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喜欢任何人。
这时,客栈里的其他人也反应过来。
满堂客人顿时尖叫着起身,拎起自己的东西就往门外涌,桌椅绊倒的、包袱掉落的,乱成一团。
原本喧闹的客栈瞬间空了大半,只剩下几个腿脚慢的还在跌跌撞撞地往门口挤。
掌柜的尔康手:别走!
都给我回来付完账再走哇!
燕于归看着那掌柜在柜台后想出来却又不敢的作态,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都怪小纸巾。
燕于归摸出一个银锭:“所有的损失算我的。”
掌柜的看着被丢在柜台上的银子,两眼冒光,瞬间转忧为喜:“好好好,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请尽管吩咐。”
只要愿意出钱,那就是贵客。
那些逃单的加起来连这一半都不到,今天客栈赚大了,怪不得早起时听到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
再说,几张桌子才值几个钱。
掌柜的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满嘴咧笑。
被燕于归的声音拉入现实,乔婉娩扭头满面寒霜的盯着他。
“你是何人,紫衿与你无冤无仇,竟然下此毒手?”
燕于归蓦然睁大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反驳道:“胡说,我明明下的是脚,和手没关系。”
这女人眼瞎实锤了。
“噗嗤——”
三人六目同时看向笑声来源处,掌柜的举起算盘遮面,慢慢的,慢慢的,缩到柜台之下。
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李莲花努力的扬起嘴角:“乔姑娘,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我家这位弟弟向来安分守己,不是惹事之人。”
乔婉娩本欲怒斥燕于归,但李莲花那张和故人相似的脸庞让她怒火消失大半。
“好,我倒要听听他有什么误会。”
李莲花悄悄的拉了拉燕于归的衣袖,眼神示意小混蛋别太过分。
燕于归撇撇嘴,行叭,给花花一点面子。
他手指拂过腰带,指尖多了两根亮闪闪的银针。
“你要干什么?”
乔婉娩对着迎面而来的人,毫不犹豫的挡在小纸巾身前,两手张开,呈保护之势。
燕于归无语,这个女人想象力要不要这么丰富。
“我把他唤醒,别碍事。”
燕于归用折扇将入拨开,蹲下,几针下去,小纸巾悠悠转醒。
乔婉娩踉跄退后两步,稳住身形,刚欲出手阻止,小纸巾已经睁开双眼。
燕于归趁机将一颗药丸塞入他的嘴里,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一抬,药丸顺利的被小纸巾吞入肚中。
“你给他吃了什么?”乔婉娩蹲下扶起小纸巾。
小纸巾醒来,一眼便看到伤了自己的凶徒,正是那个小白脸身后的人。
他刚想拔剑狠狠的教训眼前这个讨厌的男人,被扯动的胸口发出阵阵闷痛,提醒着他接不下对方一招的事实。
“当然是治伤的灵丹妙药,我,莲花楼神医燕于归,生死人肉白骨不在话下。”
“旁边那位也是莲花楼神医,李莲花。”
小纸巾刚想开口嘲讽几句,却闻到一股幽幽的馨香,如婉娩的体香令他沉迷。
燕于归半眯着眼,看着这张讨厌的脸渐渐露出一丝猥琐,心下一定。
小纸巾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身旁乔婉娩担心的眸子让他不自觉的沦陷。
他感觉身体越来越轻,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
燕于归将手放到唇边:“嘘——”
白衣胜雪,眉目如画,乔婉娩面对这宛如天人的俊美面孔不自觉的脸色羞红。
李莲花暗自磨了磨牙,这小混蛋真会勾人,下次出门定要他戴个面具才行。
他知道乔婉娩没有动心,这只是一个女子突然看到美男子的正常反应罢了。
但李莲花心中还是不爽,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前女友移情别恋,还是因为自家视为弟弟的小混蛋也到了能拱白菜的年岁。
燕于归站到小纸巾面前,问道:“小纸巾,你有没有亲眼看到云彼丘给李相夷下碧茶之毒?”
落在小纸巾耳中,缥缈得像一场易碎的梦,他满脑子都是乔婉娩的一颦一笑,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合起来。
“我看到了。”
乔婉娩如遭重击,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紫衿明明说过他对云彼丘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是因为她不喜欢四顾门才在相夷出事后提议解散的。
看着小纸巾迷蒙的眼睛,乔婉娩明知他不对劲,却没有将人叫醒。
乔婉娩脸色沉了下来,眸中没了往日的温情,眼神锐利如刀,周身的温婉气息顿时消散无踪。
她要听听,紫衿骗了她多少事。
李莲花也听到小纸巾的话,怒极生笑,紧紧抿着嘴唇,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他倒要仔细听一听当年的事到底还有多少的隐情。
掌柜的蹲在柜台后,用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唯恐尖叫出声。
天啦撸,他听到了什么,云彼丘给李相夷下毒时,小纸巾竟然亲眼看到。
谁不知道李相夷啊。
天呐,这种瓜是他一个普通的客栈老板能吃到的吗?
他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竖起耳朵,就怕漏听了一星半点儿。
等着吧,等这些人走了,他就把这事告诉所有的来客,保准能引起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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