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湖列岛的夜,总是被咸腥的海风裹挟着不安。邓沧海站在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上,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眉头紧锁。三日前,又有两艘运粮船在凌晨时分遭倭寇“幽灵船”袭击,虽然损失不大,但接连不断的骚扰已让军心渐显浮躁。作为华国水师统领,他深知这种游击战的难缠——倭寇船小灵活,熟悉洋流,总能在夜色掩护下如鬼魅般出现,得手后又迅速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将军,了望哨又报,西北方向十里外发现可疑黑影!”亲卫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沉思。邓沧海快步登上了望塔,接过士兵递来的单筒望远镜——这是凤玲珑半月前送来的“千里眼”样品,黄铜镜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调整焦距,远处海面上几个模糊的黑点正借着潮汐快速移动,船身低矮,显然是倭寇惯用的快速桨船。
“传破天荒命令,左营哨船即刻前往拦截,右营炮船至北口列阵!”邓沧海放下望远镜,语气果决。三日前还束手无策的战场,此刻因这小小的铜筒变得豁然开朗。他想起半月前凤玲珑将这“千里眼”送来时,随行的女官曾说:“此物可聚光望远,夜中视物尤佳,愿助邓将军洞察贼踪。”当时他只当是宫中女官的玩物,未曾想竟有如此奇效。
东屿坪岛上的了望哨此刻正经历着同样的震撼。哨兵赵三郎握紧冰冷的黄铜镜筒,手指因激动微微颤抖。一刻钟前,他通过“千里眼”发现了三艘试图绕到岛后登陆的倭寇船,比往日单凭肉眼观察提前了足足两刻钟。现在,岛上的神机营已经在滩头布下了火器阵,只待倭寇自投罗网。
“三郎哥,你说这宝贝真是那凤大人造的?”旁边的年轻哨兵忍不住问道。赵三郎头也不回地盯着镜筒:“听说这位凤大人是当今圣上亲封的女傅,不仅通天文地理,还会造各种机关奇物。上月给咱们送的‘听声筒’,不也是隔老远就能听见敌船划水声?”他忽然低喝一声,“来了!让弟兄们准备!”
海面上,倭寇头目佐藤正举着铁制望筒,疑惑地看着前方岛屿。往日这个时辰,岛上应该只有零星火把,今日却漆黑一片,静得反常。他不知道,三里外的了望塔里,赵三郎正通过“千里眼”的十字刻度测算着他们的航速和距离,每隔一炷香就有旗语将数据传到中军。
“将军,倭寇船队距北口还有三里!”传讯兵的声音刚落,邓沧海已走到罗盘前:“传令炮船,目标东北方,仰角三十度,自由射击!”
随着令旗挥动,十艘炮船同时喷出火光,轰鸣声响彻夜空。佐藤眼睁睁看着炮弹在船队前方炸开,激起的水柱如墙般挡住去路。他惊骇地发现,对方的炮火竟像长了眼睛般精准,每次齐射都能恰好封锁他们的转向路线。更可怕的是,无论他们如何变换航向,总能被提前预判——那些矗立在岛礁上的了望塔,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怪兽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撤退!快撤退!”佐藤嘶吼着砍断船舵。当最后一艘倭寇船消失在夜色中时,邓沧海登上了望塔,望着“千里眼”中逐渐缩小的黑点,长出了一口气。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将递上捷报:“将军,此战击沉倭寇两艘,击伤三艘,破天荒军无一伤亡!这‘千里眼’真是神了!”
邓沧海抚摸着冰凉的镜筒,忽然想起临行前圣上破天荒的嘱托:“东南海疆,关乎国本。凤玲珑虽为女子,却有经天纬地之才,凡她所献计策,你尽可酌情取用。”当时他还暗笑皇帝过于倚重女流,如今才明白,这位年轻的帝王早已看穿,决定战争胜负的不仅是刀枪,更是洞察先机的智慧。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捷报传到了澎湖大营。士兵们围着缴获的倭寇望筒,对比着手中的“千里眼”发出阵阵惊叹。邓沧海提笔写下战报,特意在末尾加上:“凤大人所献千里眼,夜能视物,昼可测远,使破天荒军预警时间倍增,贼船无所遁形。此役能挫敌锋,实赖神器之功。”
他望向东南方,那里是倭寇盘踞的琉球诸岛。昨日收到的军报说,圣上已命凤玲珑在金陵督造更多“千里眼”,还要改进出能测风速、算距离的“望远镜”。邓沧海忽然觉得,平定海患的日子,或许比预想中要近得多。
晨光中,“镇海号”的龙旗猎猎作响。邓沧海将“千里眼”交给传功官:“把这宝贝分发给各营,让弟兄们都学学怎么用。告诉他们,从今日起,这片海疆,轮到咱们说了算!”
哨塔上,赵三郎正擦拭着他的“千里眼”。镜筒里映出初升的朝阳,将海面染成金红。他仿佛看见千里之外的金陵城,那位传说中身着紫袍的女傅,正站在观星台上,手中握着比这更精巧的仪器,为远征的将士们指引着胜利的方向。海风带着新的希望拂过澎湖列岛,这一次,华国水师的眼睛,终于能看清整片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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