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元年至天宝十四载:唐的复辟与盛世巅峰(约黄帝纪年4887—4940年,公元705—755年)
李显复位那天,长安的钟鼓敲了七通,像是要把武周的回声压下去。他站在太极殿上,只说了一句:“先把规矩找回。”他把张柬之、崔玄暐留在中枢,恢复三省六部的旧制,科举照常开科,租庸调按田与劳力征收,边军轮换、不轻易出塞。朝堂上,三省像一台被重新上油的机器:中书拟旨,门下封驳,尚书执行,法令走得慢,错得也少。
后宫里,韦后与安乐公主渐渐抬头。韦后懂文书、会断事,常替李显整理奏章;安乐公主性子烈,想要“皇太女”的名分,朝堂上因此屡起风波。李显性情宽厚,却优柔,他想平衡各方,却总在关键时刻迟疑。景龙四年,韦后与安乐公主毒杀李显,立李重茂为帝,试图效仿武则天,把权力握在手里。
临淄王李隆基在长安城里悄悄联络禁军与宗室。他知道,韦后的步子走得太急,人心未附。他在夜三更发动政变,杀韦后与安乐公主,废李重茂,迎立李旦为帝,是为唐睿宗。李隆基被立为太子,他不抢功,只把“整饬”二字挂在嘴边:整饬禁军、整饬吏治、整饬财政。
公元712年,李旦禅位,李隆基即位,是为唐玄宗。他上台第一件事,是把“纳谏”与“用贤”立成规矩。他用姚崇、宋璟为相,两人一刚一柔:姚崇善断,宋璟善守;他设“翰林学士”,在内廷起草诏令、议论政事,既补智囊,也制衡外朝;他把科举扩到更大,常科与制举并行,寒门有路,门阀让贤。
经济上,他修渠治田,推广新工具,粮食产量上去了;他规范度量衡与钱币,设转运使与仓监,大运河成了真正的“经济动脉”,江南的米、盐、丝一路北上,关中与洛阳互通有无;他整饬税制,把“租庸调”与“户税”“地税”并行,既稳财政,也给百姓留余地。城市里茶坊、酒肆、书铺林立,岭南的荔枝与西域的葡萄在同一集市出现,寻常人家也能吃上白米与细面。
文化上,他设国子监与州学,诗文与史书并重;编修《唐六典》,把官制与流程写得明明白白;他雅好音律,设“梨园”,戏曲与歌舞兴盛,长安成了东亚的文化中心。社会风气变了:崇尚节俭、鼓励读书、尊重法度,连豪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兼并土地。
对外,他先稳北边,再图西域。突厥内乱,他抓住时机,派李靖、李积之后的新一代将领出征,北边威胁大减;他经营西域,设安西都护府与北庭都护府,丝绸之路重开,商旅与使节往来不绝;对吐蕃,他先礼后兵,和亲与设防并用,尽量不让边患变成内耗;对渤海国与日本,他以礼相待,朝贡与贸易并行,海上通道也热闹起来。
可盛世也会生怠。李隆基晚年,渐渐把权力交给李林甫、杨国忠。李林甫善“逢迎”,也善“排异”,他把朝堂上的直言者一个个排挤出局;杨国忠靠杨贵妃的关系上位,贪权好利,把财政与军政搅得一团糟。科举依旧开科,可寒门的路渐渐被权贵堵住;大运河依旧繁忙,可赋税与徭役悄悄加重;边军依旧戍守,可节度使的权力越来越大,兵权与财权集于一身。
安禄山是范阳节度使,他懂胡语、善交际,一面在朝堂上讨好杨贵妃与杨国忠,一面在边疆招兵买马。他看着长安的繁华,也看着朝堂的腐败,心里渐渐有了异心。他联合史思明,在范阳囤积粮草、打造兵器,而长安城里,依旧是歌舞升平——李隆基沉迷于音律与酒色,杨贵妃的笑,遮住了边关的烽火。
公元755年,安禄山以“讨伐杨国忠”为名,在范阳起兵。叛军一路南下,很快占领洛阳,直逼潼关。哥舒翰守潼关,主张坚守待变,可杨国忠急于求成,逼他出战。潼关失守,长安震动。李隆基带着杨贵妃、杨国忠与后宫,连夜逃出长安,往蜀地而去。
马嵬坡前,禁军哗变。士兵们把怨气都撒在杨国忠身上,杀了他,又逼李隆基赐死杨贵妃。李隆基看着杨贵妃的尸体,泪流满面,却无可奈何——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长安城里,安禄山的军队烧杀劫掠,曾经的盛世,一夜之间碎成了瓦砾。
唐的复辟与盛世,终究在权力的腐败与人心的离散中落幕。李隆基逃到蜀地,太子李亨在灵武即位,是为唐肃宗。他举起“平叛”的大旗,召集边军与藩镇,开始了漫长的平乱之路。历史的戏台,再次换了主角,可长安的钟鼓,还在断断续续地敲着——它在等待下一个能稳住江山的人,也在提醒世人:盛世不是永恒,人心才是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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