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七年至元嘉八年:元嘉北伐与魏帝反击(约黄帝纪年4620 - 4621年,公元430 - 431年)
元嘉七年的春天,建康城里的柳树刚抽出绿芽,刘义隆就下了道让朝野震动的诏书:北伐。
诏书里写得慷慨激昂,什么“复我汉家故地”“荡平胡虏”,看得底下的士兵热血沸腾。可檀道济看完,却偷偷找刘义隆说:“陛下,现在不是时候。拓跋焘刚打完柔然,士气正旺,咱们的准备还不足啊。”
刘义隆却摆摆手:“檀公放心,朕准备了三年,粮草够吃五年,到彦之带了五万精兵,还怕拿不下河南?”他心里其实憋着股劲——爹能北伐,我为啥不能?再说,河南丢了这么久,再不打回来,自己这皇帝脸上也无光。
到彦之倒是信心满满。这老兄是刘裕当年的亲卫,跟着打过长安,总觉得自己是员名将。出发前,他在朱雀航摆了三天酒席,喝到兴头上,拍着胸脯对送行的人说:“等我把洛阳拿下来,就请陛下在那儿设坛祭天!”
可打仗这事儿,光喊口号没用。到彦之的军队坐船走淮河,一路慢悠悠,等走到滑台(今河南滑县),北魏的守军早就跑了——不是打不过,是拓跋焘的主意:先把河南让出来,等冬天河冻了,骑兵再杀回来。
到彦之不明白这是计,还以为北魏怕了他,得意洋洋地派人回建康报捷:“洛阳、虎牢、滑台全拿下了!”刘义隆高兴坏了,下旨大赦天下,还让史官赶紧写“宋帝光复中原”的赞歌。
只有檀道济看得明白,他上奏说:“北魏是故意撤退,冬天一到,必来反扑,得赶紧加固城防。”可到彦之不听,还说檀道济“老糊涂了”,自己带着人在洛阳城里喝酒庆功,把刘裕留下的铠甲拿出来当摆设。
果然,这年冬天来得早,黄河结了冰。拓跋焘亲率十万骑兵,从平城出发,像一阵风似的刮向河南。虎牢关的守将是个文官,见北魏骑兵黑压压一片冲过来,吓得开城门就跑;洛阳的守军更惨,刚出城列阵,就被北魏的骑兵冲垮,死伤过半。
到彦之这才慌了神,连夜从滑台撤军。他跑的时候慌不择路,把战船和粮草全扔了,士兵们冻得哭爹喊娘,一路跑回淮河以南,五万精兵只剩不到一万。刘义隆接到消息,气得在殿里转圈,把到彦之的奏折摔在地上:“废物!朕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没办法,只能派檀道济上。这时候的檀道济已经快六十了,头发都白了,可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带了三万人北上。他知道这次凶险,出发前把家里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对儿子说:“爹这一去,能回来就回来,回不来,你就把我葬在北府兵的营地里。”
檀道济打仗有个诀窍:善用计谋。他带军队走到济南,被北魏的骑兵围住。士兵们慌了,檀道济却不慌不忙,让士兵们晚上在营里量沙子,量的时候大声喊“一斗、两斗”,还把少量的米撒在沙子上。北魏的探子偷偷一看,以为宋军粮草充足,赶紧报告主将。
主将怕中埋伏,不敢进攻。檀道济趁机率军突围,他自己穿着白衣服,坐在马车上,慢悠悠地走在队伍前面。北魏的士兵见他这么镇定,以为有埋伏,眼睁睁看着他们溜走——这就是“唱筹量沙”的典故,后来被写进了兵书。
可就算檀道济再能打,也架不住整个河南战局的溃败。滑台最终还是被北魏攻破,守将朱修之被俘。拓跋焘在滑台城里大摆庆功宴,把缴获的宋军铠甲堆成小山,还让人画了幅“魏帝破宋图”,送回平城展览。
檀道济退回建康时,刘义隆亲自到城外迎接。看着这位老将军憔悴的脸,刘义隆叹了口气:“都怪朕太急了。”檀道济摇摇头:“陛下,打仗不怕输,就怕忘了为啥而打。咱们丢了河南,可不能丢了民心。”
这次北伐失败,让刘义隆老实了不少。他不再提“光复中原”,转而专心治国。他让农民开垦荒地,兴修水利,还派官员到地方去查贪腐——有个县令因为贪污了十石米,被他下令斩首示众,吓得地方官不敢再乱来。
北边的拓跋焘也没闲着。他趁着打胜仗的势头,灭了赫连夏的残余势力,又征服了辽东的高句丽,把北魏的地盘扩展到了淮河以北。可他也有头疼的事:打下的地盘太大,不好管理,尤其是汉人多的地方,总有人偷偷反抗。
有大臣劝他“学汉人搞科举,选些汉人当官”,拓跋焘却骂:“汉人狡猾,用多了会坏了咱们的规矩!”可转过头,他又让人把儒家经典翻译成鲜卑文,逼着贵族子弟学习——毕竟,治理这么大的国家,光靠骑马射箭不行。
元嘉八年的冬天,南北暂时停了战。淮河两岸的百姓,一边修复被战火毁坏的房屋,一边祈祷明年别再打仗。建康城里,刘义隆站在皇宫的高台上,望着北方,心里默念:“拓跋焘,你等着,朕迟早会把河南拿回来。”而平城的皇宫里,拓跋焘正对着地图,琢磨着下次该从哪下手。
这两个皇帝,就像两个下棋的高手,一招棋错,就得从头再来。只是这棋盘上的棋子,是无数百姓的性命。而他们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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