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二十八年至元嘉三十年:两帝之死与南朝变天(约黄帝纪年4641 - 4643年,公元451 - 453年)
瓜步之战的硝烟尚未散尽,元嘉二十八年(公元451年)的春天便带着寒意降临。建康城里,刘义隆望着满目疮痍的江防,又想起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百姓,夜夜难眠。他下旨减免江南各州的赋税,又派人安抚流民,可经此一劫,南朝的元气早已大伤,恢复之路遥遥无期。
朝堂上的气氛也愈发凝重。王玄谟被削职流放,可北伐失败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众人。有大臣偷偷议论,说刘义隆老了,不如当年果决了。这话传到刘义隆耳朵里,他只是沉默着,拿起案头的奏章,上面全是各地报来的灾情和兵源短缺的消息。
而在北方,拓跋焘的日子也不好过。南征带回的财物被鲜卑贵族哄抢一空,没分到多少好处的士兵们怨声载道。更让他头疼的是,汉人官员借着他杀掠过多的由头,开始暗中串联,甚至有人偷偷给南朝送信,愿意里应外合。
拓跋焘本就多疑,打了胜仗后更是变得暴躁易怒。他觉得身边的人都不可信,尤其是那些汉人谋士,总觉得他们在背后算计自己。有一回,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被一个穿红衣的人追杀,醒来后就认定是某个汉人官员搞的鬼,二话不说就把那人满门抄斩了。
这种猜忌很快蔓延到了宗室。他的儿子拓跋晃,本是太子,却因为和几个大臣走得近,被拓跋焘怀疑要夺权。拓跋焘没查清楚就下令处死了太子身边的亲信,吓得拓跋晃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等拓跋焘回过神来,发现太子是冤枉的,又后悔又心疼,整日酗酒,脾气更坏了。
元嘉二十九年(公元452年),拓跋焘被身边的宦官宗爱刺杀了。这宗爱平时仗着拓跋焘的宠信胡作非为,怕太子继位后收拾自己,就趁拓跋焘醉酒时下了毒手。消息传到平城,朝野震动,宗爱拥立拓跋焘的小儿子拓跋余继位,自己把持了朝政。可这拓跋余也是个草包,整天吃喝玩乐,还想夺权,最后也被宗爱杀了。
直到后来,大臣们发动政变,杀了宗爱,拥立拓跋晃的儿子拓跋濬继位,北魏才暂时稳定下来。这一年,北魏换了三个皇帝,国力又跌了一截。
南边的刘义隆听说拓跋焘死了,心里五味杂陈。他既觉得少了个劲敌,又有些唏嘘——毕竟是斗了大半辈子的人。有大臣劝他趁机北伐,刘义隆摇了摇头:“南朝刚缓过点气,不能再折腾了。”
可他没料到,最大的危机不在北边,而在自己家里。他的太子刘劭,从小就被宠坏了,性格暴躁,还迷信巫术。因为刘义隆迟迟不给他放权,刘劭心里早就恨上了父亲,甚至偷偷让巫师诅咒刘义隆早死。
这事被刘义隆知道了,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当即决定废黜太子。可他犹豫了,到底是立二儿子刘骏,还是小儿子刘铄,一直拿不定主意。
刘劭得知父亲要废了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元嘉三十年(公元453年)的一个凌晨,他带着东宫的士兵冲进皇宫,直扑刘义隆的寝殿。当时刘义隆正在和大臣商量废太子的事,见刘劭带兵闯进来,惊得手里的笔都掉了。
“父皇,儿臣给您请安了!”刘劭面目狰狞,手里还握着刀。
刘义隆气得说不出话,指着他,半天挤出一句:“逆子……你……”
没等他说完,刘劭的手下就冲了上来,一刀砍死了刘义隆。这位开创了“元嘉之治”的皇帝,最终死在了自己儿子手里,时年四十七岁。
刘劭杀了父亲后,自立为帝。可他弑父篡位的事传开后,天下人都骂他是乱臣贼子。正在镇守寻阳(今江西九江)的刘骏听说父亲被杀,当即起兵讨伐刘劭。
刘骏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打到了建康。刘劭的手下根本无心恋战,纷纷倒戈。没几天,建康城破,刘劭被活捉。刘骏下令把他斩首示众,还把他的儿子们全杀了,算是为父亲报了仇。
同年,刘骏在建康继位,也就是宋孝武帝。他看着父亲的灵柩,心里既有报仇的快意,又有一丝不安。他知道,自己虽然坐上了皇位,但南朝宋经过这连番折腾,早已不复当年的强盛。而北边的北魏,也在拓跋濬的治理下慢慢恢复元气。
南北对峙的天平,似乎在悄然倾斜。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几十年,无论是南朝还是北朝,都将陷入更深的动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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