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永远都是那么美好，没有早八，没有作业，可以一觉睡到自然醒，如果这时候下一场雨那就更美好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寂静酒吧未拉严实的窗帘缝隙，在木地板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束。没有了工作日清晨的匆忙，整个酒吧都沉浸在一片慵懒宁静的氛围里。
吧台旁，白夜和林洋并排坐着，手里各自捧着一个夹满了里脊肉，薄脆和生菜的煎饼果子，没有葱花，吃得正香。（煎饼绝对不能加葱花！）
这是林洋一大早溜达去附近早市买回来的，还有两碗甜的豆腐脑跟豆浆，美其名曰：改善伙食，不能总吃什么面包牛奶。
早上就得吃煎饼果子，烤冷面，手抓饼，豆浆.....
“啧，还是这家摊子的煎饼果子够味，酱给得足，薄脆也香死了。真的给我香迷糊了。”林洋一边大口咬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评价道。
在自己家的时候完全不需要那么金贵优雅，自己这么舒服怎么来就好。
白夜吃得相对安静，但速度并不慢，一口下去撕咬掉煎饼的大半身躯，闻言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就在这时，通往二楼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只见玄镇老头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练功服，背着手，慢悠悠地踱了下来，看起来神清气爽。
“哟，俩小兔崽子，吃独食呢？也不知道给老人家我带一份？”玄镇走到近前，猛吸了几下鼻子，顶级过肺，香是真香，看着两人手里的煎饼果子，故意板起脸说道。
林洋赶紧把嘴里最后一口咽下去，笑嘻嘻地说：“老登，您这仙风道骨的，哪能吃这种凡俗烟火气的东西？我们这是帮您排除杂质，净化环境！”
玄镇笑骂着踢了林洋一脚，然后拉开一张高脚凳坐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白夜身上，看似随意地问道：“听说昨晚岳山那小子又来了？”
林洋喝了口豆浆，点点头：“嗯，来了，还是愁眉苦脸的，喝了几杯闷酒，聊了会儿天就走了。看样子是为苍白死神和他同伙的事头疼呢。”他说起同伙两个字时，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玄镇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岳山这小子，责任心重，能力也有，就是有时候太轴。他想找那两位，怕是没那么容易。”他顿了顿，看向白夜，语气稍微正式了一些，“说起来，小白，那断罪卷轴，最近情况如何？”
白夜已经吃完了煎饼果子，正用纸巾仔细地擦着手指。听到问话，他动作顿了顿，抬起眼，似乎在组织语言。
“自从医院那次之后，很少主动发任务。”他声音平淡地陈述，“但上次和上上次清理残月会的人，卷轴依然给出了反馈，力量有不错的增长。”
玄镇闻言，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眉头皱了一下。
断罪卷轴是他当年交给白夜的，初衷是希望这上古神器能引导白夜诛杀恶徒，汲取其罪业转化为精纯力量，同时借助其蕴含的秩序之力，帮助白夜平衡和控制体内那极度危险、难以捉摸的【虚无】本源。卷轴主动发布任务，通常意味着发现了罪业深重、需要马上清除的目标。而被动地从白夜自行诛杀的恶徒身上汲取力量，这种事情他还真没见过。
“残月会那帮杂碎，确实死有余辜，卷轴判定他们有罪也不意外。”玄镇沉吟道，“只是……你最近使用【虚无】的频率和强度，似乎比之前高了。”
他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仔细端详着白夜。相比于林洋觉醒的暗属性，虽然稀有强大，但历史上并非没有先例，属于可控范围内。
而白夜的【虚无】，玄镇翻遍了古籍，问遍了旧友，也找不到任何类似的记载。这是一种全新的、未知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力量。他担心过度使用，尤其是伴随着卷轴力量的同步增长，可能会引发某种不可预知的异变，甚至……反噬。
林洋也放下了豆浆杯子，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看向白夜。他也注意到了兄弟最近的一些细微变化。
白夜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关于【虚无】的问题，只是淡淡道：“我能控制，不用担心。”
玄镇叹了口气，知道这孩子性子倔，认定的事情很难劝动，只好换个方向问道：“我看你最近，好像经常发呆？连你最爱的擦杯子事业都荒废了？”他指了指吧台角落里那几个光洁如新、显然今天还没被临幸过的玻璃杯。
没等白夜回答，林洋立刻抢着说道，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老登，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这不是发呆，他这是思春！心里想着月同学，哪有空管这些瓶瓶罐罐啊！”
白夜冷冷地瞥了林洋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
林洋立刻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嘛……”
出乎意料的，白夜这次没有反驳林洋，而是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街上逐渐增多的人流，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语气：
“没事。发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完成卷轴的任务？残月会暂时蛰伏，大型任务没有。上学？只是伪装和必要的知识获取。经营酒吧？更多是林洋在操心，而且暂时也没那麽多客人。修炼？力量的增长需要水到渠成，急不来，况且自己实力够了，再往下修炼收益不高。好像突然之间，那些明确的目标都暂时消失了，生活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无所适从的平静。
这种平静，对于习惯了在刀尖行走、在黑暗中潜行的他来说，反而有些陌生和……空洞。尤其是在确认了对月清眠的感觉之后，那种想要靠近、却又不知该如何正常地、像普通人一样去经营一段感情的笨拙感，也加剧了这种迷茫。
玄镇看着白夜望向窗外的侧影，那冰冷的线条中透出的些许茫然，心中了然。这孩子，从小到大，人生都被生存、变强、杀人填满了，突然闲下来，又遇到了感情问题，会感到无所适从也是正常。这或许，也是一种成长的烦恼吧。
他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然——
“叮咚。”
一声清脆的消息提示音，从白夜放在吧台上的手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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