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薄雾,将演武场青石板上的露珠映得晶莹剔透。唐昊天推开房门,目光扫过案头——精致的青瓷食盒与半盏残留着琥珀色光晕的清茶,是母亲玉天依昨夜来过的唯一痕迹。他沉默地收拾干净,如同拂去一段短暂的插曲,准时踏入空旷的场地。
今日的演武场却多了一份温润的气息。一袭素雅蓝裙的阿银早已静立场边,晨光穿过她垂落的发丝,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她手中托着一个由翠绿藤蔓自然编织而成的茶盘,上面摆放着几碟还冒着袅袅热气的糕点,一壶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药茶,以及两个洁净的白瓷杯。
“昊天,”阿银的声音温软如春风拂过新叶,目光落在走近的少年身上,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宁静,“今日你二叔有事外出,由我陪着你和舞桐练锤。”她将茶盘轻放在场边的石桌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初生的嫩芽。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唐昊天肩头那道被生命领域治愈后仅剩的淡淡红痕,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却并未多言,只是用行动传递着无声的关怀,“累了便歇息,渴了便喝些茶水,不必勉强自己。”这份如同大地般包容、草木般坚韧的慈爱,与玉天依的雷厉风行截然不同。
“娘!”清脆的童音响起,粉雕玉琢的唐舞桐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阿银怀里,蹭着她的手臂撒娇。唐昊天则沉默地走到场中,拿起他那柄沉重的训练锤。他看了一眼那温热的茶点,感受着阿银身上散发出的、近乎母亲般的温暖气息,心中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随即又被他习惯性地压下,只是对着阿银的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星斗大森林核心区,生命之湖的宁静被两道强悍无比的人类气息骤然打破。
参天古木的阴影下,唐啸与唐昊并肩而立,神色凝重。他们面前的空间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扭曲,一个身着华贵黑袍、身形魁伟、高达两米有余的男子凭空出现。他面容冷峻,线条刚硬,双眸是纯粹而冰冷的灿金色,竖立的瞳孔中流淌着万载岁月的沧桑与俯瞰众生的漠然。仅仅是站在那里,无形的龙威便如同实质的重压,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连树叶的沙沙声都消失了。他俯视着唐啸与唐昊,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两只误入神之领域的蝼蚁,对唐啸那九十九级极限斗罗和唐昊九十八级超级斗罗的磅礴魂力威压,竟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
“人类,”帝天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灵魂深处,引起阵阵战栗,“擅闯禁地,意欲何为?”
唐啸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姿态恭敬却不失一方霸主的尊严:“帝天前辈,晚辈昊天宗宗主唐啸,携弟唐昊前来,是为重申边界之约。家祖唐晨,已然首肯,以‘断魂崖’为界,昊天宗所属,永不逾越。”他刻意加重了“唐晨”二字的语气。
帝天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微微一缩。那个名字,代表着人类世界唯一一个曾让他感到棘手,甚至在纯粹的力量碰撞层面略胜他一筹的存在。他重新审视眼前两人,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傲慢稍稍收敛:“原来是他的后人。”语气依旧冰冷如万载寒冰,但那份纯粹的俯视感淡去了一些,“既如此,记住你们的承诺。若敢越界半步,休怪本王不讲情面。”话语平淡无波,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意志,如同深渊的低语,宣告着不容置疑的铁律。
“自然。”唐啸沉声应道,目光沉稳。
然而,一旁的唐昊却眉头紧锁。帝天那居高临下、如同施舍般的警告让他心头火起,尤其是对方提起老爷子时那副“看在唐晨面子上”的姿态。他踏前半步,挺直脊梁,毫无畏惧地直视帝天那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金瞳,声音带着属于昊天斗罗的刚硬与不屈:“前辈也需明白,家祖尚在。条约是双方的尊重,而非单方面的施舍。”他的话语没有明显的咆哮或威胁,却字字如锤,沉重地敲在“尊重”二字上,无声地提醒着对方,唐晨的存在本身便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威慑之一。
“哼!”帝天鼻腔中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冷哼,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之事。他甚至未曾抬手,只是那双灿金色的竖瞳骤然亮起,如同两颗燃烧的小型太阳!
一股无法形容、沛然莫御的恐怖力量瞬间降临!唐昊只觉得周身空间彻底凝固,仿佛被浇筑在万载玄冰之中,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更可怕的是,一股源自灵魂层面的、浩瀚如星海的龙威轰然压下,让他这位纵横大陆罕逢敌手、以力量着称的昊天斗罗,竟在刹那间生出蝼蚁面对苍穹般的渺小与无力感!他体内的魂力如同被无形的枷锁彻底冻结,连引以为傲、足以撼动山岳的昊天领域都无法展开分毫!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衣衫,脸色变得苍白。
这便是兽神之威!仅仅一个眼神,一丝真龙之威的流露,便足以镇压当世顶尖的超级斗罗!
“昊弟!”唐啸脸色剧变,瞳孔收缩。他周身气势轰然爆发!九十九级极限斗罗的魂力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涌,狂暴、厚重、充满无坚不摧意志的昊天斗罗领域瞬间张开,硬生生在帝天那无形的、如同天威般的威压领域上撕开一道细微却坚韧的缝隙!
“砰!”唐昊身体猛地一松,如同卸下了万钧重担,踉跄着后退一步,大口喘息,看向帝天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深深的忌惮。刚才那一瞬的压制,让他真切感受到了与巅峰存在之间那令人绝望的鸿沟。
帝天冷漠地收回目光,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一粒沾染衣袍的尘埃:“这是警告。记住,本王的威严,不容挑衅。”他身形缓缓变淡,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最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冰冷得如同极地寒风的话语在死寂的林中回荡,久久不散。
唐啸迅速上前扶住唐昊,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残留的震撼与一丝后怕。没有再多言,两人身形一晃,化作两道流光,迅速离开了这片令人心悸的森林核心禁地。
回到肃穆的昊天宗议事厅,玉天依已在主位旁等候。听完唐啸简略叙述与帝天交涉的过程(隐去了唐昊被瞬间压制的小插曲,只道是帝天实力深不可测,双方达成共识),她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转向唐昊,转而说起昨日唐昊天猎取魂环的惊险一幕。
“……那小子,独自硬撼万年暗魔邪神虎,虽险象环生,但最终竟真让他成了。”玉天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骄傲,随即话锋一转,看向唐昊,“二弟,你教得倒是用心良苦。那‘乱披风锤法’虽未大成,但生死关头叠加出的二十七锤,威势已不容小觑,颇有你当年的几分影子。”
“乱披风?”唐昊闻言,浓密的剑眉瞬间紧锁,眼中满是错愕与不解,“大嫂何出此言?‘乱披风锤法’乃我宗核心秘技,40级前无法真正掌握其精髓,我从未传授于他!他如今不过三十级,如何能施展?更遑论叠加至二十七锤?”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唐啸、玉天依、唐昊三人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浓重的疑惑与震惊。一个年仅十一岁、魂力三十级的孩子,从未被正式传授过昊天宗核心秘技“乱披风锤法”,却在生死搏杀中本能地、近乎完美地施展出来,甚至叠加到了二十七锤的惊人地步?这简直匪夷所思,完全违背了宗门传承的常理!
玉天依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眸中,精光骤然一闪。她霍然起身,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凛冽:“我去问他!”话音未落,她身影已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流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与探究,径直撕裂空气,朝着唐昊天所在的居所方向疾掠而去。那股雷厉风行的气势,让议事厅内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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