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烬,彼岸诏

蓝祺枔

首页 >> 十世烬,彼岸诏 >> 十世烬,彼岸诏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系统:开局金丹老祖从坠入黑洞开始皇道长生:我在巡甲司肝经验我有一卷书,可渡天下人极道剑尊斗破苍穹之古帝传说逆天仙医傲婿医仙志怪:我一太监养群女妖很合理吧
十世烬,彼岸诏 蓝祺枔 - 十世烬,彼岸诏全文阅读 - 十世烬,彼岸诏txt下载 - 十世烬,彼岸诏最新章节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

第49章 无言代价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寅时的瘴气林,终于褪去了厮杀时的腥烈,却被一种更沉的死寂包裹。淡绿色的磷瘴已散得七七八八,只在树根与尸骸缝隙间留着几缕淡雾,如同亡魂未散的叹息。天边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微光透过古树的枝桠,洒在满地狼藉上,照亮了黑苗蛊师 “鬼面纹” 劲装的残片、中原武者玄甲的碎甲,还有月苗勇士腰间脱落的 “守山纹” 木牌 —— 那是族中子弟成年时,母亲亲手刻的信物,木牌上的纹路越深,代表守护村寨的年限越久,此刻却大多沾着暗红的血,有的还嵌着蛊虫碎尸,在微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阿爹!阿爹!”

低低的啜泣声打破寂静,是随队的少年阿木,他跪在一具盖着麻布的遗体前,双手颤抖地摸着遗体腰间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三道深纹,边缘还缠着一根褪色的红绳,是阿木去年生辰时编给父亲的。他想掀开麻布,却被身旁的老巫医按住手 —— 遗体的胸口被蛊虫啃出了大洞,皮肉发黑,连面容都难以辨认,老巫医怕他看了更伤心。

“用‘认魂草’吧。” 老巫医的声音沙哑,从随身的竹篮里掏出一株淡绿色的草药,叶片上长着细小的绒毛,“你阿爹的本命蛊是‘护家蛊’,认魂草能引蛊气,若木牌上有他的气息,草叶会变绿。”

阿木接过认魂草,颤抖着贴在木牌上。片刻后,草叶果然从淡绿变成深绿,还泛着微弱的光 —— 那是本命蛊残留的气息在呼应。少年再也忍不住,趴在木牌上痛哭起来,哭声压抑得像被捂住了嘴,却比任何嘶吼都更让人心碎。

周围的月苗勇士们,大多低着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两名勇士正用 “断藤刀” 将遗体抬到铺着鹿皮的竹编滑竿上,刀身擦过地面的碎石,发出 “咔嗒” 的轻响,却没人说话。他们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逝去的同伴,滑竿边缘绣着的 “避蛊纹” 在微光下泛着淡青,那是巫医用朱砂混着圣泉水绣的,据说能护亡灵平安归乡。

不远处,几名巫医正为伤员处理伤口。一个年轻勇士的左臂被蛊毒侵蚀,皮肤发黑,老巫医先用 “清灵草” 捣碎,敷在伤口上,草汁泛着清凉的气息,能暂时压制蛊毒;再用 “止血藤” 一圈圈缠绕,藤条上的黏液能止血,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勇士咬着一根木棍,额头上渗着冷汗,却没哼一声 —— 月苗的汉子,从不在人前示弱,哪怕伤口疼得钻心。

纳兰云岫就站在这片悲怆的场景中央,像一尊苍白的石像。她的素白裙裙摆,此刻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暗红的血渍凝固成痂,沾着蛊虫的碎尸和枯树叶,袖口被树枝勾破的毛边垂着,随着她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她扶着一棵老榕树,掌心死死攥着粗糙的树皮,树胶与指尖的血混合在一起,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 —— 丹田处的剧痛早已盖过了一切,那是强行引动禁术后的反噬,蛊元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四散,经脉里像是有无数只细小的蛊虫在啃噬,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感,眼前时不时发黑,连 “视物蛊” 的天赋都彻底沉寂,只能模糊看到眼前的人影晃动。

她的目光,却死死锁在不远处昏迷的乾珘身上。

乾珘躺在一块铺开的虎皮上,那是岩刚长老的随身之物,原本垫在兽骨杖旁,此刻却用来垫着这个中原人。他的深色劲装已被血浸透,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 —— 蛊光洞穿的地方,皮肉翻卷,泛着深黑的光泽,那是 “蚀心蛊煞” 残留的痕迹,哪怕禁术余波压制了大半,依旧能看到伤口边缘有细微的黑纹在蠕动,像是在挣扎着想要继续侵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只有胸口极其缓慢的起伏,证明他还吊着一口气。

“圣女。”

岩刚长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沉重的疲惫。云岫缓缓转身,看到他拄着兽骨杖,一步一步走来。岩刚的左臂用 “止血藤” 缠得严实,藤条上还渗着血,显然伤口没处理好就急着过来了。他的兽骨杖头是用百年猛虎的头骨雕成的,虎头的眼睛嵌着两颗红玛瑙,此刻却没了往日的威严,反而沾着泥土和血渍,显得有些破败。他的脸上刻满了皱纹,此刻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眼神复杂地看着乾珘,像是有话要说,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他……” 岩刚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巫医看过了,蚀心蛊煞已入五脏,就算用‘圣泉髓’吊命,能不能活下来,也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云岫没有接话,只是微微点头,目光依旧落在乾珘身上。她的指尖微微颤抖,想抬起手再检查一遍他的伤势,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 蛊元流失得太厉害,连最基础的 “探息蛊” 都无法催动,只能凭着本能感知到乾珘体内那股微弱却顽强的长生之力,像风中残烛般,死死抵着蛊煞的侵蚀。

“圣女,” 岩刚终于还是忍不住,攥紧了兽骨杖,杖头的虎头蹭到地面,留下一道浅痕,“我们…… 已经损失了十七个兄弟。”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迁怒,“阿石的左臂废了,阿青的右腿怕是再也站不稳,还有老木…… 他的儿子阿木才十三岁,以后再也没爹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中原人!”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在周围勇士的心上。刚才还默默处理伤口的勇士们,此刻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云岫和乾珘,眼神里有悲伤,有不解,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 他们不是不遵圣女号令,只是十七条人命,太沉重了,沉重到让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一个外来者付出这么多。

云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知道岩刚说的是事实,也知道族人们的怨怼,可她无法解释 —— 无法解释为什么乾珘会挡在她身前,无法解释为什么看到他重伤时,自己的心会像被攥紧一样疼,更无法解释左手腕内侧那道彼岸花印记,为什么每次触碰他的血,都会传来尖锐的灼痛。

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微弱却坚定:“带他回去。”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勇士,每一个人的脸都那么熟悉,有的是一起练过蛊术的同伴,有的是小时候给她送过野果的长辈,此刻却都带着伤,有的甚至永远留在了这片林子。她的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却依旧没有松口,“用最好的伤药,圣泉髓、清灵草、千年血藤…… 不管用什么,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岩刚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云岫会如此坚持。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 比如圣泉髓是月苗的圣物,每年只产一小碗,本该留给族中最优秀的勇士;比如千年血藤长在瘴气林最深处,采摘时要冒生命危险;比如为了这个中原人,他们已经欠了族里太多。可当他看到云岫的脸时,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云岫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像一株在风雨中不肯弯腰的翠竹。她的异瞳里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一种近乎决绝的坚定,那是属于月苗圣女的威严,哪怕此刻她虚弱得随时会倒下,依旧让人不敢反驳。岩刚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是。”

两名伤势较轻的勇士立刻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乾珘。他们的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了他的伤口,一人托着肩,一人托着腿,慢慢将他抬到竹编滑竿上。滑竿是用苗疆特有的 “铁筋藤” 编织的,浸过圣泉水,能避蛊毒,上面还垫着一层柔软的鹿皮,是从勇士们自己的行囊里翻出来的。他们抬起滑竿时,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一丝晃动,像是在抬着什么珍贵的宝物,而不是一个让他们损失惨重的中原人。

云岫看着他们抬着乾珘走远,才缓缓松开扶着榕树的手。她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想去看看那些逝去的同伴,却在路过乾珘刚才躺过的地方时,停下了脚步。

地面上,还留着一滩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乾珘伤口渗出来的,此刻已经半凝固,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 —— 那是长生之血特有的痕迹,哪怕混入了蛊毒,依旧带着一丝奇异的光泽。云岫蹲下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粘稠的血迹。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带着一丝微弱的生命力。

就在触碰的瞬间,左手腕内侧的彼岸花印记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灼痛!

那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有一把烧红的针,狠狠扎进皮肤,顺着经脉往心脏蔓延。云岫猛地缩回手,卷起衣袖,看到那朵暗紫色的印记正在剧烈蠕动,花瓣上的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下扭曲、伸展,原本淡淡的暗紫,此刻竟变成了近乎发黑的深紫,还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贪婪地吸收着血迹里的力量。

“呃……” 云岫闷哼一声,捂住手腕,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印记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是一种陌生的、阴冷的力量,与她的蛊元格格不入,却又死死缠着她的灵魂,像是要将她与某个存在彻底绑在一起。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师父临终前的话 ——“月苗圣女,当断七情,绝六欲,若动情,必引‘血契咒’,咒生则命缠,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血契咒……

难道这道印记,就是传说中的血契咒?

云岫的心脏猛地一沉,眼中第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这个中原人?

她想起初见乾珘时,他穿着玄色蟒袍,笑着递来湘妃竹扇,扇面上画着苗疆的山水,说 “久闻圣女蛊术高超,特来请教”;想起月下论蛊时,他坐在竹楼回廊上,用竹笛吹着中原的小调,问她 “圣女可曾体会过心动”;想起谷神祭上,他站在观礼高台上,目光炽热地盯着她的祭舞,连银冠上的珠帘都跟着晃动;想起刚才战场之上,他明明可以躲开蛊光,却偏偏扑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身前,最后还对着她笑,说 “你没事就好”。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已修成 “无情道心”,能冷静地权衡一切,可面对乾珘这一次次不合逻辑的守护,面对他此刻重伤垂危的模样,面对手腕上这道诡异的血契咒,她的理智第一次彻底崩塌。

“为什么……” 云岫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的血迹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是没见过牺牲,月苗的勇士为了守护村寨,战死沙场是常有的事。可乾珘不一样,他是中原王爷,与月苗毫无关系,甚至一开始,她还把他当成潜在的威胁,想把他赶出苗疆。可他却一次次用行动打破她的认知,最后甚至赌上了自己的性命。

心口的位置,传来一阵陌生的沉闷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云岫知道,这不是反噬的疼痛,而是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情绪 —— 是 “不忍”,是 “在意”,甚至…… 是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 “心动”。

可她的 “无情道心”,她的族训,她的责任,都告诉她不能这样。月苗圣女,只能为族人而活,不能有任何私人的情感,否则只会给整个族群带来灾难。

“圣女!”

阿石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云岫的思绪。她猛地抬头,看到阿石扶着阿青,慢慢走过来。阿石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废了,却依旧用右手扶着同样受伤的阿青。阿青的右腿肿得厉害,只能单脚着地,脸色苍白,却还是对着云岫挤出一个笑容:“圣女,该回寨了,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云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好,回寨。”

她站起身,却因为腿软,差点栽倒。阿石连忙上前,用没受伤的右手扶住她。云岫靠在他的胳膊上,能感觉到阿石手臂的颤抖 —— 他不仅是累的,更是疼的,可他却没说一句抱怨的话,只是稳稳地扶着她,朝着寨子里的方向走去。

队伍重新出发,没有欢呼,没有口号,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低低的啜泣。抬着遗体的滑竿走在最前面,勇士们用 “驱邪草” 绑在滑竿两端,草叶随风飘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据说能驱散路上的邪祟。抬着乾珘的滑竿跟在后面,巫医走在旁边,时不时用 “清灵草” 的汁液滴在他的伤口上,防止蛊毒反扑。

云岫走在队伍中间,被阿石扶着,每一步都走得极慢。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山林,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很快就要日出。可她却觉得,这片林子比深夜时更黑暗,更寒冷,因为这里埋着十七个族人的性命,埋着她破碎的 “无情道心”,还埋着她与乾珘之间那道解不开的血契咒。

她知道,这场战斗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更沉重。

族人的鲜血,是看得见的代价;她的修为倒退,是摸得着的代价;而那道悄然成型的血契咒,那颗因乾珘而动摇的心,是看不见、摸不着,却最致命的代价。

无言的代价,往往最为深刻,因为它会像蛊毒一样,悄无声息地渗透进每一个角落,最后彻底缠绕住你的命运,让你再也无法挣脱。

云岫抬起左手,看着手腕上那道深紫的印记,感受着皮肤下那股陌生的力量。她知道,从乾珘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起,从这道血契咒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早已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而这条新的轨道,通往的,是她无法预料,却又不得不面对的未来。

队伍慢慢走远,消失在山林的尽头。只有满地的狼藉,还留在这片瘴气林里,见证着这场惨烈的战斗,和那些被永远留在了这里的生命,以及那道悄然埋下的,名为 “宿命” 的种子。

天边,第一缕阳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了苗疆的群山。可那温暖的光芒,却照不亮云岫此刻冰冷的心,也照不亮她与乾珘之间,那条布满荆棘的未来之路。

喜欢十世烬,彼岸诏请大家收藏:(m.bokandushu.com)十世烬,彼岸诏博看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我的神通有技术诸天:从云岚宗开始显圣诸天无限基地锦鲤嫁到:重生极品农家快穿:总裁攻略手册兵锋王座青灯鬼语悠闲生活之歌神系统无上真身惊!嫡长女她撕了豪门炮灰剧本虐他成瘾,宠她成性神权之上一品侍卫超神学院之银河之翼江总,夫人又闹离婚了家族崛起,从灵植夫开始沈婉宋恒小说免费阅读水浒:梁山新寨主,好汉绝不招安离婚女人图鉴我家娘子在修仙
经典收藏神域凰女开局成为帝主:签到百万暗影军团大唐双王将长生:炼器开局,御兽证道奇鬼记之奇阅谭女主你马甲又掉了开局成为宗门老祖造反前,在六扇门狂揽奖励开了一间网吧后,我无敌了玄医狂婿地狱料理师诸天最强路人老祖不灭狂尊神秘复苏之无限镜像英灵:只有我知道夏国历史?全宗门躺平看我炼器龙傲天的古代热血传奇之转世情仇斗罗大陆之我的魅力超级强蓬莱会最强狂神升级系统
最近更新港综:五万块起家,打造最强财阀西游:我成大圣胞弟!以噬为尊飞刀破劫:我在修真界当老六这个反派过于作死万毒之首十世烬,彼岸诏凡间签到十年,养的宠物都已成仙武道:从凡尘到无上仙途在武侠世界里用系统修仙梦醒之约幽冥地府大改革之阿槐废材从熟练度面板开始起飞万界:我的观众是奥特曼开局一枚玉佩:凡女低调修仙无上传承:开局一颗神龙心奶爸通天:我儿个个是天道轮回百亿年,我成了异界魔王巡狩万界七星山海
十世烬,彼岸诏 蓝祺枔 - 十世烬,彼岸诏txt下载 - 十世烬,彼岸诏最新章节 - 十世烬,彼岸诏全文阅读 - 好看的玄幻魔法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