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街的尽头，是一栋孤零零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看起来比周围的建筑还要破旧。没有招牌，只有两扇紧闭的、漆皮脱落的木门。
这里便是“百晓阁”。
与街道其他地方的些许喧闹不同，这里异常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林凡走到门前，并未直接推门。在他的混沌灵瞳下，能看到门上刻画着更加复杂的符文，形成一个警戒与防御的小型阵法。门后，有两道不弱的气息潜伏着，至少是古武化劲层次，或者相当于炼气二三层的修士。
他伸出手指，并未蕴含强大力量，只是将一丝精纯的混沌之气附着在指尖，轻轻在门上有节奏地叩击了三下。这是他从黑煞记忆中得到的、表示“圈内人”来访的暗号。
片刻后，木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一只冰冷的眼睛在门后审视着林凡。
“何事？”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
“买消息，也卖消息。”林凡平静地回答，同时刻意让一丝混沌之气的气息微微外放。
那冰冷的目光微微一凝，显然感受到了林凡身上那股深邃、难以揣度的气息。门后的存在沉默了几秒，木门终于完全打开。
“请进。”
门内是一个昏暗的前厅，只有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两名穿着黑色劲装、面无表情的汉子站在两侧，气息沉稳，正是林凡感知到的那两人。
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灰色长衫、留着山羊胡的老者，他目光锐利如鹰，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图书馆管理员般的、博闻强识而又带着疏离的气质。林凡能感觉到，这老者的修为，比黑煞还要强上一线，大概在炼气五层左右。
“老夫是百晓阁的执事，姓灰。阁下面生得很，是第一次来？”灰袍老者打量着林凡，眼中带着审视。
“不错。”林凡坦然承认，“想打听些关于江州修行界的情况，以及……收购一些特殊的材料。”他报出了几种炼制低阶混沌符箓或辅助修炼所需的材料，其中就包括阴冥石。
灰袍老者听着林凡报出的材料名称，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些材料大多偏门，甚至有些他都没听说过，而且要求的属性颇为奇特，并非寻常正道或魔道常用之物。
“阁下所需之物，大多罕见。阴冥石本阁倒是有一小块库存，但价格不菲。至于消息……”灰袍老者顿了顿，“江州修行界，表面以三大势力为尊：传承最久的‘青元观’，擅长炼丹制符的‘妙音阁’，以及亦正亦邪、势力盘根错节的‘四海帮’。此外，便是一些如阁下般的散修，以及偶尔过境的强龙。”
“不过，”灰袍老者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凡，“近来江州颇不平静。青元观与妙音阁似乎在一处新发现的‘秘境’归属上起了争执。四海帮则趁机扩张地盘，吞并了不少小势力。而且……据说有749局的人，也在暗中活动。”
749局！林凡目光微动，这是国家处理超自然事件的特殊部门，果然存在。
“多谢告知。”林凡点头，这些信息对他很有用，“那块阴冥石，什么价？”
“三百万，或者……等价的消息、物品交换。”灰袍老者报出一个天价。
林凡身上自然没那么多钱。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实则是从混沌之气开辟的微小储物空间中）取出那块刚买到的引魂木，以及黑煞的那本《玄阴聚煞术》残卷抄录本——原件早已被他销毁。
“这块引魂木，加上这本术法残卷，换你的阴冥石，如何？”林凡将东西放在桌上。
灰袍老者拿起引魂木看了看，又翻看了一下那本抄录的残卷，眼中精光一闪。引魂木价值一般，但这《玄阴聚煞术》残卷，虽然邪异，但对某些修士或研究法术的人来说，却有不错的参考价值。
“可。”灰袍老者收起东西，从柜台下取出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鸽卵大小、通体漆黑、散发着精纯阴寒之气的石头，正是阴冥石。
交易完成。
林凡收起阴冥石，正准备离开，灰袍老者却忽然低声说了一句：“阁下最近是否与修炼煞道之人结怨？小心‘黑煞门’的报复。黑煞，只是外围弟子。”
林凡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灰袍老者一眼：“多谢提醒。”
看来，这百晓阁的消息，果然灵通。黑煞门……他记下了。
走出百晓阁，林凡感觉对此行的收获颇为满意。不仅得到了急需的阴冥石，还对江州乃至国家的超自然层面有了初步了解。
然而，他刚走出没多远，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时，前后路口突然被几道身影堵住。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身上煞气浓郁，比黑煞还要强上几分，赫然有着炼气六层的修为！
他盯着林凡，舔了舔嘴唇，狞笑道：
“小子，百晓阁出来的？身上的好东西，交出来吧！免得爷几个动手，让你吃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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