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斗把球拍往地上一插，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俱乐部的木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泰坦庞大的身躯在对面喘着气，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刚才那局，快斗明明能用黑洞轻松接杀，却偏要用最基础的切削球，害得两人在网前磨了整整十分钟。
“你故意的？”泰坦的声音比上周清晰了些，虽然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用‘山岚步’就能赢，为什么不用？”
快斗笑着弯腰捡球，指尖在球面上轻轻一转，球顺着旋转滚向泰坦脚边：“因为赢不一定要用绝招啊。”他冲观月初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看，观月的数据分析显示，我刚才的基础球精准度比用‘精准控球’时还高50%。”
观月初推了推眼镜，平板电脑上的曲线陡峭上扬：“理论上，当技能熟练度达到100%，会内化为肌肉记忆，表现形式与基础动作无异。但这需要至少十年训练，你才练了不到一年……”
“所以才要练啊。”快斗突然启动瞬步，不是那种惊鸿一瞥的爆发，而是像散步似的，脚尖在地板上轻点，刚好避开泰坦的扣杀。他的回球轻飘飘的，擦着网带滚向死角，泰坦弯腰去捞时，球突然变向，擦着边线落地。
【系统：建议你别装x了，刚才那球明明是运气好。再不用黑洞，泰坦的扣杀能把你拍进墙里，到时候连莉子医生都救不了你。】
“要你管。”快斗在心里回怼，突然提高音量，“金太郎，过来陪练！让你见识下什么叫‘返璞归真’。”
金太郎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绿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我才不要！不用绝招的网球像没放叉烧的拉面，没味道！”
“是吗？”快斗笑着抛给他一个球，“那你要是接不住我的基础发球，就得把下周的甜点份额让给我。”
金太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烟花：“不可能！”他的发球带着熟悉的爆发力，快斗却像脚下生了根，直到球落地前才慢悠悠地抬腕，球拍与球接触的瞬间轻轻一卸力，球便温顺地弹回中场。
“15-0。”裁判的声音刚落，观月初突然惊呼：“他的拍面角度！每次接触球时都微调了0.5度，刚好抵消旋转！”
快斗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细节。看来阿尔卑斯山那位“神”说的没错，当所有技能化为本能，确实会呈现出“无招”的假象。
全国俱乐部联赛决赛当天，冰帝附属俱乐部的场地被粉丝围得水泄不通。迹部景明站在网对面，酒红色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手里的球拍闪着金属的冷光——那是最新款的“冰帝定制款”，据说能完美复制对手的技能。
“越前快斗，”景明的声音像他哥哥迹部，却少了那份浑然天成的傲气，多了几分刻意的模仿，“别以为赢了我哥就能嚣张，今天就让你见识什么叫‘青出于蓝’。”
快斗笑着拽了拽校服领带——他特意穿了青学的旧制服，就是想试试，不用任何技能，能不能赢下这场被媒体炒上天的“新生代对决”。“哦？那我拭目以待。”
第一局打得毫无悬念。景明的“冰之世界”复刻得有模有样，甚至比忍足的原版多了几分凌厉，快斗的回球频频出界，很快就以0-3落后。
“放弃吧！”景明的扣杀带着冰屑般的寒意，“没有黑洞，你连我的发球都接不住！”
快斗弯腰捡球的动作顿了顿，突然笑了。他想起阿尔卑斯山的雪杖，想起老人说的“与自然共鸣”，想起泰坦无意识间用手掌接星的发球时，那份恰到好处的力道。
下一球，快斗没有硬接，而是顺着景明的旋转轻轻一托，球像被风吹着似的，擦着网带落在死角。景明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回球。
“15-30。”裁判的声音刚落，快斗突然启动瞬步。不是为了抢攻，而是像在跳一支慢舞，脚步的移动与场内的空气流动完美契合，每一步都踩在景明的节奏间隙。
“不可能！”景明的“冰之世界”突然出现破绽，发球的旋转轴偏移了1度，快斗像早有预料似的，侧身用球拍边缘一碰，球歪歪扭扭地飞回去，落在界内。
观月初的平板电脑差点脱手：“他在预判对手的预判！通过呼吸频率和握拍力度的细微变化，提前0.3秒判断球路——这是‘绝对领域’的终极形态，却以基础步法呈现！”
快斗的下一发更简单，就是最普通的平击球，速度甚至没超过180km\/h。景明下意识想用“破灭的圆舞曲”回击，却发现球的旋转异常柔和，根本带不动他的技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球落地。
“30-30。”金太郎在场边跳起来，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我就知道！快斗的拉面没放叉烧也好吃！”
景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技能的反噬让他的手腕开始发抖。他的“完美复制”依赖精准的数据匹配，面对快斗这种跳出框架的“野路子”，系统彻底紊乱了。
“你耍赖！”景明的扣杀带着气急败坏的力道，快斗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不闪不避，用球拍的拍框轻轻一磕，球便改变方向，擦着景明的脸颊飞过，钉在挡板上发出闷响。
“40-30。”快斗笑着摊手，“我说过，网球的魅力不只有绝招。”
最后一球，景明孤注一掷，用了还没完全掌握的“帝王的咆哮”。气场席卷全场时，快斗突然闭上眼，不是害怕，而是在感受——感受空气的震动，感受地板的反馈，感受景明握拍时指节的发力。
球飞来的瞬间，快斗睁开眼，手腕轻抖送出一记最简单的截击。没有旋转，没有速度，却像长了眼睛似的，擦着景明的球拍落地。
“Game set。”裁判的声音落下时，全场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景明的球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这不可能……没有技能，你怎么可能赢？”
快斗走过去，弯腰捡起他的球拍，指尖在拍面上轻轻一弹：“因为技能只是工具，不是目的。”他突然冲看台上的迹部扬了扬下巴，“你哥没教过你吗？”
迹部景吾从阴影里站起身，酒红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没有看快斗，反而盯着自己的弟弟：“景明，你输在太执着于‘形’，忘了网球最开始只是两个人把球打回去的游戏。”
景明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输，而是因为终于明白——他复制了哥哥的技能，却没学到那份“无论用什么招式，赢了就好”的从容。
【系统：任务完成！奖励“无招胜有招”技能和全国俱乐部联赛“终身成就奖”。说实话，你刚才闭眼睛那下够装的，要不是景明心理素质差，早看穿你在蒙了。】
“要你多嘴。”快斗在心里回怼，突然对着全场鞠躬，“谢谢大家。接下来，我要回青学打高校联赛，和我的老队友们一起。”
金太郎的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泰坦笨拙地拍着手，星抱着兔子玩偶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观月初突然合上平板电脑，对清水爱说：“或许……他是对的。”
快斗收拾东西时，奈奈抱着文件夹走进来，白衬衫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学生会收到U17的邀请函，说想请你当特别顾问，指导二军训练。”
快斗的脚步顿了顿，邀请函上的“平等院凤凰”签名龙飞凤舞，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突然笑了，把邀请函塞进奈奈手里：“帮我回了吧，就说我忙着打校内赛，没空。”
奈奈的眼睛亮了亮：“真的要回去？”
“当然。”快斗摸了摸口袋里的雪杖，杖身的纹路在掌心微微发烫，“有些比赛，不用绝招也能打得很开心。”
星突然跑过来，绿眸里闪着好奇：“哥哥，‘无招胜有招’是不是说，以后可以不用练‘光击球’了？”
快斗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故意蹭过她的脸颊：“当然不是。”他指着窗外正在练习发球的泰坦，“你看，巨人哥哥还是会练‘山岚步’，但他现在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时候该藏。”
远处的训练场上，泰坦的“山岚步”带着雪崩般的气势，却在靠近捡球的莉子时骤然收力，庞大的身躯像片羽毛似的停下。莉子笑着递给他一瓶水，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像镀了层金。
快斗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系统说得不对——“无招胜有招”不是放弃技能，而是让技能成为本能，像呼吸一样自然。就像他对那些女生的感情，不用刻意讨好，不用花言巧语，只是并肩站着，就很好。
“走吧，”他抓起背包往门口走，“去青学的网球场看看，说不定龙马那小子又在练他的外旋发球，我得去告诉他，有时候慢一点，反而更快。”
俱乐部的玻璃门外，金太郎正缠着观月初分析基础球的旋转，清水爱在给泰坦贴肌效贴，星抱着兔子玩偶追着蝴蝶跑。快斗的脚步顿了顿，突然笑了——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拥有了比任何绝招都珍贵的东西。
【系统：提醒你，青学的校内赛下周开始，龙马说要让你见识他新练的“天衣无缝”，别输得太惨，丢系统的脸。】
快斗没理会系统的吐槽，脚步轻快地走向地铁站。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没说尽的尾巴。他知道，这场关于“无招胜有招”的领悟，才刚刚开始。而最好的练习场，从来都不是聚光灯下的赛场，而是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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