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的沙暴毫无征兆地转向,遮天蔽日的黄沙中浮现出巨大的黑色旗帜,旗面上“逆天改命”四个血色大字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苏寒的天象剑意捕捉到沙暴中心的异常波动——那是混合着祖巫血脉与魔道功法的诡异力量,如荆棘般刺破天地法则的缝隙。
“师父!魔教在玉门关外屠城!”沈砚的传音带着哽咽,“他们用一种能冻结剑意的黑沙,城里的护道者……连剑都没出鞘……”
苏寒踏剑而起,三色仙骨在暴怒中泛起血色纹路。他赶到时,玉门关已化作死城,街道上凝固着护道者们不甘的表情,他们的剑刃上结着黑色冰晶,正是魔教所谓的“天命之罚”。
“苏寒,你终于来了。”
阴影中走出的男子身着绣满逆命符文的黑袍,银发垂肩处别着骨制剑穗,眉心嵌着与苏寒同源的三色晶体——那是用祖巫残血与剑仙遗骨炼成的“改命核心”。
“你是……”苏寒的天象剑意扫过男子,瞳孔骤缩,“南疆圣女墓中的祖巫残影?”
男子轻笑,抬手挥出黑沙。沙粒在空中化作万千魔剑,每柄剑上都刻着“命运不公”的怨念:“吾乃血魔玄夜,曾与初代祖巫同坠魔道。苏寒,你以为重塑天道就能带来公平?看看这些凡人——”他指向废墟中瑟缩的幸存者,“天生体弱的孩童、永无出头的贱民、注定被魔修屠戮的边陲百姓,他们的命运,何曾被‘人道’照亮?”
苏寒的剑势顿住,黑沙魔剑趁机刺穿他的左肩。鲜血滴落处,竟开出黑色曼陀罗,花瓣上印着凡人的血泪控诉:“我们魔教,要以杀止杀,用绝对的力量碾碎所有不公的命格!”
“以杀止杀,不过是另一种不公。”苏寒挥剑震碎魔剑,天象剑意涌入幸存者体内,唤醒他们被冻结的剑意,“你看这孩子——”他指向抱着断剑的少年,少年眼中正燃起复仇的光,“他的命运不是被你定义的死局,而是握剑改变的开始。”
玄夜怒吼着拍出祖巫法相,巨大的魔掌撕开天象剑意的防护。苏寒被迫召回四象虚影应战,却发现法相每道伤口都在吸收战场的怨念,竟越战越强——这正是魔教的可怕之处:以人间苦难为食,越杀越强。
“赤练!带蛊师布‘往生阵’净化怨念!乌娅!用冰刃剑意封冻黑沙蔓延!”苏寒挥剑斩向法相眉心,却在触及的瞬间,看见玄夜的记忆——他本是南疆巫族的祭司,因无力拯救患癌的族人,才投靠魔道寻求力量。
“你看,你也曾想守护。”苏寒的剑意突然转为温和,“魔道给你的力量,不过是让你在杀戮中逃避愧疚。”
玄夜怔愣的刹那,法相轰然崩塌。黑沙退去,露出底下被裹挟的凡人——他们身上缠着“命定之奴”的符咒,正是魔教用来制造怨念的工具。苏寒挥手击碎符咒,凡人眉心竟浮现出与他相同的莲花印记。
“真正的改命,不是杀人,是救人。”苏寒将剑意注入少年的断剑,断剑瞬间重铸为金色灵剑,“这世上或许有天生的不公,但没有注定的命运。”
魔教残部仓惶逃跑时,玄夜忽然狂笑:“苏寒,你以为赢了?吾教已在九州种下‘逆命种’,待它们生根发芽,便是人间命格大乱之时!”他化作黑沙遁走,留下的魔纹在地面凝成“劫”字。
沈砚扶着苏寒查看伤情,却惊讶地发现伤口正在自动愈合,黑色曼陀罗化作光点融入道核:“师父,您的道核竟能炼化魔念?”
“因为魔念的根源,也是人心。”苏寒望着天边重新聚拢的沙暴,掌心凝出能驱散黑沙的“生”字剑意,“玄夜说得对,人间仍有不公。但我们的剑,不是为了延续仇恨,而是为了让更多人有改变的力量。”
玉门关外,幸存的少年握紧金色灵剑,带领百姓清理废墟。苏寒踏剑巡视九州,发现各地都出现了魔教的“逆命坛”,坛中泡着写满凡人命格的血书。他挥手招来天下剑盟弟子,将剑意刻入每座城池的基石:“从此,凡持剑护道者,皆可借地脉之力改写不公的命格。”
深夜,太虚山巅。苏寒望着道核中旋转的魔念光点,忽然轻笑。那些光点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了幽蓝的星辰,与金色的人间灯火相互辉映——正如他渐渐明白的道理:天道、人道、魔道,本就是天地间缺一不可的平衡,而他的使命,不是消灭某一道,而是让每道都不走向极端。
“下一次,该去魔教的老巢了。”苏寒轻抚青冥剑,剑身上新刻的“断生”二字隐隐发光,“玄夜想以杀改命,我便让他看看,人间的生机,永远比杀戮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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