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名进去汇报的卫兵快步返回，对着江林和石磊生硬地说道：“哈迪将军请你们进去。”
两人跟着卫兵，穿过层层岗哨，走进营区深处一间用坚固混凝土构筑的指挥部。卫兵在身后关上了厚重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指挥部内陈设简单却透着权力气息，墙壁上挂着详细的军用地图。
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材精壮的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甚至略显傲慢的姿态，仰躺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两只穿着军靴的脚，就那么随意地搭在中间那张巨大的、标注着东枝地区详细地形的沙盘边缘。
他就是哈迪将军。
哈迪率先开口，目光在江林和石磊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声音粗哑：“你们是蜜支那沈昭的人？还是周先生的人？” 他显然对那边的势力分布有所了解。
石磊上前一步，脸上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巧妙地回应道：“哈迪将军，这有什么区别吗？沈先生和周先生，可是蜜支那地区众所周知、最为坚固的‘精神伴侣’，他们的意志，往往是一致的。” 他刻意模糊了具体归属，强调了背后势力的联合与强大。
哈迪闻言，咧开嘴笑了笑，露出被雪茄熏得发黄的牙齿，他将搭在沙盘上的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体，身体前倾，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兴趣问道：“好吧。那么，说说看，沈先生和周先生的‘代表’，跑到我这偏僻的营区来，有什么指教？”
石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江林，将话语权交给了他。
江林会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紧张，目光直视哈迪，开门见山地说道：“哈迪将军，我是个直接的人，就不绕弯子了。我这次来，目标就是云寨。”
“云寨？”哈迪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和隐隐的威胁，“年轻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云寨能在那里存在，依靠的是谁。你现在跑到我这里，告诉我你要打掉我庇护下的寨子？你是真不怕我不给沈昭和周先生面子，直接把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永远不用再出去了吗？”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令人心慌的嗒嗒声。
江林感觉后背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但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目光没有丝毫退缩，依旧迎着哈迪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声音沉稳地回应：“我当然知道云寨依靠的是将军您。我也毫不怀疑您有留下我们的能力。”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自信和诱惑：“但是，将军，我敢来这里跟您谈，是因为我能给您，蒋正立给不了您的东西。”
“哦？”哈迪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身体靠回椅背，重新叼起雪茄，示意他继续说，“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
江林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借此平复了一下过快的心跳，然后开口说道：“我愿意每年向将军您提供六千万，作为对您部队的军费支持。”
哈迪听完，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朋友，你很慷慨吗？但是，你知道蒋正立每年孝敬我多少军费吗？八千万！你开口就比他少了两千万，是不是……太自信了一点？” 他的语气充满了嘲弄。
江林并没有被他的嘲笑打乱阵脚，反而笑了笑，仿佛早有预料。
他弹了弹烟灰，清晰地说道：“原来是八千万。那好，将军，我给您一个太阳！每年一个太阳的固定军费！除此之外，我再额外拿出三千万，作为这次见面，单独赠予将军您个人的诚意。”
一个亿加三千万！这个数字报出来，连旁边的石磊眼角都微微跳动了一下。
江林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这几乎是押上了他目前能动用的绝大部分流动资金和未来的预期收益，为了拿下云寨，为了复仇，他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哈迪沉默了。他脸上的嘲弄之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
他猛吸了几口雪茄，烟雾将他黝黑的脸庞笼罩，看不清具体表情。指挥部里一时间只剩下雪茄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江林见哈迪依然没有表态，知道还需要加上更重的筹码。他咬了咬牙，继续说道：“这还只是固定的军费。我希望能够与将军您达成更深度的、长期的合作。我可以在东枝地区投资建立合法的、或者……利润丰厚的产业，并且给您个人以及您的部队分红。我向您保证，这部分利润，足以让您在现有的基础上，再轻松扩编一个团的兵力！”
扩编一个团！这对于任何一个地方军阀来说，都是极具诱惑力的前景。这意味着更大的地盘，更强的话语权！
哈迪依旧沉默着，但他的手指停止了敲击，只是默默地抽着雪茄，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权衡。
江林给出的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了蒋正立所能提供的上限，无论是短期利益还是长期前景。
江林趁热打铁，给出了最后的承诺，也是他的底线：“将军，我想要的，是一个稳固的盟友。我可以向您保证，只要我江林在缅d一天，您和您的部队，就永远不需要再为军费和装备的问题发愁！”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敲在了哈迪的心上。
他缓缓地将雪茄从嘴边拿开，抬起眼皮，那双深邃而精明的眼睛，终于再次聚焦在江林身上，里面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芒。
天渐渐黑了，而在云寨山脚下的大德几人依然在等在着江林的消息。
孙雨棋问：“林哥都去两个多小时了，在不动手就错过时机了。”
金川抽着烟坐在皮卡车顶：“再等等，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虽然不知道林子去干嘛了，但咱们要相信他。”
大德点点头：“对，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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