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看向大门,便看见皇帝身着一袭黑金色龙袍,头戴冕旒,在皇后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众人的叩首下,国师静静地看着皇帝与皇后走向自己。
“平身……”皇帝用浑浊的嗓音回应着。
“今日乃我东临国国师的生辰,亦是国师大人奉真神之命祝我东临国百年无战火的第二十六年!今日,朕在这里,祝国师大人,生年行运,福寿康宁!”
“谢陛下。”国师微微弯下身子,眼眸低垂,掩盖住自己的全部情绪。随后,他侧开身子,道,“陛下,皇后娘娘,请入座。”
待皇帝与皇后入座主席后,国师转身,走到右侧的空位上坐下。而后,他轻挥衣袖,一众舞者与乐师鱼贯而入,开始了他们的演奏。
但是自始至终,国师都没什么表情。
梦君注视着今天的隐,见他一直兴致不高,便招手让侍女为他传句话。当隐听到侍女后,他望向对面的梦君,却见他扬起手中的酒樽,朝他微微一笑后。
见此情形,隐也拿起酒樽回应梦君,浅浅抿了一口酒。
酒液入喉,隐微微挑眉,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辛辣却回香。想起侍女所言,隐在酒樽的遮掩下,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随后,他朝梦君点点头。
主席位上,老皇帝半倚着年轻的皇后,望向她的眼睛。随后,便任由皇后将一颗颗樱桃送进他的口中。
看似无所事事,但他浑浊却精明的眼睛完整地捕捉到了国师与梦君之间的互动。想起梦君的身份与由来,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感受到来自皇帝身上的恶意,以及从他血肉中弥散出的死亡与腐烂的气息,阮安皱了皱眉,拿起酒樽,掩盖自己面上的厌恶。
宴会上,人们都干着自己的事情,因此,也就没有人注意到皇后眼中扩散的浅浅白光。
另一边,二人的互动也没有逃过槿风的眼睛。他默默剥完葡萄皮,将晶莹剔透的葡萄放在玉碟中,并把它推向梦君。
“梦君,你吃。”
靡靡丝竹之音盖过了槿风的声音,但梦君仍精准的在其中捕捉到了槿风的委屈与羡慕。他不禁轻笑一声,在桌子与袖袍的掩盖下,轻轻握住槿风的手,用自己的帕子擦净他手上的汁水,示意他安心。
看到槿风舒展的神情,他拿起一颗葡萄,放入嘴中。
皇帝有意的观察着梦君,不过,碍于左侧阮安有意的遮挡,他并不能看到梦君与槿风间的任何互动。
过了一会儿,见自己不能再观察到更多信息,皇帝又将目光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突然,另一股陡然而生的恶念射向梦君。阮安眼神一凛,望向那目光的来源,而映入他眼帘的,是薛仁那丑陋的面孔。
自从画船纺一别,薛仁便得知国师将梦君带走的消息。而后,等候他的是长达三个月的禁足。
薛仁知道,这一定是拜梦君所赐。他坚信,一定是梦君向国师卖惨,并借国师之威来惩戒自己,才让他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三个月中,无论薛仁通过怎样的方式向自己曾经的好友求救,都无济于事。从刚开始的惶恐,到后来的愤怒,再到如今的恨,薛仁恨不得将梦君千刀万剐。
一个戏子罢了,怎么能被国师如此看重?
一个戏子罢了,怎么能比他这个护国将军之子还重要?
怀着这个念头,在薛仁解除禁足的那一天,他就开始收买各种强者,希望借他们之手除掉梦君。但不知为何,这些强者最终都杳无音讯。
一次,两次,三次……十次!
整整十次的失手让薛仁明白,刺杀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
而后,他又瞒着家中的管家,希望靠朝外散播谣言的方式,让梦君成为众矢之的。但是,还没等这个方案开始执行,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让他失去了所有气力。
这场重病,不仅让他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更让他错失了一年一度与达官显贵之子交流的飞花集会,让他与他曾经的友人脱节。
同时,薛仁曾经的靠山——三殿下,也在三个月前不知所踪,这更让薛仁惶恐不安、恨意倍增。
没有了三殿下的庇护,重病后的薛仁,只能靠远在沙场的父亲之名,在权力的争夺下苟延残喘。
而那些曾依附于自己的一些人,却反过来嘲讽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废物,是薛家的污点,不配作为薛将军的儿子。
恨!
他恨!
薛仁恨那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恨那将自己的颜面踩在脚下的梦君,恨那自从母亲去世后就从未再看过自己一眼的父亲,恨那个无能的自己!
不,他不能恨自己!他已经什么都没了,他只剩自己了……
所以,他要报仇,他要让梦君,要让曾经嘲笑过自己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薛仁猛的低下头,急促地呼吸着,按住藏在袖中的匕首,拳头紧握,鲜血从他的手中流出。
放轻松……
对,放轻松……
不能露馅。
不能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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