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各宗弟子踮脚观望，议论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剑无尘立于场中，白衣胜雪，长剑斜指地面，剑气凝聚成风，卷起他衣袍边角，一派傲然之姿。
“拔剑吧。”剑无尘抬眼看向凌尘，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让我瞧瞧，你那所谓的太初剑意，配不配让苏清月为你泄密。”
凌尘缓步走入场中，并未急于拔剑，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剑意无高低，人心有深浅。剑无尘，你执着于胜负，早已落了下乘。”
“废话少说！”剑无尘显然被戳中痛处，冷哼一声，长剑嗡鸣着出鞘，一道凌厉的白色剑气直逼凌尘面门，“接我这招‘流云破月’！”
剑气带着破空的锐响，周围的修士纷纷惊呼。火灵儿下意识攥紧了柳随风的衣袖，石破则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冲上去护人。
就在剑气距凌尘不足三尺时，他终于动了。身形如同风中柳絮，看似缓慢，却精准地避开了剑气的锋芒，同时手腕一翻，玄铁剑“呛啷”出鞘，没有华丽的招式，只一剑平平刺出，剑尖稳稳抵住了剑无尘的剑身。
“叮——”
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金鸣，气浪向四周扩散，震得前排修士连连后退。剑无尘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凌尘的剑如此沉稳，看似平淡的一击，竟让他手腕发麻。
“有点意思。”剑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剑招突变，剑光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尝尝我的‘千丝剑网’！”
无数道细密的剑气交织成网，将凌尘周身笼罩，避无可避。柳随风忽然低呼：“这招是天剑门的绝学，剑招密集，专破防御！”
场中，凌尘却不慌不忙，玄铁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尖在身前划出一个个圆润的弧光，如同水中涟漪。那些凌厉的剑气撞上弧光，竟纷纷被引偏方向，擦着他的衣袍飞射出去，钉在演武场的石柱上，溅起点点火星。
“这是……以柔克刚？”苏清月握着万象镜的手指微微收紧，镜中光影流转，显示出凌尘剑招中的玄妙——那看似简单的弧线，暗合天地运行的轨迹，正是太初剑意中“化”字诀的精髓。
剑无尘越打越心惊，他引以为傲的剑招，竟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仿佛拳头打在棉花上，浑身力气无处使。怒喝一声，他猛地收剑，周身剑意暴涨，头发无风自动：“看来不动真格的不行了！”
“天剑归一！”
随着他一声低喝，所有散落的剑气瞬间回收，凝聚成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巨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凌尘当头劈下。演武场的地面被剑气压迫得裂开细纹，围观者无不色变。
火灵儿急得跺脚：“凌尘！”
凌尘抬头望着那道遮天蔽日的巨剑，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亮起一道清光。他深吸一口气，玄铁剑缓缓抬起，剑尖指向苍穹，口中轻声吐出两个字：“破妄。”
这一剑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朴实无华的青芒，如同黎明穿透黑暗，精准地刺在金色巨剑的正中心。
“咔嚓——”
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金色巨剑，竟从中心开始崩裂，裂纹迅速蔓延，最终“轰”地一声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剑无尘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后退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不可能……我的天剑归一，怎么会……”
凌尘收剑入鞘，神色依旧平静：“你的剑太急，急着证明自己，反而失了剑的本心。”
演武场鸦雀无声，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柳随风抚掌大笑：“好一个破妄！这一剑，破的何止是剑招，更是心魔！”
苏清月看着万象镜中浮现的“太初剑意·破妄”字样，若有所思地笑了。石破更是激动得挥舞着拳头，差点把旁边的摊位撞翻。
剑无尘捂着胸口，死死盯着凌尘，眼中除了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他从未想过，自己苦修多年的剑道，竟会被如此简单的一剑击溃。
“我输了。”良久，剑无尘涩声说道，转身踉跄着离开演武场，背影萧索。
人群渐渐散去，火灵儿蹦跳着跑到凌尘身边，递过水壶：“你太厉害了！刚才那剑帅炸了！”
凌尘接过水壶，看着远处剑无尘消失的方向，轻声道：“他只是被胜负心困住了，若能想通，未必不能更进一步。”
柳随风走上前，意味深长地说：“这才只是开始，万法城藏龙卧虎，接下来的较量，只会更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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