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舰抵达迷雾星系时,恰逢紫雾最浓的时刻。整个星系被一层流动的紫色雾气包裹,星图上标注的镜像溶洞就藏在一颗行星的极地冰层之下。
“探测器显示溶洞入口在冰层下三千米,”顾衍之操控着钻探设备,冰层在激光束下化作细碎的冰晶,“紫雾会干扰精神力,进去后尽量不要离太远。”
苏棠握紧能量容器,阿念的金色光点在里面安静地跳动:“我把光带分了一半给你,万一被幻象隔开,也好有个指引。”
冰层下的溶洞比想象中更广阔,钟乳石倒挂在头顶,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形成无数个细碎的光斑。奇怪的是,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对称存在的——左边有一根扭曲的石柱,右边必定有一根形状完全相同的;他们的身影落在岩壁上,竟会分裂出两个一模一样的影子。
“小心脚下。”顾衍之拉住差点踩空的苏棠,指着地面,“这里的台阶是镜像分布的,看起来是实地,其实左边半阶是虚的。”
话音刚落,苏棠就看到“另一个自己”从对面的岩壁后走了出来,穿着她昨天丢失的那件银灰色外套,脸上带着她昨晚偷偷掉眼泪时的表情。
“别信她!”顾衍之低喝一声,手中的激光刀挥出一道光刃,劈向那个镜像。镜像应声消散,却在不远处又凝聚成形,这次竟开口说话了:“苏棠,你真的要跟着他冒险吗?阿念说不定早就不在了,你们只是在做无用功……”
“闭嘴!”苏棠猛地注入精神力,阿念的光点从她掌心飞出,撞向镜像。镜像发出一声尖叫,化作一缕紫雾。
顾衍之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镜像穿着一身破损的战甲,胸口有着狰狞的伤口——那是他三年前执行任务时留下的心理阴影。“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别人?”镜像冷笑,“阿念的消失,根本就是因为你没守住承诺。”
“我守住了!”顾衍之怒吼着将星之匙狠狠砸向地面,祭坛上带来的金光瞬间爆发,“我答应过她会找到所有星晶,就一定会做到!”
镜像的表情变得扭曲,却依旧纠缠不休:“你看看苏棠,她刚才是不是犹豫了?她其实也在怀疑……”
“我没有!”苏棠急忙辩解,却看到自己的镜像又出现在顾衍之身后,正拿着一块尖锐的石片对准他的后心。她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推开顾衍之,石片擦着顾衍之的胳膊划过,在岩壁上留下一道深痕——那镜像竟是实体化的攻击!
“看来你们比我想的要默契。”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溶洞深处响起,紫雾剧烈翻腾,所有的镜像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顾衍之和苏棠警惕地望去,只见溶洞尽头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披兽皮的老者,他手中握着一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菱形晶体——正是他们要找的第一块星晶。
“你是谁?”顾衍之握紧激光刀。
老者笑了笑,将星晶抛了过来:“我是镜像溶洞的守护者,守着这颗星晶已经五千年了。你们通过了试炼。”
苏棠接住星晶,发现它的棱角处刻着与星之匙相同的符号:“试炼……不是破除幻象吗?”
“不。”老者摇头,目光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镜像只会映照内心的动摇,真正的试炼,是你们在面对动摇时,依然选择相信彼此。”他指了指苏棠手中的光带,“这丫头的气息,倒是和当年锻造星晶的那位很像。”
顾衍之心中一动:“您认识锻造星之匙的人?”
老者抬头望向溶洞顶端,那里的钟乳石恰好组成一个女人的轮廓:“她叫凌,是星际间最厉害的工匠。当年她锻造星之匙,就是为了锁住‘虚无之影’,可后来……”老者叹了口气,“她为了加固封印,把自己也融进了星晶里。”
苏棠愣住了,下意识地抚摸着星晶:“您是说,阿念她……”
“她是凌的转世。”老者的声音带着释然,“所以她能激活星之匙,能在光带里留下气息。你们要找的不只是星晶,更是她散落的灵魂碎片。”
紫雾渐渐散去,溶洞的岩壁上浮现出凌锻造星之匙的壁画。画面最后,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将最后一块星晶嵌入锁芯,转身化作一道光,融入了星之匙中。
顾衍之看着苏棠手中的星晶,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光带,突然明白了阿念虚影里那句“以心为引”的真正含义。
“下一块星晶在哪?”他抬头问道,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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