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之外,陈默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却像冰锥般刺入密室,凝固了空气。
李不凡的心脏在胸腔中重重擂动了一下,旋即强行平复。他没有试图隐藏或慌乱,因为那毫无意义。陈默能精准地找到这里,等他出来,说明一切都在对方预料乃至掌控之中。
是钱万贯的警示本身就是陷阱?还是陈默的耳目已经恐怖到连这处秘密密室都能瞬间洞悉?
念头电转间,李不凡已然恢复冷静。他体内龙胤之力悄然流转,手腕处的应龙玉骨印记微微发热,提供着无声的支持。他没有回应门外的问话,而是深吸一口气,伸手按在冰冷的石门上,缓缓推开。
门外并非想象中大队人马围堵的景象。只有陈默一人,依旧穿着那身素雅青衫,闲适地倚靠在对面残破的半截石墙上,手中把玩着那枚青玉扳指。明珠柔和的光芒从门内流出,映亮了他半边脸庞,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难测。
“陈老板真是好兴致,深夜来此凭吊古迹?”李不凡踏出密室,反手将石门虚掩,隔绝了内里的光线,使两人完全陷入废墟的阴影与微弱星光之中。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古迹?”陈默轻笑一声,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那扇石门,“此地确实有些年头了。不过比起老鸦岭的往生碑林,还是差了些意思。李兄刚从那里回来,感觉如何?戍山龙魂的馈赠,可还受用?”
他果然知道!而且连戍山龙灵馈赠了龙气这等细节都一清二楚!
李不凡眼神微凝:“陈老板耳目通神,李某佩服。只是不知,陈老板此番前来,是又想与我做什么‘交易’?还是……来确认你的‘棋子’是否听话?”他将“棋子”二字咬得稍重,暗指钱万贯和雷焕。
陈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直起身,拍了拍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向前走了两步,与李不凡距离不过丈许。这个距离,对修士而言已是极近,足以发动致命一击,也足以进行最隐秘的交谈。
“李兄对我成见颇深啊。”陈默叹了口气,语气竟似带着一丝无奈,“钱万贯……他确实是我的人,或者说,曾是我的合作者之一。商人重利,他向我提供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我也给了他足够的报酬。但他太聪明,也太贪心,试图两面下注,甚至暗中调查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他顿了顿,看向李不凡,“比如,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我对李兄你真正的‘兴趣’所在。”
“所以,你杀了他?还是他已经被你控制了?”李不凡冷冷道。
“杀他?”陈默摇头,“一个精明的商人,活着比死了有用。他只是……暂时需要‘休息’一下,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至于他留给李兄的东西……”他目光似乎能穿透石门,“希望没有让李兄产生太多误解。”
“误解?”李不凡向前逼近一步,身上那股属于龙胤的淡淡威压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周围的寒风似乎都为之一滞,“雷焕与你勾结是误解?寒锋堡可能有问题也是误解?陈默,你究竟是谁?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别再说什么商人逐利的鬼话!”
面对李不凡的逼问和隐隐的气势压迫,陈默并未后退,他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近乎坦诚的平静。“我是谁?一个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继承了某些不该继承之物的……可怜人罢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疲惫。
“至于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陈默直视李不凡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幽深如古井,“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并且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打破既定的‘剧本’,强大到能够做出真正的‘选择’。”
“剧本?选择?”李不凡皱眉。
“永生教教主,我的‘师尊’,他谋划千年,所谓的‘归墟仪式’,并非仅仅为了献祭众生,延续某个存在的生命那么简单。”陈默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无形的存在听去,“那是一个更加宏大、也更加疯狂的计划。他需要特定的‘钥匙’、‘祭品’和‘时机’,来打开归墟之眼,接引某种‘源头’的力量,以此……重定乾坤,或者说,按照他的意愿重塑规则。而你,身负龙胤,手持星钥,因果缠身,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最理想的‘钥匙’与‘祭品核心’的结合体。”
这和雪霁楼主推测的类似,但陈默说得更加具体和骇人。
“所以,你接近我,是想保护我这把‘钥匙’不被别人提前毁了?还是想确保我能‘准时’被送上祭坛?”李不凡语带讥讽。
“都不是。”陈默摇头,眼神复杂,“我希望你能成为那个……‘变量’。师尊的计划看似完美,但他忽略了一点,或者说,他故意忽视了——人心,以及源自上古、不甘被安排的守护意志。应龙选择你,戍山龙灵残存真灵认可你,这本身就已经偏离了他的算计。我要做的,就是在确保你不被其他势力(比如雷溟那种蠢货,或者教内那些急功近利的疯子)提前扼杀或控制的同时,暗中推动你,让你更快地成长,更快地接触到真相,掌握自己的力量。”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听起来很矛盾,是吗?一边是永生教核心成员,一边却又在暗中帮助教内最重要的‘祭品’反抗。但这就是我的处境,也是我的……选择。”
“我凭什么相信你?”李不凡不为所动,“就凭你几句话?凭你在碑林加固了封印?那也许只是你为了保住‘祭品’而采取的临时措施。”
“我不需要你完全相信我。”陈默坦然道,“你只需要知道,在现阶段,我们的利益有交集。你需要时间成长,需要线索变强,需要应对来自仙盟内部(如雷焕)和永生教内部其他派系的威胁。而我,可以提供部分信息,并在某些时候,为你扫清一些障碍。比如,雷焕。”
提到雷焕,陈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此人贪婪短视,已被神霄派内某些人与教内激进派拉拢,他们想提前控制你,或者攫取你身上的秘密。他今晚就会有所动作,以‘调查可疑行踪’为名,带人前来此处。我本可以让他无声无息消失,但那样会打草惊蛇。所以,需要李兄你配合演一场戏。”
“演戏?”
“对。稍后雷焕会来,他会发现你深夜在此‘密会’(我),并试图质询甚至动手。你需要‘击退’他,但不要下杀手,留他性命,让他将‘陈默与李不凡私下接触’的消息带回去。这样,既能坐实他对你的敌意和监视,也能让仙盟内部和教内激进派将更多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为你争取更多空间和时间。”陈默快速说道,“至于我,自然会‘从容离去’,不留痕迹。”
这是一个险招,但似乎也是目前打破僵局、搅浑水的好办法。
“你就不怕仙盟或者你师尊因此对你下手?”李不凡问。
陈默笑了笑,恢复了那丝玩味:“仙盟抓不住我。至于师尊……他默许甚至期待我的‘小动作’,只要不偏离核心目标太远。在他眼中,或许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用以‘磨砺’你这把钥匙。”
这话让人更加不寒而栗。那位永生教教主,究竟是何等人物?将所有人都视为棋子,连自己亲传弟子的“背叛”都在计算之中?
“最后一个问题,”李不凡盯着陈默,“钱万贯提到的‘寒玉髓窟’,昆仑玉髓的线索,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陈默坦言,“寒玉髓窟确实在冰封古战场外围,也确实可能有昆仑玉髓伴生。但那地方极度危险,环境之恶劣远超老鸦岭,且有‘寒煞’与‘古战魂’盘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消息是我故意通过钱万贯之口放给你的,算是……一份诚意,也是一份考验。去不去,何时去,取决于你。”
果然是考验。李不凡心中冷笑,却也明白,这恐怕是目前能得到的最明确的线索了。
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急促但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正在向这边靠近,人数不少。
“他们来了。”陈默侧耳听了听,对李不凡微微一笑,“李兄,戏要开场了。记住,下手要有分寸。”说完,他身形向后一晃,如同融入身后更深的黑暗,气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缕极淡的、带着竹叶清气的余味。
李不凡站在原地,迅速整理思绪。陈默的话不能全信,但关于雷焕的部分,很快就能验证。
他收敛了龙胤之力,做出刚刚从密室出来、正在探查四周的模样。
几息之后,七八道身影从不同方向的废墟阴影中闪出,迅速形成合围之势,将他困在中间。为首者,正是雷焕!他身旁是韩刚和赵烈,后面跟着五名气息精悍、身着铁壁城戍卫服饰的修士,显然是雷焕调动的人手。
“李不凡!”雷焕一脸“正气凛然”,厉声喝道,“深夜鬼鬼祟祟离营,潜入此等废弃禁地,意欲何为?方才与你密谈之人是谁?可是永生教余孽?!速速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手中已多了一柄电光缭绕的紫色长剑,指向李不凡。
韩刚和赵烈则面色冷峻,一左一右封住去路,手按剑柄,虽未拔剑,但气机已然锁定。
演戏?还是雷焕假戏真做,想借机发难?李不凡心中警惕提到最高。他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怒”与“不屑”:“雷观察使真是尽职尽责,连李某深夜出来透口气都要过问?此地乃铁壁城旧营区,何来禁地之说?至于密谈之人……”他故意停顿,冷笑,“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鼠辈,暗中窥探,已被我惊走。怎么,雷观察使对此很感兴趣?莫非与之有关?”
“你!”雷焕被反将一军,脸色一红,眼中厉色更盛,“休要狡辩!我分明感应到方才此地有强大气息波动,且有陌生灵力残留!你定是在此与人密谋!韩巡风使,赵巡风使,此人形迹可疑,抗拒调查,我建议立刻将其拿下,带回审问!”
韩刚眉头微皱,沉声道:“李巡察使,请解释深夜来此的缘由,以及方才的气息波动。”他虽受命观察,但行事讲究证据和程序。
李不凡早有准备,淡淡道:“李某修炼偶有所感,需寻僻静处体悟,故来此废墟。方才确实感应到有不明人物暗中窥伺,出手试探,对方不敌遁走,仅此而已。雷观察使若不信,大可搜查此地,看看能否找到所谓的‘密谋’证据。”他料定陈默早已处理干净痕迹。
“修炼体悟?哼,巧舌如簧!”雷焕显然不信,或者说,他根本不想信。他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忽然提高声音:“我看你分明是心虚!诸位,此人屡立奇功,却身怀诡异龙力,又与上古邪地牵扯不清,如今更深夜私会不明人物,其心可诛!为防万一,先拿下再说!动手!”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同时手中紫色长剑雷光暴涨,一道凌厉的紫色剑虹率先斩向李不凡!他竟然真的敢直接动手,而且是带着杀意!
那五名戍卫似乎早被雷焕授意,闻声立刻结阵,各执法器,从侧翼攻来!韩刚和赵烈脸色一变,似乎没料到雷焕如此激进,但职责所在,他们也不能坐视“巡察使”被攻击而不管,一时间竟有些犹豫。
面对雷焕这突如其来、近乎偷袭的狠辣一剑,李不凡眼中寒芒爆闪!看来这不仅仅是演戏,雷焕是真的想借机重创甚至擒下他!
既然你假戏真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不凡身形未动,右手闪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竟不闪不避,直接抓向那道凌厉的紫色剑虹!爪风之上,淡金色的龙胤之力与点点星辉交织!
“找死!”雷焕见状,心中冷笑,更是全力催动剑势。
然而——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巨响!李不凡的肉掌与雷焕的法剑剑虹悍然碰撞!
预想中手掌被斩断的场景并未出现。淡金色的爪风如同最坚固的龙鳞,硬生生抵住了紫色雷剑的锋锐!星辉闪烁间,竟将那狂暴的雷灵力迅速消弭、中和!
雷焕只觉一股磅礴巨力与一种令他神魂都感到压抑的威严顺着剑身传来,虎口剧震,长剑险些脱手!他心中骇然,这才真正体会到李不凡肉身与那古怪龙力的可怕!
“滚!”李不凡低喝一声,爪劲猛地一吐一收!
“咔嚓!”雷焕的剑光被硬生生抓碎!他整个人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那五名结阵攻来的戍卫此刻也已杀到,刀光剑影笼罩李不凡周身要害。
李不凡身形如游龙般一晃,轻易避开大部分攻击,左拳横扫,龙形气劲咆哮而出,将正面两名戍卫连人带兵器轰飞出去!右腿如鞭,扫向侧面,又将一人踢得倒飞撞塌半堵残墙。
兔起鹘落之间,雷焕被击退,五名戍卫倒下一半,剩余两人也被李不凡的气势所慑,不敢上前。
韩刚和赵烈终于反应过来,同时拔剑上前,挡在雷焕与李不凡之间。“住手!李巡察使,雷观察使!此乃铁壁城内,岂容私斗!”韩刚喝道。
“是他先动手!”雷焕稳住身形,又惊又怒,指着李不凡,“韩巡风使,你们都看到了!他抗拒调查,悍然出手伤人!定是心中有鬼!”
李不凡收势而立,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冷道:“雷观察使无端指控,突施偷袭,李某不过是自卫而已。韩巡风使,赵巡风使,你们可要秉公记录。”
韩刚脸色难看,今晚这事,雷焕确实鲁莽在先,但李不凡出手也着实不轻。他正要开口调解,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和呼喝!
“何人在此私斗?!”
“是城主亲卫!”
只见数道遁光落下,正是岳镇山城主身边的亲卫队,为首者气息强悍,赫然是金丹后期。他们显然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来的。
亲卫队长目光锐利地扫过场中一片狼藉和受伤的戍卫,又看向对峙的双方,沉声道:“岳城主有令,请李巡察使、雷观察使、韩巡风使、赵巡风使,即刻前往锋刃堂!不得延误!”
城主被惊动了!而且直接点名要他们四人过去!
雷焕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李不凡则心中了然,这恐怕也是陈默计算中的一环,将事情闹到明面上,反而对他有利。
“走吧。”李不凡看了雷焕一眼,率先向锋刃堂方向走去。
雷焕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李不凡背影一眼,跟了上去。韩刚赵烈收剑入鞘,面色凝重地紧随。
一行人很快来到锋刃堂。堂内灯火通明,岳镇山端坐主位,玄微子和张景岳也在,赵破军立于岳镇山身侧,气氛严肃。
听完亲卫队长简略汇报和韩刚相对客观的陈述,岳镇山的脸色沉了下来。
“雷观察使,你深夜调动戍卫,围堵巡察使,还先行出手,可有解释?”岳镇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雷焕额头见汗,强自镇定道:“岳城主,晚辈发现李巡察使深夜离营,行踪诡秘,前往废弃禁地,且该地有不明强者气息残留,怀疑其与外界势力勾结,危及铁壁城安全,故而带人前去调查。岂料李巡察使不仅不配合,反而暴起伤人!晚辈以为,其行径实在可疑,请城主明察!”
“可疑?”岳镇山目光如电,“李巡察使此行北地,屡立功勋,于老鸦岭更是力挽狂澜,挫败永生教阴谋,何来可疑?至于深夜离营……修士修炼体悟,寻僻静处乃是常事。你说有不明强者气息,可能确认其身份、去向?可有实证?”
雷焕语塞。他哪里拿得出实证?陈默早已处理干净。
“雷观察使,你年轻气盛,急于立功,老夫可以理解。”岳镇山话锋一转,语气稍缓,但眼神依旧严厉,“但行事须有分寸,更须讲证据。无端猜疑同僚,擅自动武,此乃大忌。念你初犯,且未造成更大后果,此次不予深究。但望你谨记教训,恪守本分。你可明白?”
这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给了雷焕台阶,也警告了他。
雷焕脸色涨红,却不敢反驳,只得低头道:“晚辈……明白。谢城主宽宥。”
“李巡察使,”岳镇山又看向李不凡,“你自卫出手,情有可原。但同僚之间,纵有误会,亦当以沟通化解为先,武力终究是下策。望你日后行事,多加思量。”
“晚辈谨记。”李不凡拱手。岳镇山的处理算是公正,各打五十大板,但明显偏向了有理有据的自己,压制了无理取闹的雷焕。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岳镇山一锤定音,“都回去休息吧。李巡察使,关于你后续探查之事,明日再议。”
众人告退。离开锋刃堂,雷焕狠狠剜了李不凡一眼,一言不发,带着那几名受伤的戍卫匆匆离去。韩刚赵烈对李不凡点了点头,也转身离开。
李不凡独自返回住处。胡天霸等人早已焦急等待,见他安然归来,才松了口气。李不凡将今夜发生之事简要说了一遍,隐去了陈默透露的核心信息,只说了雷焕发难和城主的处置。
“妈的,那姓雷的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胡天霸骂道,“下次再敢使阴招,老子直接敲断他腿!”
白小莹则若有所思:“城主的态度……似乎对堂主颇为维护。雷焕这次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经此一事,雷焕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动作,但暗中的小动作恐怕不会少。”李不凡道,“我们需要加快准备了。冰封古战场,寒玉髓窟……看来是不得不去一趟了。”
他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今夜连番变故,虽然看似占了些上风,但他心中并无多少轻松。陈默的“坦诚”,雷焕的敌意,永生教教主的深不可测,昆仑玉髓线索指向的绝地……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网。
就在他心神沉入体内,运转龙胤之力时,忽然,他“看”到——在自己丹田气海深处,那片由龙胤之力与戍山龙气共同形成的淡金色海洋上方,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缕极其细微、却凝实无比的……暗金色气息。
这缕气息与戍山龙气的厚重不同,更加古老、更加威严,带着一种俯瞰天地、主宰星辰的浩瀚意志。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如同沉睡的君王,却又与李不凡的龙胤之力隐隐相连,仿佛是他力量的一部分,又仿佛是一个独立的、更高层次的存在烙印。
当李不凡的意念触及它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难以言喻的威严感瞬间席卷全身!
这是……在往生碑林,面对戍山龙爪和血煞魂晶时,应龙玉骨印记爆发出那声龙吟后,悄然留下的一缕……真正的应龙气息?还是说,是他自身龙胤之力在极度压力和与上古龙魂共鸣下,产生的某种质变?
李不凡不清楚。但他能感觉到,这缕暗金色的气息虽然微小,却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与奥秘。它似乎在沉睡,在等待,等待某个时机,或者等待他达到某个境界,才会真正苏醒。
龙影……难道这就是日后万仙大会上,那震撼全场的“龙影”的雏形?
李不凡收敛心神,不再试图探究,只是小心地以自身龙胤之力温养着它。
窗外,铁壁城的夜色深沉,寒风呼啸。距离万仙大会,还有一段路要走。而前方的冰封古战场,将是下一个生死考验。
就在他准备结束调息时,忽然,怀中某物微微一动。
是那枚陈默所赠、被他层层封印的龙鳞锦盒。此刻,盒上的封印竟然自行松动了少许,一股极其隐晦的意念波动,顺着封印的缝隙,传递到李不凡的感知中。
那意念并非恶意,更像是一段预设的、被触发的信息:
“若至寒玉髓窟,遇‘冰封龙侍’,可出示此鳞……”
信息到此戛然而止。
陈默……你果然还有后手。这枚龙鳞,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李不凡睁开眼睛,望向北方无垠的黑暗,眼神无比坚定。
无论如何,路在前方,必须走下去。
(第13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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