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
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单调而绵长。
“阿花,你哪来的钱买车票?”
夏如棠据实已告,“夏老栓的。”
奶奶瞪大眼睛,“你敢拿他的钱?你不怕……”
话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她们已经离开了。
老家伙绝对不会花这个冤枉钱来追她们。
“奶奶,放心,他们追不来。”
奶奶这才放下心。
她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更没坐过火车。
这也导致,她上车后不久就因晕车而面色苍白。
“喝点水。”
夏如棠将水壶递到她嘴边。
奶奶接过水壶,仰头喝了一口。
周围的旅客见状,纷纷夸赞,“老太太,您这孙女真孝顺。”
奶奶只局促的笑了笑,没出声。
“您不舒服就先闭眼休息一下。”
“恩。”
她实在是难受的紧,想吐吐不出来,脑子昏昏沉沉的难受。
就在这时,隔壁车厢就传来一阵慌乱的呼救,“有没有医生?”
“车厢里有没有医生?”
“怎了?”
“出什么事了??”
“有个孩子吃糖噎住了!脸都紫了!”
夏如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奶奶,你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夏如棠拨开人群,迅速来到事发车厢。
那是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胖墩,养的白白胖胖的,此刻正瘫在座椅上。
那小孩此刻双眼紧闭,面色由红转为骇人的青紫。
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却吸不进一丝空气。
旁边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妇女早已慌了神,只会徒劳地反复拍打孩子的后背。
她嘴里哭喊着,“小宝!小宝你醒醒!”
夏如棠上前,伸手欲抱起孩子,“让我看看。”
“你是谁?”
女人猛地抬头,下意识地挡开夏如棠的手。
“你是医生吗?”
夏如棠目光沉静,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再耽搁下去,他会窒息。”
或许是夏如棠身上那股超越年龄的镇定自若形成了无形的威慑。
也或许是孩子愈发危急的状况击垮了身为母亲的防备底线。
她迟疑了一瞬,终于颤抖着松开了手。
夏如棠立刻从背后环抱住孩子,双手握拳,拇指顶住孩子肚脐上方两寸的位置。
快速而有力地反复冲击。
一下,两下,三下……
“呕!”
伴随着一声干呕。
一颗几乎融化了一半的硬糖从小孩嘴里喷射出来,掉在地上。
“哇!”
几乎在糖果吐出的瞬间,孩子猛地吸进一口气。
随即爆发出响亮的哭声,脸色也开始慢慢恢复。
“好了,没事了。”
夏如棠松开手,将还在抽噎的孩子轻轻交还给那位喜极而泣的母亲。
【叮!】
【检测到宿主利用医学知识拯救即将窒息儿童,功勋值+1000。】
【累计功勋值:3000。】
【因宿主持续以医术救人,触发隐藏奖励!】
【此次奖励为,上古医道灵枢·九针密录《初窥门径》】
【已发放,请查收。】
“隐藏奖励?”
夏如棠心头一跳,还未等她细想,一股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便粗暴地冲开了她意识的闸门!
“唔……”
夏如棠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
她下意识堵住身侧的座椅,眼前的世界瞬间模糊旋转。
耳边旅客说话声,议论声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幕,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体经络图,如同璀璨的星河一般在她意识中展开。
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穴位。
一条条流淌着生命能量的气脉。
以及一套神妙非凡的针灸技法,尽数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仿佛与生俱来。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一只能量凝聚的手,持着长短不一的银针,在她意识中缓缓演练。
捻、转、提、插……
手法精妙绝伦。
蕴含着古老的智慧。
这玄妙的境界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现实的声浪重新涌入耳中。
夏如棠眨了眨眼,视觉似乎还残留着经络星河的金色光晕。
她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
那股因信息洪流冲击而产生的轻微眩晕感正在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敏锐。
就在这时,那惊魂未定的中年妇女几步上前,感激涕零地冲着夏如棠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带着哽咽的后怕,“谢谢,谢谢你!”
“同志,今天要不是你,我家娃儿就……就……”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只是红着眼圈,不住地道谢。
夏如棠被她的话音彻底拉回现实。
她看着妇人怀中那张恢复血色的小脸,心中微微一动。
就在刚才,她或许只能凭借海姆立克急救法解除物理上的梗阻。
“不客气。”
夏如棠的声音比平时更温和了几分,她抬手虚扶了一下妇人,“孩子没事就好。”
“待会儿让他喝点温水,稍微缓一缓,别急着吃东西。”
“好。”
夏如棠并没有多留。
确认小孩无碍之后,她便转身穿过人群,回到了自己的车厢。
可她刚走到座位,却发现奶奶并不在座位上。
她心头微微一紧。
邻座一位大婶这才热心地说:“老太太去卫生间了,往那头去了。”
夏如棠道了声谢,立刻朝着大婶手指的方向,往车厢连接处的卫生间走去。
她刚靠近,就听见一个尖利的女声在不耐烦地嚷嚷。
“你个乡巴佬!到底在里边干什么?”
“在里面磨蹭半天!占着茅坑不拉屎!”
“知不知道别人也要用啊?”
“快点滚出来!老不死的!”
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烫着卷发的年轻妇女,正用力拍打着卫生间的门,此刻正对着门缝叫骂。
而门开处,奶奶正佝偻着身子,手里还拿着刚洗完没来得及拧干的手帕。
奶奶脸上满是局促与不安。
显然是被这阵仗吓到了。
奶奶嘴唇嗫嚅着想道歉,却因对方的咄咄逼人而说不出话。
“我,我马上就好……”
奶奶的声音微弱,带着乡下人面对城里人时惯有的怯懦。
“洗手?”
“在里面磨蹭那么久就洗个手?”
“骗鬼呢!一看就是没坐过火车的土包子!”
时髦妇女不依不饶,言语刻薄。
夏如棠疾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奶奶护在自己身后。
“这位女士。”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对方的叫嚣,“公共设施,人人可用。”
“老人家年纪大了,动作慢些,合乎情理。”
“倒是你,在这里大声喧哗,拍门叫骂,影响车厢秩序,侮辱他人人格,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教养?”
她语速平稳,条理清晰,每一句都有理由条。
那妇女被夏如棠的气势和话语噎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尤其是看到周围旅客投来的谴责目光,更是下不来台,“你……你谁啊你!”
“多管什么闲事?”
夏如棠:“她是我奶奶。”
那妇女闻言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请你立刻跟我奶奶道歉。”
在围观群众的一片无声的压力下。
女人最终悻悻地嘟囔了一句,“倒霉。”
夏如棠只是盯着她,重复道,“请你跟我奶奶道歉。”
女人咬着后槽牙,许久才不情不愿的说一句,“对不起。”
“行了吧?”
女人狠瞪了她们一眼,继而扭身快步离开了。
在人来人往的车厢连接处,终究没敢再说出更过分的话。
夏如棠没再理会她,转身扶住奶奶的胳膊,语气瞬间柔和下来,“奶奶,没事了,我们回座位。”
奶奶看着孙女坚定沉稳的侧脸,眼眶微微发热。
“嗯。”
心中那因离乡和刚刚受辱而产生的惶惑不安,渐渐被一种踏实的安全感所取代。
这一路上,完全都是靠着孙女,她才能见过这么多世面。
此时,孙女是她唯一能依赖的人。
奶奶紧紧握住了孙女的手。
“别怕,奶奶,有我在,没人敢欺负您。”
奶奶笑了笑,“恩。”
就在这时。
一个穿着笔挺深色西装,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穿过略显拥挤的车厢。
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她身上,径直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沉稳,衣着用料考究,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眼神中的诚恳与感激却无比真实。
“您好。”
他在夏如棠面前站定,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是特意来感谢您的出手相救。”
他非常珍重地朝着夏如棠深深鞠了一躬,“我谨代表全家,特意过来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我儿子他……”
他话语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后怕,眼中的感激之情愈发厚重。
夏如棠从容起身,侧身避开了对方如此郑重的礼节。
“举手之劳而已,无论谁遇到,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夏如棠的回应不卑不亢。
既未居功,也未过分谦卑。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理所应当的小事。
这份超越年龄的沉稳气度,让男人眼中掠过一丝欣赏。
他关切地问道,“看您和老人家风尘仆仆,这是要出远门?”
“您和您的家人是去兰城,还是途经?”
“我们去兰城。”
夏如棠倒也没隐瞒。
来人点了点头,他不再多言。
而是郑重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皮质名片夹,从内抽出一张素雅的名片。
旋即双手奉上,递到夏如棠面前。
这个动作充满了敬重。
“这是我的名片,还希望您务必收下。”
他语气真诚,“鄙人在兰城还算有几分薄面。”
“不管您此后在兰城遇到任何问题,或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都可以按上面的电话找我。”
“韩某不敢说百分百都能解决,但绝不敷衍推辞,必当竭尽全力。”
夏如棠目光微垂,落在名片上,名片上写着兰城机械厂韩立民。
下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
她心中了然,在这个年代,能拥有名片和单位电话的人,绝非凡俗。
她同样伸出双手,坦然接过,态度落落大方,“好的,韩先生,名片我收下了。”
“多谢您的好意。”
“该说谢谢的是我。”
韩立民见她不扭捏作态,心中好感更增,“那就不多打扰您和老人家休息了。”
“我们,兰城回见。”
“回见。”
夏如棠微微颔首。
待韩立民转身离去,夏如棠才低头,指尖在名片上轻轻拂过。
她并未多言,用意念将名片转移到了仅她一人才知晓的随身空间之内。
与那些证明身份的文件存放在了一起。
多一条路,总不是坏事。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份源于善举的回报。
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就能派上用场。
半小时后。
车厢乘务员来到她们身边,“您好,有位先生给两位旅客补了卧铺的票,两位请随我去八号卧铺车厢。”
夏如棠与奶奶相视一眼。
奶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浑浊的眼珠里透着了然,“是刚才那位韩先生?”
夏如棠点头,她扶起奶奶,拎起简单的行李跟上乘务员。
硬座车厢的喧嚣被抛在身后。
过道里混杂着汗味和烟味,而当乘务员拉开八号车厢的隔门。
一股相对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
卧铺车厢的过道狭窄却整洁。
深蓝色窗帘半掩着窗外的风景。
乘务员在第三个隔间前停下,“二位的铺位在这里,两位好好休息。”
这是个四人软铺包厢。
此时除了夏如棠和奶奶,没有别人。
因此显得格外安静宽敞。
下铺的床单浆洗得雪白平整,一丝褶皱也无。
小桌面上,两只干净的玻璃杯倒扣着,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夏如棠将奶奶安顿在靠窗的下铺,自己则坐在了对面的铺位上。
奶奶小心翼翼地,只将半边身子挨着床沿坐下,脊背挺得有些僵硬,仿佛怕自己弄脏了那床单。
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局促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不安地相互摩挲着。
火车隆隆前行,包厢里一片安静。
奶奶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田野,眼神有些恍惚。
过了好一会儿,才像确认什么似的,带着点不确定地问道,“阿花,咱这还在火车上?”
“是的,奶奶。”
奶奶闻言脸上带着一种混杂了惊奇和难以置信的神情,“你说,这么好的地方,得花多少钱啊?”
那语气里,带着庄稼人对钱财本能的掂量和谨慎。
“恩,应该也没多少钱。”
夏如棠含糊地安慰,不想让老人有心理负担。
奶奶的眉头却没有舒展,反而蹙得更紧了些。
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与不安,“你说那位先生,为什么要花钱给我们换地方?”
“这……我这把老骨头,坐外面其实就挺好,哪用得着这样……”
“我刚刚救了他儿子。”
夏如棠解释道。
奶奶愣了一下,“救?”
夏如棠大概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
“啊,这样啊……”
奶奶听完,喃喃道,脸上的忧虑稍减。
“奶奶,您脱掉鞋子躺下吧。”
“嗯。”
奶奶应着,动作却极其缓慢。
她弯下腰,手指有些颤抖地去解自己那双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布鞋鞋带。
奶奶侧身躺了下去,只是那身体依旧紧绷着,不敢完全放松。
她嘴里念念有词,带着心疼和几分罪过感,“这看着雪白雪白的,我都舍不得躺哩,可别给弄脏了……”
“没关系。”
夏如棠的声音放得很轻,“这本来就是给人睡的。”
奶奶不再说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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