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沟村,独立团团部。
方焱的话音刚落,孔捷就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对啊!咱们手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小鬼子少佐吗?”
李文英政委眼睛一亮,但很快又皱起眉头:“可龟田一个少佐,级别不够吧?井陉县城和煤矿的小鬼子,未必会听他的。”
“所以,我和他一起去。”方焱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个大佐。”
孔捷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妙啊!咱们不是缴获了，小鬼子大佐的军服和指挥刀吗?，再配上假的调令,说不定真能蒙过去!”
“不是说不定,是一定能。”方焱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井陉县和煤矿之间划了一条线,“小鬼子等级森严,下级见了上级,那是绝对服从。只要咱们准备充分,还有龟田这个少佐配合，足够打开井陉县的大门。”
李文英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这个计划确实可行,但关键在于细节。咱们得把每一个环节都想清楚,不能出任何纰漏。”
“没错。”方焱转过身,目光在孔捷和李文英脸上扫过,“所以接下来,咱们得好好筹划一番。”
他走回桌前,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首先,咱们得编个身份。就说我是太原派来的新任大佐,负责督查井陉县和煤矿的防务。”
孔捷接话道:“那咱们的人怎么办?总不能都扮成小鬼子吧?”
“当然不是。”方焱抬起头,“咱们抽调一千名战士,其中两百人扮成小鬼子士兵,其他人扮成晋绥军俘虏。名义上是给井陉煤矿送劳工。”
李文英眼睛一亮:“这个理由好!小鬼子煤矿缺劳力,送俘虏过去做苦力,完全说得通。”
“而且。”方焱继续说道,“咱们还得准备好通行证、调令这些文件。这些东西必须做得天衣无缝,不能有一点破绽。”
孔捷挠了挠头:“这些东西咱们上哪弄去?小鬼子的公章、印章,咱们可没有。”
方焱笑了:“谁说咱们没有?昔阳县小鬼子司令部里,各种公章印章一应俱全。咱们只要照着样子刻几个,再找个会写日文的,把文件做出来就行。”
“会写日文的…”孔捷想了想,“老方你不就会日语吗？?”
“龟田,让他写。”方焱点点头,“顺便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真心投靠我们。”
李文英沉声道:“这一点我来负责。我会安排政工干部全程监督,确保文件没有问题。”
三人商议了一个多小时,把整个行动计划的每一个细节都敲定下来。从人员选拔、装备准备、路线规划,到具体的行动步骤,事无巨细,全部列出来。
等到计划定下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方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老孔,你去把龟田带过来。咱们得跟他好好谈谈。”
孔捷应了一声,转身出了团部。
不一会儿,龟田少佐就被带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八路军的灰色军装,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太习惯,看到方焱三人,立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方团长,您找我?”龟田的中文虽然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
方焱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着龟田。
这个小鬼子少佐身材不算高大,但也不矮,大概一米七左右,五官端正,留着小鬼子标志性的小胡子,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龟田,我问你,你想不想活命?”方焱突然开口。
龟田一愣,随即连忙点头:“想!当然想!方团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改造,绝不给八路军添麻烦!”
“那好。”方焱走到龟田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有个机会,只要你配合好了,不但能活命,以后还能吃好的。但要是敢耍花样…”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股子杀气,让龟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敢不敢!我绝对不敢!”龟田连连摆手,“方团长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方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回桌前,拿起那张写满计划的纸:“很好。接下来,你要扮演一个角色——太原派来的督查大佐的副官。”
龟田瞪大了眼睛:“督查大佐的副官。?”
“没错。”孔捷在一旁冷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龟田连忙表态,但眼神里还是有些犹豫,“只是…谁是太原派来的督查大佐,其他人会不会怀疑?”
“这个你不用担心。”方焱把纸递给他,“你的任务就是按照这上面写的,一字不差地执行。至于其他的,我们会帮你准备好。”
龟田接过纸,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手就抖得越厉害。等看完,他抬起头,脸色发白:“方团长,这…这是要去打井陉县和煤矿?”
“你只需要回答,能不能做到。”方焱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龟田咽了口唾沫,看看方焱,又看看孔捷和李文英,最后咬咬牙:“能!我能做到!”
“很好。”方焱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从现在开始我叫藤野信哲,太原第一军司令部派来的督查大佐。你的任务是检查井陉县和煤矿的防务,顺便送一批晋绥军俘虏过去做劳工。明白吗?”
“明白!”龟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色,“我一定完成任务!”
方焱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敢用你吗?”
龟田一愣。
“因为你想活命。”方焱的笑容消失了,“一个想活命的人,不会做蠢事。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保证,你会死得很难看。”
龟田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我明白!我绝对不会辜负方团长的信任!”
“行了,下去准备吧。”方焱挥挥手,“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龟田如蒙大赦,连忙鞠了一躬,退出了团部。
等他走后,孔捷才开口:“老方,你就这么信他?”
“不信。”方焱淡淡地说,“但没关系,咱们会有人盯着他。而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他想跑,也跑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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