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们缓过神，林晓的鱼漂也有了动静。这次是斜着往水里拖，力道比刚才更沉。她咬着牙拉起，一条更大的死鱼被拽了上来，鱼眼凸着，蒙着层白膜，死死盯着她们。最吓人的是，它的鳃盖还在一张一合，明明鳃里全是泥，却像在费力地呼吸。而鱼钩，同样挂在它的正口位置，角度刁钻得像是精心摆上去的。
“这地方不对劲……”周小言的后颈全是冷汗，风从水面卷过来，带着股腐草的腥气，吹得人骨头缝里发冷。岸边的死鱼不知何时翻了个身，鱼肚朝上，露出青黑的皮，上面竟密密麻麻爬着白色的小虫，正往泥里钻。
林晓突然指着水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你看水里……”
周小言低头，就见刚才还清澈的水面，不知何时浮起一层细密的泡沫，泡沫里裹着细小的鳞片，一片叠着一片，像无数双眼睛在水下眨动。而她们的鱼线，正往泡沫深处沉，鱼漂在泡沫里起起伏伏，像被无数只手拽着往下拉。
“走！快走！”周小言一把拽起林晓，渔具都顾不上收拾，两人跌跌撞撞往岸上跑。身后的水面“咕嘟”冒了个泡，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泥里钻了出来，沉闷的声响在午后的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直到跑出老远，周小言才敢回头。就见那片水域的泡沫已经漫到了岸边，两条死鱼被泡沫托着，正慢慢往水里滑，鱼嘴在泡沫里一开一合，像是在无声地笑。
林晓的脸“唰”地白了，声音都带着颤：“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鱼……怎么看着这么瘆人？”
周小言也没好到哪去，手指冰凉，死死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不知道……但我觉得不对劲，这地方邪乎得很，咱还是赶紧走吧！”
“那、那咱的工具咋办？鱼竿、鱼篓还在那边呢……”林晓下意识地看向刚才钓鱼的位置，那里还散落着她们的东西。
周小言看了一眼后，眼神里满是恐惧：“啥工具都没有命重要！别管了！再不走，指不定还会冒出啥吓人的东西！”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两人猛地回头，只见刚才钓鱼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水色变得漆黑，隐隐有什么影子在水底晃动，看不真切，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走！快走！”周小言拉着林晓的手，转身就往岸上跑。林晓也顾不上心疼工具了，被拽着，跌跌撞撞地往前冲。两人都使出了浑身力气，只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她们，那目光冰冷刺骨，让人头皮发麻。
跑到大路口，两人实在跑不动了，扶着树干大口喘气。林晓回头望了一眼漆黑的水面，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太、太吓人了……幸好没回去拿工具……”
“谁说不是呢。”周小言也喘着粗气，声音还在发颤，“刚才那水里的影子，你看见了吗？我总觉得它要爬出来似的……”
林晓用力摇头，不敢再想：“别说了……咱赶紧走，离这地方越远越好。”
周小言点点头，拉着她继续往上走。这一次，谁都没再提工具的事。在命面前，那些东西，真的不算什么了。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保住小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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