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清晨,谢奶奶照例端着一碗精心撇去了浮油、温度恰到好处的当归鸡汤,走进谢星辰的房间,柔声唤道:“星辰,醒着呢?来,奶奶炖了汤,趁热喝一点。”
谢星辰见状,下意识地挣扎着想靠自己坐起来,不想让奶奶太过劳累。
谢奶奶连忙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急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胳膊和后背,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疼爱:“别动别动,小心扯到伤口,奶奶来扶你。”
谢奶奶在他背后仔细地垫了好几个软枕,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
“奶奶,您不用这么辛苦……”
他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比起刚回来时,已经多了几分暖意和生气,看着奶奶忙碌的身影,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天天起这么早为我忙活,我实在……过意不去。”
“说什么傻话呢,孩子!”
谢奶奶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她拿起碗,用白瓷勺子轻轻搅动着金黄清亮的汤液。
语气里是亏欠和爱意:“奶奶盼了二十七年,就盼着能有这么一天,能亲手给你做顿饭……你看你瘦的,肩膀骨头都硌手,可得好好补回来,一点都不能马虎。”
她舀起一勺汤,小心地吹了又吹,确认温度适宜了,才递到孙子嘴边。
眼神里满是期待:“来,尝尝看,咸淡合不合适?奶奶特意问过医生,说你现在肠胃弱,要吃得清淡些,盐放得少。”
谢星辰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和重伤初愈,中医说是“虚不受补”,每次并不能喝太多,但他都会非常努力地、认真地喝上几口,不忍辜负奶奶的一片心意。
他接过奶奶递来的温热的汤碗,双手捧着,碗壁传来的暖意似乎能一直熨帖到心里。
热气氤氲上升,模糊了视线,奶奶慈爱的面容在蒸汽中变得有些朦胧,却让他恍惚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有这样一个温柔而模糊的身影,在他生病难受时,轻轻抚摸他的额头,喂他喝过什么……
“好喝吗?”
谢奶奶期待地问,眼神紧紧盯着孙子的表情。
谢星辰点点头,温热的汤汁下肚,带来一股暖流。
他喉头有些哽咽,声音更轻了些:“好喝,很香……有药材的香,也有鸡汤的鲜。”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捕捉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碎片,轻声补充道:“让我想起……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有人……这样喂我喝过汤。”
谢奶奶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颤,白瓷勺子碰到碗沿,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声响。
她强忍着内心翻涌的酸楚、好奇和一丝莫名的安慰,放柔了声音,像是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记忆碎片:“是……是吗?那……那你还能想起来,喝的是什么汤吗?”
谢星辰微微阖上眼睛,眉头因为努力回想而轻轻蹙起,仿佛在记忆的层层迷雾和厚重冰封下,艰难地搜寻着那一点微光
“好像是……鱼汤,很白……很浓的鱼汤……奶白色的,没什么刺……喝下去,喉咙很舒服。”
谢奶奶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却是泪中带笑,那笑容里有无尽的心疼,也有巨大的欣慰。
“好孩子……能想起来就好,能想起来就好……这说明……说明后来收养你的人家,对你也是好的,是心善的人家啊……能在你生病时,给你耐心熬没刺的鱼汤喝……”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等以后……等以后你想起来了更多,或者部队上查到了确切的消息,我们一定要上门,好好感谢人家去。”
“谢谢他们……在那段日子里,照顾了我的孙儿……”
尽管心中对错失孙子二十七年成长时光有着无尽的遗憾和痛苦,但此刻,老人心中更多的,是对孙儿曾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被人如此温柔善待过的深切欣慰和感激。
这份善意,冲淡了命运的残酷,让她倍感温暖。
谢星辰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收养他的人家对他好不好,这个问题,他其实无法给出一个清晰、完整的答案。
那段记忆太过遥远和模糊,如同冬日窗上凝结的厚厚冰花,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有时只是一些透过缝隙感受到的、支离破碎的片段……更多的细节,早已湮没在时间的洪流和记忆的断层里。
他现在能做的,唯有耐心等待,等待部队,还有组织的力量,能查到更多关于他过往的确切消息,帮他一点点拼凑起那段空白的、关乎他来历的岁月。
这等待,漫长而煎熬。
“嗯”
他低声应着,压下心头的纷乱思绪。
他抬起眼,看向谢奶奶充满期盼和爱意的脸庞,声音轻缓却真诚:“谢谢奶奶。”
祖孙俩目光交汇,相视而笑。
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而略带伤感的气息,这笑容背后,是跨越了漫长分离后才重新连接的血脉亲情。
隔壁床上,谢星渊刚醒来将这温情的一幕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谢星渊他最近最热衷的活动——给失忆的大哥科普谢家那些事儿。
“哥,你可得有点心理准备”
谢星渊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痞里痞气地笑着:“咱们家那可是典型的‘重女轻男’,儿子在家就跟别人家送的一样,尤其是咱俩这种当哥哥的,那就是小妹的专属保镖兼背锅侠。”
谢星辰靠在枕头上,唇角微扬:“听起来你经验很是丰富。”
“可不是嘛!”
谢星渊来劲了:“你不知道,小禾黄这丫头小的时候有多闹腾,她想吃后山的野柿子,我爬树给她摘,结果被老爷子逮个正着。你猜怎么着?”
“她眼泪汪汪地说,‘爷爷,二哥非要爬树,我拦都拦不住’害得我被罚扫了一个月院子。”
谢星辰低笑出声:“没想到小妹小时候就这么机灵”
“机灵?那是狡猾好不好”
谢星渊夸张地比划着:“小时候看着文文静静,其实比大院所有男孩都野,有一次非要爬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掏鸟窝,我怎么劝都不听,结果‘哧溜’一下就摔下来了。”
谢星辰微微蹙眉:“伤得重吗?”
“胳膊被树枝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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