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书记周正雄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厉害。
周正雄握着牛皮纸袋的手青筋暴起，脸上肌肉紧绷，死死盯着里面的材料。
乔薇站在他对面，心跳得很快，后背的西装已经被冷汗打湿，脸色发白。她看着周正雄，眼神疯狂而决绝。
“压垮……最后一根稻草？”
周正雄抬起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乔薇同志，你知道这份材料如果属实，意味着什么吗？”他不是在质问，而是在确认。
“意味着盘踞东海省上百年的毒瘤，能被连根拔起。”乔薇鼓起勇气，迎着他目光，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也意味着，正义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好！好一个正义不会缺席！”
周正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再有半点犹豫！
“小王！”他对着门口吼了一声。
秘书小王跑了进来：“书记！”
“立刻以我的名义，向省委办公厅通报！申请召开省委常委会深夜紧急会议！所有在东海市的常委，一个都不能少！十五分钟内，必须全部到齐！”
他的声音又大又急。
“另外，”周正雄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一边重重按下发往京城的号码，一边对秘书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通知省武警总队、省公安厅特警总队！所有人员，荷枪实弹，紧急集结！封锁省委大院周边所有路口！今晚的会议，没有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收到了京城楚家的明确信号，又拿到了秦川这份致命的材料之后，这位在东海省官场隐忍多年的周正雄，终于亮出了他的獠牙。
……
凌晨一点。
东海省委常委会，紧急扩大会议室。
气氛很凝重。
在座的，都是东海省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此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骇和不安。
省委书记坐在主位上，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
就在刚才，周正雄用不容反驳的口气，向他们通报了“7·12专案”的最新进展。
蓄意谋杀、军用炸药、勾结境外势力、官商一体……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砸在这些大佬们的心上。
他们终于明白，苏、范两家这次捅的篓子，已经不是塌方，是天塌了！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一位军方出身的常委，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青筋暴起。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腐败问题！这是叛国！”
“我同意周正雄同志的意见！必须立刻行动！把这群国贼、蛀虫，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留！”
会议室里，一片激愤。
但也有几个与苏、范两家关系近的老常委，脸色惨白，坐立不安，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们想开口说几句，但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省委书记扫视一圈，把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
他清了清嗓子，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同志们，”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情况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就在刚才，我已经向京城的最高首长做了紧急汇报。首长的指示很明确——”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
“——刮骨疗毒，壮士断腕！”
这八个字，宣告了苏、范两家的最终死刑！
“我提议，”省委书记的目光转向陈岩，“成立最高级别的‘7·12联合专案组’，由陈岩同志担任总指挥，周正雄同志负责纪律调查，高建军同志负责刑事侦办！立刻对涉案人员，展开全面抓捕！”
任命下达，一场席卷整个东海省的风暴，就此开始！
……
凌晨两点。
东海市的天空乌云密布，看不见一点星光。
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抓捕，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悄然撒开。
市中心，一栋戒备森严的豪宅内。
省高级人民法院常务副院长何卫东，还在和情人缠绵。
“砰！”
卧室的门被重型破门锤直接撞开！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武警和纪委人员冲了进来！
何卫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武警从床上拖下来，死死按在地板上。
他那身真丝睡袍被撕破，露出了松弛的皮肤。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我是省高院的常务副院长！”何卫东疯狂地挣扎，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叫。
冰冷的手铐，锁住了他的手腕。
“何卫东，”为首的纪委干部面无表情的宣读命令，“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现在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带队的，是已经官复原职的叶凝。作为专案组的法律顾问，她有现场监督权。她看着昔日将自己踩进深渊的仇人，如今像狗一样被按在地上，眼神冰冷。
“何院长，”叶凝缓缓蹲下身，声音很轻，“五年了，这笔债，我今天连本带利讨回来。在监狱里好好忏悔吧，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同一时间，市公安局副局长马东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他正焦急地打电话，想动用所有关系，把冷霜那个女人彻底摁死。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关系户的许诺，而是被一脚踹开的办公室大门。
当他看到冲进来的是省厅刑侦总队和纪委的人员时，他那张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马东，你被捕了！”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赵家的人！”马东歇斯底里地咆哮。
回答他的，是一记重重的枪托。
……
凌晨三点。
东钢集团附属医院，院长办公室。
院长孙志海正在他那间豪华办公室里，点燃从西山寺求来的最后一炷平安香。
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求满天神佛保佑他躲过这一劫。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
香头的青烟升起，映着他那张因为害怕而扭曲的脸。
“砰！”
一声巨响，办公室那扇号称能防弹的实木大门，被人用暴力直接撞开！
孙志海吓得睁开眼，看到的，是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张他不想再见的冰冷面孔——陆晚萤。
“孙院长，你的佛，好像失灵了。”陆晚萤站在人群之后，声音冰冷刺骨。
……
从省卫生厅到市国资委，从银行高管到企业老板……
一个又一个在东海省响当当的人物，在上百个抓捕点，几乎是同一时间，从他们的豪宅、情人的床榻、奢靡的酒局上被带走。
一个属于旧时代的利益集团，就在这个夜晚，被彻底清洗！
……
然而，风暴的中心，秦川的临时指挥部里，却是一片安静。
秦川没有去关注那些抓捕画面。
他的目光，落在指挥室的另一块电子白板上。那里，是东海省未来的产业布局规划图。
萧阳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个主导了一切、此刻却比任何人都冷静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敬畏。
“老萧，都打扫干净了。”秦川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
“是，老板！天，终于亮了。”萧阳激动的说。
“不，天亮了，我们的工作，才刚开始。”
秦川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了一行字——《关于盘活东海省闲置国有工业资产，发展文创产业园区的可行性报告》。
“把这个，整理成一份内参。”秦川将笔递给萧阳，声音不大，却带着命令的口气，“用一个最不起眼的渠道，匿名送到省委书记和陈岩省长的案头。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这边，不光会打老虎，也会搞建设。”
就在这时，秦川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几条来自不同人的，几乎同时发来的祝贺短信。
【慕容雪：东海的烟花很美，但姐姐更期待你来京城，点燃下一场。】
【叶凝：正义已至。祝贺你，也祝贺……我们。今晚，我开了那瓶你没喝完的威士忌，等你回来。】
【冷霜：尸骨，终于可以安息。】
【苏晚晴：等你。】
秦川看着这些短信，淡淡一笑。
大清洗之后，便是论功行赏和权力再分配。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张巨大的、已经被清洗的千疮百孔的东海省权力地图。
地图上，无数个位置一夜之间空了出来，等待着胜利者前来瓜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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