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本来听着李寡妇的话有些烦躁，但是看着她被自己怼的逃跑了，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最起码给以前的自己报仇了。
“要不要去买布做新衣服？”秦晏秋指着前面的布店问道，他不想让刚才的小插曲，弄得他们好不容易来到的相处时光不愉快，因而想办法转移自家媳妇的视线。
杨柳眼睛一亮，一下子就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拉着秦晏秋就走，“去，咱们去看看，我之前还买了毛线，打算给你织个毛衣，咱们再去看看有没有新布料，再给你添置一个春天穿的衬衫。”
走了没几步，她随即又犹豫了：“布票可能不够了，之前咱们结婚，把手里的布票用了不少，赵大嫂想过年给孩子做几件新衣服，手里布票不够，我把票借给赵大嫂了。”
杨柳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东西，她自己做主借给别人，她也怕秦晏秋有意见。
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没事，我还有积蓄，这是这次出任务领导单独奖给我的，而且过年了，总得给你添件新衣。”
杨柳见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不满，于是高兴的拉着他就往店铺走去。
店里人头攒动，各种花色的布料堆满了柜台。杨柳一眼就看中了一卷枣红色的呢料，但瞥见价格后又移开了视线。
“那卷蓝色的不错，”她指着一卷便宜些的布料，“耐脏又实用。”
秦晏秋却直接对售货员说：“请拿那卷枣红色的看看。”
售货员是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姑娘，一边取布一边羡慕地说：“同志，你对象真大方，这颜色衬肤色，做件大衣肯定好看。”
秦晏秋接过布料，轻轻比在杨柳肩头：“确实好看。”
杨柳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一刻，她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这辈子要与她携手同行的人。前世种种，如过往云烟。
“那就这个吧。”她轻声说，心里涌起一丝甜意。
走出店时已近中午，秦晏秋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多。杨柳想分担一些，他却不让：“不重，我拿着就好。”
路过一个卖发卡的摊位时，秦晏秋忽然停下脚步。他仔细挑选了一会儿，最终拿起一个简单的红色蝴蝶结发卡。
“这个适合你。”他递给杨柳，眼神有些闪烁，似乎不太习惯做这种事。
杨柳接过发卡，指尖微微发颤。前世她为李家付出一切，却从未收到过任何礼物，连一句感谢都吝啬给予。
“谢谢，”她声音有些哽咽，“我很喜欢。”
秦晏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沉默片刻，忽然低声说：“杨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
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华丽辞藻，却让杨柳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急忙低头擦去，再抬头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嗯，我知道。”
回程的班车上，杨柳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秦晏秋坐在她身旁，两人的手臂偶尔会因为车的颠簸而轻轻相触。
“累了就睡会儿，”秦晏秋轻声说，“到了我叫你。”
杨柳摇摇头：“不累。”她顿了顿，补充道，“今天很开心，真想和你逛一辈子。”
秦晏秋看着她，直白的话让他耳朵有些发烫，“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有空就陪你去逛。”
两人相互看着，什么话也没说，但是什么又都说了。
夕阳西下时，他们回到了部队大院。赵大嫂正在门口扫雪，看见他们大包小包地回来，顿时笑开了花：“哎呦，买这么多年货啊！小两口真是恩爱！”
这次杨柳没有脸红，而是大方地笑了笑：“嫂子，我们买了芝麻糖，一会儿给您家胜利送些过去。”
“那我家那皮猴子可是有口福了，”赵大嫂眼睛笑成了两条缝，“快回去歇着吧，走一天也累了。”
回到家里，秦晏秋将买的东西一件件放好，杨柳则忙着整理。当她拿起那卷枣红色呢料时，秦晏秋忽然说：“要不要我请家属院的王嫂帮你做？她手艺好。”
杨柳摇摇头，眼中闪着自信的光：“不用，我自己能做。我可是认真学过的，之前还给自己做了一件衬衣呢。”
这是秦晏秋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自信的模样，不由得怔了怔，随即点头：“好，那你自己来。”
傍晚，杨柳用新买的食材做了简单的晚饭。饭后，秦晏秋主动帮忙洗碗，杨柳则坐在灯下，开始画大衣的设计图。
温暖的光晕笼罩着她专注的侧脸，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秦晏秋洗完碗，没有打扰她，而是拿起一本书，坐在对面悄悄看她。
这一刻，狭小的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平淡而真实的幸福感。窗外寒风呼啸，室内却暖意融融。
杨柳偶尔抬头，与秦晏秋的目光相遇，两人相视一笑，不再有多余的言语。
夜深时，杨柳将画好的设计图展示给秦晏秋看：“怎么样？”
那是一件时尚大方的大衣，领口和腰身的设计别具匠心，完全不像这个年代常见的款式。
秦晏秋眼中闪过惊艳：“很好看，你很有设计天赋。”
得到肯定，杨柳笑得更开心了：“那我明天就开始做。”
临睡前，杨柳仔细地将红色发卡放在床边的抽屉里，珍而重之。
逛了一天街的杨柳有些疲惫，但是刚开荤的秦晏秋可是精神奕奕的，没办法杨柳被迫又加了半夜的班，自己都不知几点睡着了，只记得临睡着之前，自己脑中的那句话，不愧是秦营长，体力是真好啊！
部队小学放假前的最后几天总是格外忙碌。因为放假前需要定下来年的教学课程，所以校长让杨柳这几天一起去学校上班参加会议。
杨柳天没亮就起床了，看着还在熟睡的秦晏秋，她轻手轻脚地做好早饭温在锅里，留了张字条就匆匆出门，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秦晏秋在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他伸了个懒腰，多少年没睡过这样的懒觉了，温柔乡，英雄冢，这时的秦晏秋深有体会啊。
他看着旁边空荡荡的，想起杨柳昨天说过今天学校要开期末总结会，还要给学生发寒假作业和新学期的课本。
餐桌上摆着馒头、小米粥和一碟咸菜，底下压着张纸条：“粥在锅里温着，记得吃。中午尽量回来。——柳”
秦晏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种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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