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钥匙，李慕婉开始更有针对性地规划她的攻略计划。
许立国负责搜集信息。
【主子每月十五必去皇家藏书楼顶层的静室，一待就是半日，雷打不动。据说是在查阅古籍，但没人知道具体看什么。】
【他嗜茶，尤其喜雪顶含翠，但每年所得极少，陛下会赏赐他大半。】
【他对吃穿用度极讲究，但偏好雅致素净的款式和纹样。】
【哦对了，他好像对香料也有些研究，据说他书房用的墨，都掺了特制的冷香。】
李慕婉心中回应【投其所好，不能过于直白。让他自行察觉，而非我觉得他喜欢。】
她决定从最简单的香入手。
她本就因调香静心的由头，向宫内索要了一些材料。
如何送出去，又是个难题。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
她算准了他每月十五的行程，提前等在那里，假装在欣赏道旁一株形态奇特的古松。
当那抹黑色的身影出现时，李慕婉似乎才恍然察觉，连忙让到道旁，垂首行礼。
戮默脚步未停，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直接走过。
就在他即将错身而过的瞬间，一阵秋风拂过，恰好将李慕婉系在腰间的那个新绣的松竹香囊的气味，送向了戮默的方向。
戮默的脚步顿了一下。
就在李慕婉以为这次试探失败时，已经走过两步的戮默，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第一次带着明确的探究，落在了李慕婉腰间的香囊上。
他淡淡开口：“公主！此香，是何名目？”
李慕婉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她抬起头，然后解下香囊，双手递了过去，同时用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香囊，做出一个闻的动作，然后期待地看着他。
这个动作，意味着邀请他拿起细闻。
戮默看着她，片刻后，竟真的伸出了手。
他的指尖避开了李慕婉的手，只拈起了香囊的系带。
当他的指尖碰到香囊的瞬间。
【松针、冷杉、少许雪莲……还有极淡的苦竹沥？调配得倒是巧妙，清而不寒，郁而不腻。】精准地报出了大部分原料！
【一个深宫公主，如何懂得这般制香手法？陈国学的？】
李慕婉适时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小的银制香牌，上面刻着一个“婉”字，又指了指香囊，表示这是自己调的。
戮默的目光在香牌和香囊之间转了转。
【竟是她亲手所制？并非徒有其表。】
李慕婉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在戮默捏着香囊的手背上点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指了指香囊，又指了指他，做了一个“送给你”的手势。
肌肤相触，虽只一瞬！
【送我？】
戮默微微一怔。
【为何？讨好？试探？还是……】
【这香气确实合意。收下也无妨，正好书房缺一味新香。】
戮默只是略沉吟，便道：“公主巧思。此香甚佳，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他将香囊纳入袖中，动作自然。
【戮默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许立国欢呼！
【小慕婉！他喜欢！他真的喜欢！】
李慕婉心中雀跃，面上却只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再次屈膝行礼，目送戮默转身离开。
直到那黑色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李慕婉轻轻握了握刚才触碰过他的指尖。
投其所好，初步成功。
是夜，太师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戮默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并未如往常般批阅公文，而是坐在案前，指尖拈着那枚素雅的松竹香囊，静静端详。
香囊用料只是寻常宫缎，但绣工极为精细，墨竹寥寥几针却风骨自现，显然是用了心的。
凑近鼻尖，那清冷的香气便丝丝缕缕地萦绕开来，沁人心脾，令他白日里因繁杂政务而略显焦躁的心绪都平复了不少。
确实……是极合他心意的味道。
“主子，您今日换新香了？”一旁侍立的心腹侍卫凌刀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他跟了戮默十几年，深知主子对香料极为挑剔，书房用香数年未曾变过，今日这陌生的冷香倒是稀奇。
戮默目光未离香囊，只淡淡“嗯”了一声。
凌刀更好奇了：“这香气特别，清冽又不失沉稳，不像内务府的手笔，是宫里新来的调香师所制？”
戮默闻言，指尖微微摩挲着香囊上细腻的竹叶纹路，眼前掠过白日宫道上，那双清澈又带着一丝怯意与期待的眼眸。
“不是。是陈国那位公主送的。”
“那位哑巴公主？”
凌刀难掩惊讶，“她竟有这般手艺？倒是人不可貌相。”
他顿了顿，想起近日传闻，试探道，“属下听闻，这位公主在宫中似乎……颇得您几分眼缘？”
戮默抬眸，冷冷地扫了凌刀一眼。
凌刀立刻噤声，垂首道：“属下失言。”
书房内重归寂静。
戮默不再言语，只是将香囊置于鼻下，再次轻嗅片刻，眼中神色变幻莫测。
他并未将香囊收入抽屉，而是小心地放在了书案一角，与常用的砚台，笔架并列。
【且用着。】他心道，【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只是目光扫过那枚香囊时，那冰冷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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