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出金色的网。小乐扶着沙发站着，胖嘟嘟的小腿颤巍巍地晃，像只刚学步的小企鹅。花盛坐在地毯上，张开双臂逗她：“小乐，来爸爸这儿。”
乐乐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相机，镜头对准女儿，指尖微微发颤。今天是小乐满周岁的日子，这阵子她总爱扶着东西站起来，医生说“快会走了”，两人特意推掉所有事，守在家里等这历史性的一刻。
小乐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花盛，又转头看了看乐乐，忽然张开双臂，摇摇晃晃地往前迈了一步。
“哎！”花盛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身体下意识地往前倾，随时准备扑过去。乐乐也屏住呼吸，相机举得更稳了，生怕错过这一幕。
小乐又迈了一步，身子猛地一晃，像棵被风吹歪的小树苗。花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却看到她自己晃了晃，居然又站稳了，还咯咯地笑起来，露出两颗刚长出来的小牙。
“真棒！”花盛忍不住鼓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再来，到爸爸这儿来。”
小乐像是受到了鼓励，又往前挪了两步。这次她走得更稳了些，小胖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保持平衡，像只挥舞翅膀的小蝴蝶。离花盛还有两步远时，她脚下一软，眼看就要往前扑——花盛像阵风似的冲过去，稳稳地把她抱进怀里，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吓死爸爸了。”他低头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亲，掌心抚过她后背，才发现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小乐却在他怀里咯咯笑，小手抓住他的衣领，含糊不清地喊：“爸……爸……”
花盛的动作顿住了，猛地抬头看向乐乐，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她……她刚才是不是叫爸爸了？”
乐乐举着相机，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哽咽：“嗯，叫了……叫爸爸了。”
就在这时，小乐又歪着头，看向乐乐的方向，小嘴里冒出更清晰的两个字：“爹……爹……”
这下轮到乐乐绷不住了，他放下相机走过去，从花盛怀里接过小乐，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声音都在发颤：“小乐真棒，知道叫爹爹了……”
怀里的小家伙像是听懂了，用额头蹭着乐乐的下巴，又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爹”，尾音拖得长长的，像颗糖球滚进心里，甜得人发晕。
花盛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鼻子发酸。从她在乐乐肚子里踢第一脚，到出生时那声响亮的啼哭，再到现在会叫“爸爸”“爹爹”，会摇摇晃晃地朝他们走来，这个小小的生命像颗种子，在他们的爱里慢慢发芽、长大，长出了最动人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小乐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走得越来越稳。有时花盛在书房处理工作，她会扶着墙，一路“哒哒哒”地晃进来，小手抓住他的裤腿，仰着小脸喊“爸爸”，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
花盛总会立刻放下工作，把她抱到腿上，问她：“找爸爸有事吗？”小乐就会伸出小胖手，指着桌上的笔筒“啊啊”叫，要拿里面的钢笔玩。花盛只好把钢笔换成她的玩具小鸭子，看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认真地用鸭子“写字”，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乐乐在厨房做饭时，也总被这小小的“跟屁虫”缠上。小乐会扶着门框站着，看着爹爹系着围裙忙碌的背影，脆生生地喊“爹爹”，声音甜得能让锅里的汤都变甜。乐乐每次都会笑着回头，弯腰把她抱起来：“我们小乐来监工啦？”
有天傍晚，花盛和乐乐坐在客厅的地毯上，中间放着小乐的玩具堆。小家伙扶着茶几站起来，看了看左边的花盛，又看了看右边的乐乐，突然松开手，张开双臂，一步、两步、三步……稳稳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次她没晃，也没停，像只勇敢的小天鹅，径直扑进了花盛怀里。花盛接住她的瞬间，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暖又胀。他抬头看向乐乐，发现爱人正看着他们，眼里的温柔像浸了水的棉花，能拧出蜜来。
“我们小乐会走路了。”乐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激动。花盛点点头，把小乐举过头顶，小家伙吓得咯咯笑，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嘴里喊着“爸爸”“爹爹”，声音像风铃一样清脆。
从那天起，小乐彻底爱上了走路。她会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跑两步就跌坐在草地上，自己拍拍屁股爬起来，继续摇摇晃晃地追；会在客厅里绕着沙发转圈圈，像只快乐的小陀螺，偶尔撞到花盛腿上，就顺势抱住他的腿，抬头冲他笑。
花盛总说“这孩子胆子太大”，却在她每次跌跌撞撞往前冲时，悄悄跟在后面，膝盖微弯，随时准备在她摔倒前扶住她。有次小乐在楼梯口学走路，脚下一滑，花盛几乎是飞扑过去，在她后脑勺碰到台阶前稳稳接住，自己却因为惯性撞到了栏杆，疼得闷哼一声。
乐乐听到声音跑过来，看到花盛额角的红印，又气又心疼：“跟你说过别让她在楼梯口玩！”花盛抱着怀里吓得快要哭的小乐，摇摇头说：“没事，我反应快。”他低头对小乐说：“以后不许在这里玩，知道吗？会摔疼的。”
小乐似懂非懂，伸出小手摸了摸花盛的额头，奶声奶气地喊：“爸爸……疼……”花盛的心瞬间就软了，刚才的疼好像都消失了，他亲了亲女儿的小手：“不疼了，爸爸有小乐吹吹就不疼了。”
乐乐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他想起花盛以前总说“男人带孩子太糙”，可现在却会因为女儿跌了一跤而紧张半天；想起他以前连换灯泡都嫌麻烦，现在却能熟练地给小乐换尿布、冲奶粉、唱跑调的儿歌。
夕阳西下时，花盛抱着小乐坐在院子的藤椅上，乐乐靠在他身边。小乐趴在花盛肩头，小手指着天边的晚霞，嘴里念叨着“红……红……”花盛耐心地教她：“那是晚霞，很漂亮对不对？”
“漂……亮……”小乐跟着学，发音含糊，却逗得两人笑起来。花盛低头吻了吻乐乐的发顶，又亲了亲怀里的小乐，心里像灌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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