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坐在书桌前，指尖划过笔记本上“沈念途生日”那行字，墨迹被圈了又圈，已经有点发晕。窗外的月光漫进来，在桌面上投下一块冰凉的光斑，像他此刻悬而未决的心思。
这是他第一次给喜欢的人挑礼物，还是个男生，他甚至去看过最新款的游戏机，却想起沈念途说过“打游戏只是偶尔放松，没必要买，要不买名牌鞋或是衣服”。
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手机屏幕，忽然停在一张照片上——是上周篮球赛结束后拍的，沈念途举着奖杯，手腕上戴着块黑色腕表，表盘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江宇忽然想起，沈念途的手表好像总在换，有时是运动款的电子表，有时是简约的皮质表带，每次见面，手腕上的款式都不一样。
“他好像很喜欢手表。”江宇喃喃自语，指尖在搜索框里敲下“手表”两个字。
页面跳出来的瞬间，各种品牌的腕表晃得人眼花。江宇皱着眉筛选，目光掠过那些花哨的款式，最终停在百达翡丽的官网页面。他点开一款古典表系列，银灰色的表盘，深蓝色鳄鱼皮表带，指针走动时带着低沉的“滴答”声，低调又沉稳，像极了沈念途安静时的样子。
页面下方的价格让他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他更在意的是简介里的那句话：“没有人能真正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是为下一代保管而已。”
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心里那层犹豫。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新鲜感，而是能和沈念途走得再远些，远到能称得上“长久”。
下单的瞬间，江宇的指尖微微发颤。他选了最快的配送方式，又备注了“请用丝绒礼盒包装”，甚至特意打电话给客服，确认表盘内侧可以刻字。
“刻什么好呢？”他对着屏幕发怔，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了又划，最终写下两个字：“念宇”。
是沈念途的“念”，和他的“宇”。连起来念，像句没说出口的告白。
礼物送到那天，江宇正在上课。快递员的电话打来时，他几乎是立刻起身，跟老师说了声“抱歉”就往外跑，惹得全班同学都往他这边看。
丝绒礼盒沉甸甸地躺在掌心，深蓝色的盒子上烫着金色的logo，低调又华贵。江宇躲在走廊尽头，小心翼翼地打开，银灰色的表盘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内侧的“念宇”两个字刻得极浅，像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他忽然有点紧张。沈念途会喜欢吗？会不会觉得太贵重？会不会察觉到他藏在礼物里的心思？
生日宴那天，江宇提前半小时到了沈念途家。沈文琅和乐乐在院子里布置气球，看到他手里的礼盒，笑着打趣：“给念途带了什么好东西？神神秘秘的。”
“一点心意。”江宇把礼盒往身后藏了藏，耳根有点发烫。
沈念途从楼上跑下来时，穿着件浅灰色的毛衣，头发抓得有点乱，看到江宇时眼睛亮了亮：“你来了！我刚拼好一半的火箭模型，快来帮我看看！”
他拉着江宇往房间跑，指尖的温度透过毛衣袖口传过来，烫得江宇心里发慌。
房间里果然摆着个巨大的火箭模型，零件散落一地。沈念途蹲在地上找零件，江宇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手里的礼盒有点烫。
“那个……”江宇清了清嗓子，“给你的。”
沈念途回过头，看到他递过来的深蓝色礼盒，眼睛眨了眨：“礼物？”
“嗯。”江宇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日快乐。”
沈念途接过礼盒，动作轻柔得像在拆易碎品。当看到里面的腕表时，他愣住了，指尖轻轻拂过表盘，眼里满是惊讶：“百达翡丽？”
“你喜欢吗？”江宇的声音有点哑，“我看你经常换手表，觉得这个……”
“喜欢！”沈念途立刻打断他，拿起手表往手腕上戴，大小刚刚好。他抬起手对着光看，忽然发现表盘内侧的刻字，眉头微微蹙起，“念宇？”
江宇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却强装镇定：“随便刻的，觉得……挺好听的。”
沈念途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那两个字，嘴角却悄悄扬起，像有朵小花在那里悄悄绽放。“谢了，江宇。”他抬起头，眼里的光比腕表的表盘还要亮，“这是我收到过最喜欢的礼物。”
江宇看着他手腕上的表，和他浅灰色的毛衣相得益彰，忽然觉得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了。他没说“我喜欢你”，也没说“这代表着长久”，但看着沈念途小心翼翼护着腕表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
楼下传来高途喊吃饭的声音，沈念途抓起江宇的手就往楼下跑，手腕上的表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滴答”声混着两人的脚步声，像首轻快的歌。
江宇被他拉着，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觉得，有些心意不用明说。就像这块表，会陪着沈念途走过很多个日夜，而他，也会一直陪在沈念途身边，从现在，到很久很久以后。
客厅里的生日蛋糕已经点燃了蜡烛，暖黄的光映着沈念途的笑脸。江宇看着他闭上眼睛许愿，手腕上的表在烛光下闪着光，忽然觉得，这个生日，或许会成为他们故事里，最温柔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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