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家里的一切，将母亲后续的调理和父亲的生计都做了妥善安排后，林凡怀揣着那张存有百万巨款的黑色卡片，以及一颗既期待又谨慎的心，踏上了前往省城的短途巴士。
母亲病情稳定，经济压力骤减，让他终于可以暂时从那种焦头烂额的状态中抽身出来，将更多的精力投向自身修炼和秦老所指点的“财路”上。
省城的古玩玉石市场，位于老城区一片经过改造的仿古建筑群中，名为“聚宝街”。青石板铺就的路面，飞檐翘角的店铺，大大小小的摊位沿着街道两侧密密麻麻地排开，空气中混杂着檀香、旧书、尘土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岁月和金钱的特殊气息。
这里比林凡想象中还要热闹。人流摩肩接踵，有穿着考究、手持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的资深玩家，有背着旅行包、眼神好奇的游客，也有不少和林凡一样，看起来有些青涩、带着试探和梦想的年轻人。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切割机的嗡鸣声（来自一些兼营玉石加工的店铺）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嚣而充满活力的市井画卷。
林凡深吸一口气，融入了这片人海。他没有急于去寻找售卖翡翠原石的摊位，而是像一个普通的观光客，沿着街道慢慢走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摊位上的各种物件。
瓷器、铜器、木雕、字画、钱币、杂项……琳琅满目，真伪难辨。许多摊主都口若悬河，将自己的东西吹嘘得天花乱坠，仿佛每一件都是传承有序的稀世珍品。
林凡对古玩一窍不通，他的目标明确——原石，也就是那些包裹着风化皮壳、未经切割的翡翠毛料。
走了大约半条街，他开始看到一些专门经营玉石原石的店铺和摊位。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石头被随意地堆放在地上或摆在架子上，皮壳颜色各异，有黄沙皮、黑乌沙、白盐沙等等，上面布满了各种癣、松花、绺裂，如同大自然加密的密码，等待着人们去解读。
赌石，所谓“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其魅力与风险，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有人围着某块石头激烈讨论，有人拿着强光手电和放大镜趴在石头上反复研究，表情凝重；也有人刚刚切垮了一块料子，面色灰败地站在一旁，眼神空洞。
林凡在一个相对冷清些的原石摊位前停下了脚步。摊主是个皮肤黝黑、叼着烟卷的中年汉子，瞥了林凡一眼，见他年轻面生，穿着普通，便没太在意，继续吞云吐雾。
林凡蹲下身，目光落在面前这些其貌不扬的石头上。他并没有去观察那些所谓的皮壳表现，比如松花是否鲜艳，蟒带是否突出，绺裂是否深入——这些知识他还没来得及系统学习。
他屏息凝神，开始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元。
根据《基础道诀》中的模糊记载和对自身能力的理解，他尝试将一丝灵元缓缓导向双眼的特定经脉，试图激发一种初步的、增强感知的能力。这并非成型的“灵眼术”，更像是他基于现有条件的一种粗浅应用。
过程并不顺畅。灵元流向眼部经脉时，传来一阵酸涩胀痛的感觉。他强忍着不适，集中精神。
刹那间，他眼前的视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世界的色彩似乎稍微黯淡了一些，但那些石头的轮廓，尤其是它们内部结构的某些“密度”差异，仿佛被隐约地勾勒了出来。然而，这种感知极其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满水汽的毛玻璃，只能看到一些朦朦胧胧的光影和轮廓，根本无法清晰分辨。
他尝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一块标价三千、大约拳头大小的黄沙皮毛料上。
模糊的感知中，这块石头内部大部分区域都是一片沉寂的灰暗，但在某个角落，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萤火虫般的一点淡绿色光晕在闪烁，时隐时现，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有反应？”林凡心中一动，但不敢确定。那感觉太微弱了，微弱到可能是他自己的心理暗示或者灵元运转不畅产生的错觉。
他移开目光，看向旁边一块标价八百、皮壳表现很差的石头。
内部一片死寂的黑暗，没有任何异常感应。
他又连续尝试感知了五六块价格高低不等的原石。大部分内部都是毫无反应的沉寂，只有两块价格过万的、皮壳表现很好的料子，内部似乎有稍明显一些的、或白或淡紫的微弱光晕，但依旧模糊不清，而且无法判断其内部玉肉的种水、颜色和分布范围。
更重要的是，仅仅是这短短几分钟的尝试，林凡就感到一阵明显的头晕目眩，太阳穴针扎似的疼，丹田内的灵元竟然消耗了近三分之一！
他连忙停止了这种粗浅的“灵眼术”运用，视野恢复正常，那股不适感才缓缓消退。
“果然有限制……”林凡心中暗凛，同时也松了口气。有限制才是合理的，如果他能轻易看透一切，那赌石对他而言就失去了意义，也显得太过逆天。
他现在的能力，更像是一个灵敏度不高、且耗能巨大的简陋探测器。只能对蕴含灵气（或特殊能量）的物体产生极其模糊的感应，而且无法精确判断其品质、大小和具体位置。持续使用，对灵元和精神的消耗都很大。
这意味着，他依然要靠一定的运气和判断。他能做的，只是排除掉那些完全“死寂”、内部大概率没有翡翠或者品质极差的石头，然后在那些有微弱感应的石头中，结合价格和皮壳表现（这点他需要尽快学习），进行选择性下注。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赌石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但也使得整个过程更加真实，符合客观规律。
“小伙子，看上哪块了？我这可都是老坑料，出高翠的几率大！”摊主见林凡蹲在那里半天，光看不买，忍不住开口招呼，带着几分生意人惯有的吹嘘。
林凡回过神来，指着最初感应到有微弱绿光的那块三千块的黄沙皮料子，以及另一块没有任何感应、但皮壳表现尚可、标价一千五的黑乌沙小料，说道：“老板，这两块，能便宜点吗？”
他打算买下这两块进行试水。一块有微弱感应，一块没有，正好对比验证一下自己的感知是否准确。
经过一番并不激烈的讨价还价，林凡以四千元的价格拿下了这两块石头。
他没有选择在现场解石，那样太过引人注目。他将两块不大的原石装进随身带的帆布包里，付了钱，在摊主“祝大涨”的客套话中，离开了这个摊位。
背着两块沉甸甸的石头，感受着体内消耗不小的灵元，林凡走在熙熙攘攘的聚宝街上，心情复杂。
首次尝试，结果未知。能力有限，前路莫测。
但他眼神依旧坚定。
这只是一个开始。他需要更多的实践，需要学习更多的赌石知识，也需要不断提升自身修为，让那模糊的“灵眼”变得稍微清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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